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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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太醫(yī)其實也曉得太妃只是尋常的毛病,只不過上了年紀,再加上又不肯吃藥的緣故,身子自然一日差過一日。 所以也沒說什么,只是伸出二指搭在了靜安太妃的脈門上。 藥膳只吃了一天,脈象自然沒有多少改變,察覺到和從前一樣,吳太醫(yī)又收了手。 “太妃,臣開的藥,您還是要早些喝了才是,只有喝了藥身子才會好。” 靜安太妃耷拉著眼皮,費力地訓斥:“哀家不喝你開的方子,吃了這么些天,哪里有什么用?昨日自打江姑娘來了后,哀家好多了!” “以后,就不勞煩胡太醫(yī)了!就算吃藥,也只吃江姑娘開的!” 這話,聽在大家耳朵里明顯就是胡鬧,吳太醫(yī)就是心里再急,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畢竟身為臣子,哪里能干涉主子的事情? 眼下只能作罷。 但在退出寢殿之前,還是忍不住對著江顏詢問了起來:“這位想必就是江姑娘吧,既然太妃娘娘以后不要臣來診治了,眼下倒是想將太妃的情況和姑娘詳細說說,不知姑娘可有時間?” 他并沒覺得江顏會有多高的醫(yī)術,但眼下這么說也并不是輕視,是真的想要和江顏好好談談。生怕她將太妃的病治出個好歹來… 一個人的眼神代表著什么,自然是顯而易見的,再說了,這吳太醫(yī)本就是長者,不管當下是客套還是什么,能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也是難能可貴。 只是江顏當下還是得詢問下太妃的意思。 見她并沒有說話,江顏點了點頭,直接走出了寢殿。 吳太醫(yī)跟上來后直接進入主題:“太妃娘娘的病情總得來說也不算太過兇險,但想要痊愈自然也是要些工夫的,畢竟人上了年紀,未知的事情難以預料,姑娘可否告知我,你開了哪些方子…” 見著江顏微微蹙眉,吳太醫(yī)又擺了擺手:“我絕非想覬覦之意,只是怕姑娘開錯了方子,那可就麻煩了…” 相由心生,吳太醫(yī)身上皆是老中醫(yī)的風骨,這一番話后讓江顏又有了幾分好感。 方才太妃“裝”樣子時,讓她還以為吳太醫(yī)是探子。 眼下看來,并不是如此。 或許是老太妃不希望外人知道她的精神正在一日日的變好罷了。 又或者是抱著其他的目的。 但方才太妃著實提到吃了自己的藥,江顏雖然不明白,可也不得不配合著裝了下去。 “吳太醫(yī),我雖然醫(yī)術不如您高超,但太妃的病,我還能治。至于方子嘛,請恕我不能告知你…” 既然太妃不想讓別人知道當下的狀況,江顏自然也跟著有樣學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吳太醫(yī)也不好再說其他。 只能嘆息一聲:“屆時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愿姑娘能擔待得起…” 他一片好心,既然對方不領情,便也就罷了,如今只能搖著頭直接出了永樂宮,祈禱不會鬧出什么亂子。 才準備回出宮回太醫(yī)院,沒想到在永和宮門口,卻被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給攔下了。 “吳太醫(yī),我家娘娘突然說身子不舒服,想要太醫(yī)您去探探脈…” 在宮里混的,都不是簡單之輩,皇后娘娘眼下恰巧在這時候身子不舒服,意味著什么,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故而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路去了風澡宮。 今日太子也正好來宮中請安,見著兩人后,吳太醫(yī)先是行禮,而后又恭敬地詢問了起來。 “我聽這位內人說,娘娘身子不爽利,勞煩伸出手,讓臣來替您把把脈。” 羅皇后眼下懶洋洋地靠在風榻,半瞇著眼睛,神態(tài)疲怠。聽了這話,將手腕給伸了過去。 一旁的宮女見狀,立馬拿出一拿素白的帕子輕輕覆蓋了上去。適才,吳太醫(yī)便正式把起脈來。 脈象平穩(wěn),并無其他癥狀,只是體內有些燥火罷了。 “娘娘的身子除了虛火有些重之外,倒沒有其他的癥狀,臣給您開兩幅清熱的方子便成。” 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羅皇后也沒多講,趁著太醫(yī)開方子時,又喃喃地尋問了起來。 “太妃的病,可有些好轉了?” “回娘娘,太妃的脈象和前幾日差不多,比之精神卻又差也些許。只說吃著江姑娘開的藥…” 他也沒有撒謊。 聽了此話,羅皇后和宮蕭對視了一眼,便也沒再接著往下問。 本來就沒有將那農(nóng)女放在心上,如今更是沒有什么忌憚的,只要多留意那么的舉動就成。 再說了,就這么坐山觀虎豈不是更好? 母子兩人心意相通,吳太醫(yī)前腳剛去,后腳便開始議論了起來。 “雖然如此,母后還是得多留意那邊,看著情況。” 羅皇后怎會不知道? “自然,蕭兒,這件事情也不必著急,畢竟有人比我們還要急。” 宮蕭也知道是誰,忍不住笑了笑。 “母后的意思是?”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想要不動聲色間,將這兩個眼中釘都除了!讓那宮凌兩敗俱傷!” 慧妃是宮凌的靠山,娘家也頗具勢力,只要她一倒,宮凌唯一能和自己抗衡的勢力都沒有了。 宮蕭笑,眼里帶著一絲穩(wěn)cao勝券的淡然。 …… 送走了吳太醫(yī),適才放的早膳也涼了。 “太妃,我將早膳拿去熱熱…” 靜安太妃被王嬤嬤扶起來靠在床頭,神色里多了幾分淡定:“這些事情以后讓宮女們去做就好了,你來,替我按按肩膀。” 江顏走上前,搓熱了手心搭在靜安太妃肩頭輕輕揉捏。 這一陣陣力道,讓靜安太妃只覺得腦袋頓時輕了幾分。 “方才你是如何對吳太醫(yī)說的?” 聲音有些模糊,要不是江顏隔得近,還真是很難聽得清。 “太妃是如何,民女亦是如何。” 靜安太妃聽了這話,又繼續(xù)問道:“那哀家是如何?” 江顏還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雖然太妃看著表面上待自己不錯,可到底無親無故,一個不好只怕會惹怒,在心里掂量了半晌,才答了一句比較中肯的話:“宮墻外有耳,太妃這么做,應該是不想讓外人打探打實情罷了。” 江顏沒來之前,靜安太妃那樣子,倒也不是裝出來的。 雖然人有一死,可享受了一世榮華富貴,哪里愿意就這么撒手?對于自身的病情,靜安太妃子自然有幾分恐懼的。 雖然吳太醫(yī)忠誠,但難保有心人利用藥做手腳,讓她一命嗚呼,所幸破罐子破摔,死個體面。 但自打江顏來了后,精神一好,人的信心也足了,怕反差太大引起注意,只能徐徐圖之。 不止如此,還要將那些打著歪心思的人揪出來。 “這只是其一,其二,那些人既然起了心思,自然會做一些手腳。哀家手里的線,就如同魚餌,眼下放了線,今日晚上差不多就應該要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