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5章
自那以后,黃昏就沒怎么接觸過民間底層。 應天也是京畿所在之地,城內(nèi)百姓的日子過得也不差,所以黃昏并不覺得封建王朝在盛世的時候百姓日子有多難。 但是永樂十八年,黃昏帶著一家人全國旅游了一圈。 他第一次審視現(xiàn)實。 他也才明白,所謂的盛世,其實和底層老百姓關系不大,有錢的都是中上層,底層老百姓也就是能吃飽而已。 沒有像樣的衣服鞋子,也不是頓頓有rou吃。 京畿個各大重鎮(zhèn)開始起高樓的時候,民間那些偏遠的地方,依然是木片竹片爛草席的房子,一到下雨,屋里盡是水洼地。 黃昏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他爺爺和人聊天說起的事。 八十年代,家里還是土房子,一年吃不上幾回rou,遇到收成不好,甚至還可能餓肚子,而在五六十年代更甚。 黃昏其實不太了解。 因為他沒受過苦。 不過這一次全國跑了一趟下來,黃昏發(fā)現(xiàn),也許當今大明底層百姓的生活,恐怕還趕不上五六十年代,至少五六十年代的百姓,生產(chǎn)生活還是能保證的。 在廣州那邊,黃昏去中南半島的路上,出了廣州后沒幾天,就走入荒僻之地,曾經(jīng)在一戶農(nóng)家要過水喝,那戶農(nóng)家夫妻有三個小孩,一個老人,小孩都沒衣服穿,那對夫妻男的只有褲子,女的倒還好,然而那個房子讓黃昏感到心酸。 甚至不能稱之為房子,叫馬棚比較合適。 就沒有一扇完整的木墻。 和繁華的廣州形成無比巨大的對比差。 黃昏當時是很震撼的,他沒想到,在永樂盛世,大明的底層百姓竟然還是過著這樣的日子,于是倏然就覺得那句“興亡皆是百姓苦”很有道理。 這不是朱棣無能。 也不是自己打造的工業(yè)體系沒有澤福到底層百姓,是被體制限制住了——所有的錢財,都進了中上層的口袋。 這是封建王朝的桎梏。 要改變這個現(xiàn)狀,不是黃昏一個人可以做到的,需要改變的是整個大明的體制。 但這不可能。 哪怕工業(yè)已經(jīng)發(fā)展起來,社會體制短時期內(nèi)不會改變。 無力回天。 所以黃昏越發(fā)篤定了要去海外的思想。 但他也在考慮另外一個問題:去了海外,到底施行什么體制。 共和? 感覺不太可行。 因為一個新建立的國家,需要強大的凝聚力,需要一個擁有絕對權力的大腦,共和的話,權力放到地方,很容易各自為政,亂成一團。 那就只有繼續(xù)封建? 但在封建之余,應該做一些策略來改變以往的制度,確保工業(yè)的發(fā)展能讓底層百姓也收益——只有全部都富裕起來,才有機會倒逼大明進行改制。 黃昏思緒亂如麻。 想了個把時辰,也沒找到完善的解決方法,這時候魏姿虛出來,“吃飯了,大官人。” 黃昏嗯了一聲。 坐在桌子前,看著滿滿當當?shù)囊蛔雷硬耍桨l(fā)感觸。 就這一桌子菜,夠底層百姓五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而這對于自己這位大官人而言,其實也就是正常水平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它們是魏姿虛做的。 大概吃起來很美罷。 這是心理作用。 悶悶的喝了口酒,忽然就有些釋懷了——盡人事,該自己做的已經(jīng)做了,不管這個時代的百姓生活如何,至少自己確保了華夏在亞歐大陸這一塊,數(shù)百年內(nèi)不會有什么大的威脅。 前提是大明君王不會出現(xiàn)堡宗。 就算出現(xiàn)了也無妨,只要自己去北美大陸建立又一個華夏文明,東西方兩極藍圖互相配合,華夏文明將永遠屹立于世界之巔。 剩下的,交給時間罷。 魏姿虛心細,給黃昏碗里夾了塊魚rou,又自己細嚼慢咽,問道:“是在想去了海外的事情,這事你不是已經(jīng)籌劃了幾年了么。” 黃昏點點頭,把之前想的事情給魏姿虛說了一下。 魏姿虛搖頭笑道:“古往今來的百姓不都這樣么?” 黃昏沉默了一陣,“其實還有更好的,我有一個理想的藍圖,在那個藍圖里,百姓可以頓頓魚rou,大部分百姓也可以出行有車馬,住有高樓,穿有綢緞,每一座城市都是燈火輝煌的不夜之城,甚至包括鄉(xiāng)下農(nóng)村,都可以日夜燈火不歇。” 魏姿虛笑了起來,“所以這只能是理想。” 黃昏沉默了一陣,“會有那么一天的,至少我去海外建立的國度,一定會出現(xiàn)那樣的盛世風光,然后再以此為基礎,倒逼大明向我的國度靠近。” 魏姿虛眼睛一亮,“我以為你去海外,是接受陛下的冊封,在海外建立一個藩國而已。” 黃昏哈哈一笑,“開始大概是這樣,但等我在海外站穩(wěn)了根腳,肯定是要擺脫陛下的掌控的,男人嘛,誰愿意永遠當臣子。” 魏姿虛呵呵笑了,“所以你想當天子?” 黃昏點頭,“是的,我想當天子。” 第1374章 浮生偷得半日,閑不得 是夜,月圓人白。 在rou體和靈魂極盡的升華之后,黃昏終于聽到魏姿虛親口說愿意去海外了,還捉狹黃昏為此出賣rou體,黃昏反問了一句我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