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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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圓依舊極盡溫柔道:“公子隨意就好,賤妾先干為敬。” 呃,男人不能這么慫啊! 喝兩杯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 朱器圾見狀,只能硬著頭皮把杯中酒給干了。 這第二杯把他給沖得,眉頭都快皺成川字型了。 第314章 風(fēng)中飄絮 兩杯酒下肚,朱器圾感覺到肚子里都有點發(fā)燒了。 他的酒量也就正常水平,慢慢喝的話,差不多能喝一斤,像這么猛喝的話,估計半斤下去就要頭發(fā)暈了。 這么喝下去他可受不了,得吃點菜打打底才行。 他干完杯中酒之后,連忙拿起筷子招呼道:“別光喝酒啊,來,來,先吃點菜,這松江鱸魚是今天上午才捕上來的,現(xiàn)殺現(xiàn)做,相當(dāng)鮮美,你嘗嘗。” 說完,他直接一筷子下去,夾起一塊清蒸鱸魚,美美的吃起來。 這清蒸鮮鱸的確是道難得的美味,無需太多調(diào)料,只需用鹽腌一下,蒸出來再放點醬油,撒點姜末蔥花便相當(dāng)好吃了,朱器圾就愛吃這個,所以每次他來金陵松江府那邊的密衛(wèi)都會給他送點過來。 他是吃的不亦樂乎,陳圓圓卻是再次愣住了。 這松江鱸魚其實并不是很貴,一條最多也就幾百文,問題這是上午才捕上來的啊! 要知道松江府離金陵城可是遠(yuǎn)達(dá)六七百里,不到一天就送過來了,這是怎么樣的奢華啊! 就好比荔枝,在嶺南肯定不貴,但是,新鮮荔枝運(yùn)到長安就貴的有點離譜了。 所謂“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可是嘲諷唐明皇為了滿足楊貴妃的口舌之欲,不惜勞民傷財?shù)模梢娺@新鮮的荔枝送到長安有多費(fèi)錢。 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錢到這種程度,為了吃個清蒸鱸魚,竟然命人快馬加鞭從松江府送過來,這一路最少也得換三次馬啊! 其實,她誤會了,這魚不是快馬加鞭送過來的,而是車輪舸送過來的,根本不費(fèi)什么錢,就是費(fèi)點煤而已。 朱器圾可不知道陳圓圓在想些什么,他抬頭一看,陳圓圓竟然還是愣愣的坐那里沒有動筷子,不由好奇道:“怎么了,你不喜歡吃鱸魚嗎?” 陳圓圓聞言,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賤妾只是突然間想起范文正公的一首詩,所以有些分神了。” 說罷,她連忙拿起筷子,學(xué)著朱器圾的樣子夾起一塊鱸魚美美的吃起來。 范文正公的一首詩? 范仲淹曾經(jīng)寫過關(guān)于鱸魚的詩嗎? 朱器圾是真不知道,他忙著呢,哪里能像這些才子佳人一般,成天就知道琢磨風(fēng)花雪月之事。 不過,他還真想知道,這范文正公到底那首詩提到了鱸魚。 待陳圓圓將夾碗里的鱸魚吃完了,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范文正公也曾贊譽(yù)過鱸魚的美味嗎?不怕姑娘笑話,我還真想不起來范文正公那首詩提起過鱸魚,要不,你念給我聽聽?” 呃,贊譽(yù)? 算不上吧。 陳圓圓頗為尷尬道:“賤妾以為,范文正公的主要意思應(yīng)該是描繪漁人打漁的辛苦,這首詩名曰《江上漁者》,其詩句是這樣的,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君看一葉舟,出沒風(fēng)波里。” 這意思的確是可憐打漁人的,看樣子,這位美人也不是光想著風(fēng)花雪月。 不錯,不錯。 朱器圾又拿起酒壺,給自己滿上一杯,隨即舉杯道:“姑娘果然高才,來,我敬你一杯,先說好啊,我就這一壺酒的量,這酒過三巡之后,你我就隨意喝啊,可不敢再敬來敬去了,再敬來敬去我就要倒了。” 這位公子雖然文采略差,性情卻不是一般的好,著實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陳圓圓聞言,連忙給自己滿上,隨即舉杯道:“多謝公子盛情,賤妾先干為敬。” 說完,她又是滋溜一口便把杯中酒干了,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呃,盛情? 這美人說的是盛情款待還是男女之情啊? 她怕是誤會了吧? 朱器圾把杯中酒一干,又皺眉沉思了一陣,這才試探道:“聽聞姑娘和冒襄冒公子兩情相悅,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知是不是真的。” 冒襄? 唉,冒公子。 他要是真在乎我,又怎會讓我苦等數(shù)月,以致落入強(qiáng)人之手,苦不堪言。 陳圓圓聞言,不由滿臉凄苦道:“山河破碎風(fēng)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賤妾這種身份,在這亂世之中就如那風(fēng)中飄絮一樣,身不由己,只能任憑風(fēng)吹雨打,哪里還敢奢望冒公子的真情啊。” 說完,她又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呲溜一口,喝了下去。 呃,貌似提起了人家的傷心事啊。 朱器圾見狀,連忙拿起筷子招呼道:“姑娘,別光喝酒啊,你這么喝容易傷身,來,趕緊吃點菜。” 唉,我這身心早已傷透了,只希望,公子你不要再傷我了。 陳圓圓聞言,連忙拿起筷子,夾了塊筍干,假裝細(xì)細(xì)品味了一番,這才強(qiáng)顏歡笑道:“讓公子見笑了,賤妾這種身份,是真不敢奢望什么冒公子的真情,什么談婚論嫁,也只是為了尋一個棲身之所而已。賤妾也沒有太多的追求,只希望能找個好人,平平淡淡過一生,做妾也好,為奴為婢也罷,只要不再如那風(fēng)中飄絮一般,身不由己,飄來飄去就好。這是賤妾的真心話,還望公子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