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殘暴
悠遠的大地之上,略有山霧騰空,若隱若現的山霧,給大地平添的三分的神秘。 從遠方而來的死神阿努比斯此時正站在一座山丘之上眺望遠方,蔥蘢的樹木灑下了些許林蔭,可卻無法遮蔽他的巨大身軀。 那個異人確實沒有騙他,在來到這里之后,死神阿努比斯明顯感覺異人的數量快速的增多。 甚至在他的感觀之中,遠方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異人聚集地。 這對于死神阿努比斯來說是很新鮮的事情,因為在古埃及,在那個神靈行走在大地之上的時代之中,人間是沒有這么多的異人的。 因為他們本身就被神靈視為異類,一旦被發現那就會被誅殺,在這樣的條件之下,異人的數量自然不多。 后來古埃及的異人數量多起來,還是在那位無所不知的先生來到古埃及之后,他創造了一種名為魔法師的超凡者,然后還讓惡魔出現在那里。 不過這些異人出現之后很快便離開了古埃及,對于古埃及本身的影響反而并不大。 像是現在這么多的異人著實有點超乎死神阿努比斯的想象。 “我現在有些明白那位無所不知的先生為什么喜歡異人了。”死神阿努比斯巨大的狼口一張一合自語道。 “這或許就是東方的傳統。” 死神阿努比斯胡狼頭之上的目光泛著幽綠色的光輝,雙目似乎穿透了時空看向了遠方。 在那里有著一個巨大的異人聚集地。 下一刻,死神阿努比斯的巨大身影消失在了山丘之上。 ……… 濱海,悠悠的長河環繞著城市匯入大海之中,人間的絢爛奪目、酒綠燈紅在這座城市之中體現到了極致。 人潮涌流,名利權勢,人間冷暖,混淆其中。 世人笑著議論著出現在西方的人身胡狼頭的怪物,議論著西方大海之上的神戰,感嘆著這時代大的變化,也討論著家常冷暖。 沒有人知道他們正在討論的人身胡狼頭的怪物正出現在濱海的不遠處。 在城市的喧囂之外,超凡者的黑市是一種平靜的熱鬧。 這是獨立在濱海之外的一個世界,獨屬于超凡者的世界。 沒有人能夠想到超凡者最繁榮的地方竟然會和凡人最繁榮的地方相距這么近。 荒丘之上,隱匿的時空之中,一塊塊碑文林立在大地之上。 在碑文的中心,一個個房屋林立,這里似乎只是一個偏遠的村莊。 但是此時,這個世界之中卻迎來了一位古老的古埃及神靈——死神阿努比斯。 那十余米高的巨大身軀,即便是站在黑市的入口處,也是那樣的醒目。 人身胡狼頭的巨大身軀走入了超凡者的黑市之中,但是卻沒有人感受到奇怪,在黑市這個地方,也經常出現一些妖魔,不過他們都會遵守這里的規矩。 黑市是超凡者的交易之地,人神鬼怪都混跡在其中。 所以見到這種類似于妖魔的生命,他們其實并不感到奇怪。 只是有些好奇,這次的妖怪似乎有些看不透。 死神阿努比斯佇立在黑市之中,看著那些異人正在打量著他,他幽綠色的目光之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古怪。 在古埃及的時候,從來沒有異人敢直視神靈。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永恒不滅的存在,異人這種異類哪里敢直視他們。 所有直視神靈的存在都會被徹底的毀滅,這是神靈的另一種恩賜。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執掌死亡與守護神靈,哪怕是古埃及的祭祀也不敢過于靠近他。 這是死亡本身的恐懼。 但是現在,這些東方的異人卻似乎一點也沒有這種意識,他們很多人沒有絲毫的隱藏,就那么直勾勾地打量著死神阿努比斯。 有些人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并不是沒有人知道死神阿努比斯的事情,這件事情之前大明的涅槃者已經發出了消息。 所以真正看到死神阿努比斯那標志性的長相之后,他們就已經意識到了眼前這位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死神阿努比斯。 不過相比于死神阿努比斯,眾人更加相信大明,更加相信超凡者拍賣會,要知道之前高高在上的天帝都已經被鎮壓,一位西方的異域之神又能夠如何? 在所有人都靜靜地注視死神阿努比斯的時候,原本就寂靜的黑市越發的寂靜下來。 而這時候,死神阿努比斯開口了。 “我是來找一個人,如果你們有人可以提供他的消息,那么我會給予你們絕對超乎你們想象的報酬。” 眾人聞言愣了愣,這時候,吳道德走了出來,他身后背著一具棺材,棺材異常的厚重,但是背在他的身上卻像是沒有絲毫感覺。 “你是要交易消息?” “而你能夠拿出什么?” 吳道德搓了搓手,他還是第一次和神靈做生意,雖然是一個死神,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吉利,但是既然開門做生意,那么什么生意都不重要。 之前,他還不是和西方的吸血鬼做生意了嗎? 吳道德有些期待。 而就在這一刻,空氣之中溫度陡然下降了起來,像是從暑夏一轉眼就進入了寒冬之中。 死神阿努比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他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什么。 “他拿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被涅槃者征用了。” 還沒有等到死神阿努比斯回答,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下一刻,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黑市之中,他身披厚重的黑色袈裟,手中持有念珠,頭頂點有戒疤,更加重要的是他帶著一個純白色的面具。 其面具之上有著一個陰陽結合,日月懸空的印記。 這個面具代表著來人的身份,大明超凡者——涅槃者。 和尚雖然帶著面具,但是眾人仍舊能夠感受到他身體之中的那種蓬勃的生機,這代表著眼前的和尚的年紀很小。 而更加古怪的是,原本應該是慈眉善目的和尚,此時迸發這難以想象的殺機,哪怕是隔著老遠,眾人也能夠感受到一種寒針刺入肌骨的感覺。 這是一種如同尸山血海的感覺。 少年和尚走到了死神阿努比斯的身后之后,道:“死神阿努比斯,你來到東方就應該遵守大明的規矩。” 少年和尚的語氣就如同不容置喙一般,伴隨著他一身恐怖的殺氣讓人有著一種凝重感。 而少年和尚的話,也讓很多不知道死神阿努比斯身份的人心頭不由地一跳。 眼前的這人竟然是古埃及的死神阿努比斯嗎? 傳言之中,古埃及剛剛在大海之上展開了神戰,現在又跑到了東方這是什么意思? 死神阿努比斯緩緩轉過身子,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和尚,在這個和尚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同屬于神靈的氣息。 “不知道這位神靈怎么稱呼?”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這應該是黑市之中,來過修為最高的兩人吧? 當然,這并不包括那位超凡者拍賣會的使者。 那位使者究竟是什么修為,眾人至今也沒有摸清。 少年和尚微笑之中裹挾著滾滾殺氣:“姚廣孝!” 此話一出,所有人神情都有一些呆滯。 姚廣孝這三個字對于大明來說有著難以想象的意味。 甚至可以說他是靈氣復蘇真正的開山之人,正是他的布局,才有了今日的神靈時代。 他今日竟然出現在世人的眼中,這是要拿下這位來自于古埃及的死神嗎? 眾人望著那少年的黑衣和尚,他靜靜地看著死神阿努比斯道:“閣下是跟貧僧走,還是貧僧帶閣下走?” 死神阿努比斯皺了皺眉頭,一個巨大的胡狼頭之上露出了人性化的表情:“我是來找人的,不想惹是生非。” 黑衣和尚像是沒有聽到死神阿努比斯的話語一般,道:“任何超凡者進入大明的國界都要守大明的規矩。” “貧僧再問一遍,閣下是跟貧僧走,還是貧僧帶著閣下走?” 少年和尚的話語之中除了強硬,還是強硬,他的態度似乎沒有絲毫妥協的余地。 黑市之中,少年和尚手中的念珠不斷的轉動著,成為了這寂靜之中唯一的聲音,念珠與念珠撞擊的聲音,清脆之中蘊含著一絲絲微弱的禪意,像是被少年和尚周身散發的殺機給沖散了。 死神阿努比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和尚,他不想惹事,但是卻也不怕事,他所畏懼的不是眼前的和尚,而是那壓抑在虛空之上糾纏的氣息。 那些人隨時可以鎮壓他,這讓他絲毫不敢做出過激的事情。 死神阿努比斯看了一眼虛空之上,繼續開口解釋道:“我再說一遍,我只是來找人,我敬重那幾位不敢出手,但是………” 死神阿努比斯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身著厚重黑色袈裟的和尚便已經瞬間出現在他的身前。 “轟!” 整個大地都在震動,滾滾天地元氣被黑衣和尚抽出,裹挾著他的意志狠狠地撞擊在了死神阿努比斯身上。 那凜冽的殺機,像是出鞘的利箭,撕碎了那種封印。 恍惚之間,人們似乎看到了一絲鮮紅的殺機化為了實質,那種恐怖的殺氣甚至開始凝為實質。 這一刻,人們才有些明白,當年為什么有人評價黑衣宰相姚廣孝是最嗜殺的和尚。 他瘦弱的身軀,似乎就是封印他殺氣的屏障。 而此時這屏障已經破碎了,那滔天的殺機溢散出來。 死神阿努比斯直接被砸進了大地之中,巨大的胡狼頭口中不由滲出了鮮血。 他感受到了眼前和尚的殺機,也感受到了那恐怖的瘋狂。 死神阿努比斯幽綠色的雙眸似乎更加的明亮起來,純金的鎧甲瞬間包裹了他的身軀,似乎是想要將他整個人保護起來。 但是下一刻,那瘦弱的黑衣和尚再次一拳揮落。 “轟!” 死神阿努比斯的身上金色的鎧甲,瞬間破碎。 少年和尚的拳頭像是山岳翻轉,重擊在死神阿努比斯的胸膛之上,大地再次沉陷。 超凡者一瞬間四散而開,生怕被波及到。 飛起的塵霧之中,眾人似乎看到一尊與山岳等高的巨大佛像,在一次又一次的揮動著那恐怖的拳頭。 那佛像全身鮮紅如血,哪怕是隔著塵霧也能夠感受到那凜冽至極的殺機,似乎這尊血佛本身就是因為殺戮而生的。 每次拳頭落下,天地元氣都會出現恐怖的波紋,而大地之上則是會蔓延出來一條條幽深的裂縫。 殺!殺!殺! 像是有一道道聲音響徹在眾人的心頭。 讓人不由地心生寒意。 死神阿努比斯甚至有著一種錯覺,那和尚是在真的要殺了他。 “守護亡靈!” 死神阿努比斯在金色的戰甲破碎的那一刻,立刻開口吟唱道,像是在歌頌某種古老的歌曲。 他的身影逐漸虛幻虛幻起來,化為了巨大的棺槨,像是一種永恒的守護。 在巨大的棺槨四周,開始有銀藍色游魂出現,那是身著盔甲的士兵。 可是巨大的血佛卻沒有絲毫的猶豫,那恐怖如同山岳一般的拳頭,一次又一次的砸落。 “咔嚓!” 巨大的棺槨開始破碎,那游蕩在棺槨四方的游魂四散開來。 血佛的拳頭再一次的砸落在了死神阿努比斯的身上。 一拳又一拳,仿佛要顛倒山海。 足足數十息,血佛才緩緩停手在,漫天血色快速的散去在,只留下的一個身披黑色袈裟的和尚。 他帶著的白色面具已經徹底破碎,散落在大地之上,露出了他原本的面貌。 那倒三角的眼窩,單薄的身軀,雖然沒有說一句,但是少年和尚卻讓人有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少年和尚俯下身子,拎起了死神阿努比斯的一只腳,拖著這古來的埃及死神一言不發的朝著遠處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但是身形卻很快,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那少年和尚的便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這就是當年大明的國師?” 眾人不禁咽了口口水。 太暴力了! 吳道德背著棺材,砸吧砸吧嘴道:“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當年為什么要稱他為最嗜殺的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