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緣法
大漠戈壁之上,隆起的雄偉山脈上風冰冷而急速,天地之間的形成洪爐的云霧在文征明離去的這一刻也陡然之間散去。 無盡云霧收斂入九霄之上,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不時有著雷電將云霧渲染成冷艷的寒冰顏色。 隨著云霧逐漸變薄,熾熱的陽光折射在了那云霧之上,激蕩起萬丈金光,將整個山脈映照的更加明暗清晰。 當得起一句人間奇景。 蘇溪緩緩站起身來,看著這驚人的一幕。 天地化為異象,執掌于鼓掌之上,蘇溪越是看,越是覺得這其中的玄奇已經超乎了想象。 這是真正的仙家手段,是世人不可捉摸的神通。 想到深處,蘇溪越發感嘆到超凡者世界的非凡。 而這時候,那云霧舒卷,天地變幻,清冷的水霧落下,將蘇溪驚醒。 他驀然回首,卻見天際已然變成了湛藍色,碧空如洗。 那位先生已然消失了在視野之中。 蘇溪輕嘆道:“先生倒是比我灑脫太多了。” 黃世仁三人也回過神來了,黃世仁看著蘇溪眼中有著羨慕,也有著其他神色,總之復雜極了。 天下名門紛紛讓弟子下山,這是為了什么,這不就是為了讓弟子有機會見一見這位天下第一人,即便是能夠得到些許指點也是不枉了。 可是眼前這位少年卻有幸讓那位煉丹,為之開啟超凡者的道路,這如何能夠不讓人羨慕呢? 尤其是那丹藥足足有六枚,傳言之中在超凡者拍賣會之上,這丹藥出現過一次,那一次無數超凡者為此爭鋒相對,最終丹藥拍出了天價。 與自己手中剛剛從地宮之中得到了秘籍來說,那才是無價之寶。 不過,黃世仁等人羨慕是羨慕,卻不敢有絲毫的其他心思。 傳說之中真正走到正位純陽之上的仙人,據說已經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與他們的相關的事情。 如果與他們相關的事情出現了變故,那么仙人就會生出感應來。 黃世仁即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去招惹那位天下第一人。 要知道那是天下第一人,能夠將八百年前的天帝按在地下捶的恐怖存在。 這樣的人物怎么能夠是他黃世仁招惹的起的? 便是那些名門掌門也不一定能夠讓這樣的人物見上一眼。 而且生活在超凡者的世界,黃世仁自然也知道,對于凡人的世界,死亡是生命的終點,死后就會回到陰世之中。 但是對于超凡者來說,卻并不是這樣的。 對于超凡者的來說,如果想要懲戒一個人,那么真正可以做到讓人永世不得超生。 剝皮抽筋,將魂魄永貶在萬劫不復之地,這些手段黃世仁都有所耳聞。 甚至之前,還看到過一位和尚真的做過。 那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倒是沒有想到蘇兄弟竟然有這樣的機緣。” 黃世仁緩緩收斂了那復雜的眼神,緩緩道: “那位下山,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得到指點,但是那位下山如果不想被人找到,那么也沒有人能夠找到。” “倒是沒有想到蘇兄弟能夠碰見,這當是超凡者世界最大的機緣了。” 蘇溪搖了搖頭道:“我也從未想過會是那位。” “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也有些不真切的感覺。” 蘇溪倒是沒有說假話,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那位先生竟然是那位天下第一人。 黃世仁笑了笑道:“這或許就是緣法吧!” “引我走入超凡者世界是一個落魄道士,他曾經說過,這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是緣法,多數人的命運都是注定好的,即便是有心更改也未必能夠更改多少。” 說到這里黃世仁忽然之間有些唏噓道:“所以他說自己最終認命了,他最終收了我這么一個徒弟就去世了。” “臨走的時候,最后幾句話就是感嘆世事無常,命中注定的定數,說那命運當真是殘酷至極的東西。說罷,他就咽氣了。” “說起來也是有些感嘆,他也曾是八百年前的老人,最終求那長生不得,老死在我一個落魄中年人的家中。” 黃世仁眼中帶著回憶的神色,道:“我還記得他看到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落魄道士和落魄中年人,合該是師徒’。” “世事無常,無常世事,這或許就是世間吧!” 黃世仁像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神色有些不對,立馬主動地將話題拉開了,道: “不過我那老頭子師傅,倒是或許真的懂一些天機,他也留下了一卷易經,但是我根本看不懂。” 說著黃世仁從自己身后的背包之中取出一卷泛黃的書卷,書卷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樸氣息。 黃世仁看了看手中的書卷,又看了看蘇溪道: “今日說起來,也算是緣法,我家那老頭子師傅曾經說過,如果我覺得緣法到了的時候,可以將這一卷易經天書傳出。” 說到這里黃世仁笑了笑,罵笑道: “我當時只是覺得老頭子瘋了,我怎么會將這卷天書傳出,我就是讓這書卷毀在我的手中,也不可能將其傳出,但是………現在想想,忽然就覺得緣法到了。” 黃世仁看著蘇溪,高聲道:“我黃世仁覺得你最終會成為超凡者世界真正的人物,今日就當我打賭下注了吧!” “這……” 蘇溪忽然有些不知道說什么了。 見到黃世仁說的這般的坦蕩,蘇溪反而有些不好拒絕。 黃世仁看著蘇溪笑著,將書卷塞到了蘇溪的懷中道:“你便收下吧,老頭子師傅總是說這一切都是緣法,但是我之前是一點也不信的。” “說起來也可笑,我雖然是一個中年人,但是之前卻覺得這話總是少了一些鋒銳,所以不愿意去信,總是覺得那‘我命由我不由天’說起來倒是符合一些超凡者的風格。” 黃世仁說起來這句話的時候,仰頭大笑,然后道:“但是………現在,我覺得或許真的是這樣,命運于大多數人來說或許真的是注定好的。” 黃世仁看向了那泛黃的書卷緩緩道:“所以說這東西或許真的和你有緣,如果你不要的話,那么我也只有將其扔了,畢竟它于我而言沒有絲毫的用處。” 蘇溪嘆了口氣道:“那我就接下了。” 蘇溪也明白這時候,如果再拒絕就有一些不識好歹了。 黃世仁笑著道:“看看能不能看懂,這東西我怎么看,也看不出其中的玄妙,如果不是老頭子說其是天書妙法,那么我早就扔了。” “老頭子去世之前還和我強調過,說他一身所學,最玄妙者就是這天書,但是即便是他也只是能夠算一些小事情,根本不得門徑。” “說不定你能夠從其中修出來什么玄妙。” 黃世仁說的這么神秘,李曉和汪城也看了過來,他們也也是第一次聽說黃世仁竟然手中還有著一卷天書。 在三人的注視之下,蘇溪緩緩翻開了那泛黃的書卷。 那書卷之上的文字在剎那之間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在那泛黃的書卷之中游走了起來。 像是無數小的蝌蚪在書卷之中暢游著,金色的光澤從書卷之上溢散了出來。 那泛著黃色的書卷,在這一刻如同銹跡一般的黃色緩緩褪去。 整個書卷不過片刻之間竟然徹底化成了金色。 黃世仁看著這玄奇的一幕,喃喃自語道: “果然有著緣法一說嗎?” 如果不是緣法,這實在是無法解釋,為什么在自己的手中這書卷沒有絲毫的異象,但是落在這位蘇兄弟手中,這書卷卻直接出現了異象。 這或許就是自己沒有這緣法吧! 想到這里黃世仁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 金光越發的濃烈起來,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刺癢的感覺。 很快那書卷已經徹底化為金色,上面的蝌蚪字跡也全然消失不見了。 金色的光華下一瞬間徹底消失了,那卷書也不見了。 蘇溪手中空無一物。 “這是?” 黃世仁呆了呆,這怎么還消失了? 蘇溪倒是有些明白,他緩緩道:“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是那書卷如果沒有錯的話,似乎已經在我的腦海之中了。”、 黃世仁呆了呆,道:“果真是緣法。” 蘇溪拱了拱手道:“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謝謝黃哥。” 黃世仁搖了搖頭,笑道:“不用謝,如果蘇兄弟有一天成為超凡者世界的大人物,別忘了我就好了。” “定然不會忘記的。” 黃世仁逐漸回過了神來,他看著蘇溪道:“蘇兄弟可否講講這天書?” “我只是有些好奇,這究竟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我之前半點參悟不得。” 蘇溪聞言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從哪里講起才是好,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緩緩開口道: “這是時間,嗯………過去與未來,無盡的變化。” 說到這里蘇溪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太過于玄虛了,他攤了攤手,無奈地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它,在我眼中它就是那樣的存在。” 黃世仁聞言皺起了眉頭來,他看了一眼蘇溪,嘆了口氣道:“唉,算了,不用解釋了。” “之前老頭子就說過,這東西存在,但是不懂就是不懂,解釋也是無用。” “現在我才有些明白他的話語意思了。” “看來終究是緣法不到。” ……… 漫天云霧散去的一瞬間,那晦暗而生澀的天機忽然顯露了出來。 整個人間所有人已然走入了正位純陽之上的仙人,都能夠感覺到了那清晰的天機。 遠方,寂靜的寺廟之中,黑衣和尚緩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遠方。 “竟然是那位在煉丹嗎?” “看起來,這修為也在天尊之上,之前還總是覺得那位修為應該沒有到天尊,倒是我走眼了。” ……… 另一方,涂山紅玉此時也感受到了那隱匿的天機,她抬著天鵝頸,自語道: “那位之前將我擋在大明之外的天尊嗎?” “他對于丹道也有如此之深的造詣嗎?” ……… 而對于那些還沒有真正步入正位純陽的境界的超凡者,則是發現那不斷變化的方向固定了下來。 即便是沒有人說明,他們也已經猜到了這是那被屏蔽的天機已經顯示了出來。 無數超凡者或是御劍憑空,或是凌空虛度。 無數超凡者劃過長空,將那原本籠罩著云霧的天空之中劃出一道道巨大的縫隙。 在大地之上,無數凡人仰頭便能夠看到那御劍離去的超凡存在。 他們猜測遠方或許出了什么大事,畢竟之前幾年出現超凡者成群結隊出現的時候,無不是出了大事。 西北大戈壁之上,未等蘇溪等人離去,一道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或是身著道袍,或是身著僧衣,也有詩書傳家的書生意氣。 眾人一出現便看到了那隆起的雄偉山脈被陰陽分割的一幕,一半的山脈就像是被恐怖的熱浪灼燒過一般,整個山脈已經融化成為了巖漿,部分地方甚至露出了融化的結晶。 而另一半的山脈則是冰凍三尺,那不知道多少年的巨大巖石被侵入骨髓的寒冷凍得皸裂起來。 陰陽兩側山脈各自綿延數十里,一看就知道這里之前必然就是那天機隱匿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竟然留下這般恐怖的痕跡。 想到這里,趕來的超凡者不由看向了那山峰之上的蘇溪四人。 畢竟站在那陰陽交割的中心,怎么也不像是不知道的模樣。 莫斯卡也混跡在這些超凡者之中,他緩緩落在了山峰之上,看了蘇溪等人一眼道: “這剛剛發生了什么?” “剛剛那位從終南山之上下來的天下第一人在這里煉丹,所以才留下的這些異象。” 黃世仁主動開口道,他生怕蘇溪有些話說錯了,畢竟這位蘇兄弟是第一次進入超凡者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之中,像是蘇溪這樣的新人,還是需要扯著虎皮才能夠好好生活下去。 畢竟那位既然已經煉丹與他,那么顯然也是不介意讓他借借名頭的。 “煉丹?” 莫斯卡皺了皺眉頭,看向了幾人道:“真的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