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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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那邊,三千。 國內,算你有三千不得了了。 也就是六千而已。 這是朱棣允許黃昏保留的蚍蜉義從,甚至也允許了這些蚍蜉義從的部分人持有火銃,比如應天被抽調去cao作泰山號的五十蚍蜉義從,在原本時候,就是平叛紀綱那一夜的蚍蜉義從主力。 再大膽一點。 我朱棣允許你這六千蚍蜉義從人人持有火銃,并且愿意讓軍器院,或者讓你的時代軍工給他們配備火炮。 算你是一個完整的神機營編制。 但也才六千人。 六千人,妄想打下一個金帳汗國,黃昏你是不是想多了? 朱棣把黃昏的陳情書放到案頭上,然后對康寧道:“去請姚少師。” 這事還是找姚廣孝商量一下。 半個時辰后,姚廣孝穿著僧衣來到乾清殿,剛進殿準備行禮,朱棣就起身笑道:“少師不用多禮。”又對康寧道:“給姚少師賜座奉茶。” 走到軟塌上坐下,想了想,指著軟塌的另外一邊,“少師年紀大了,坐這吧。” 姚廣孝寵辱不驚。 自然而然的謝恩落座,他和朱棣之間,現在沒有這些猜忌了——也許靖難之后有,但隨著姚廣孝這些年在官場的恬淡,朱棣早對姚廣孝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他倆現在幾乎就是朋友了。 君臣關系反而在朋友之后。 兩人落座,康寧奉茶,之后朱棣將黃昏那封很長的陳情書遞給姚廣孝,“少師看看,這是咱們黃侯爺的陳情書,膽子賊肥了。” 姚廣孝笑了笑,雙手接過快速瀏覽了一遍,明白了朱棣宣召自己的意思。 想了想,“老臣以為,此為好事。” 朱棣哦了一聲,“少師怎么說?” 姚廣孝道:“其實陛下心知肚明,黃昏的蚍蜉義從,在交趾那邊大概確實只有三千,不過在瀾滄、吳哥、大城和占城都還有,所以在中南半島,蚍蜉義從的兵力應該在五六千左右,黃昏這一次抽調三千,并不影響蚍蜉義從對中南半島時代集團的保護,而且他也相信大明在中南半島的衛所兵力能夠保護時代集團的運行,因此他抽調三千,同時加上在國內的蚍蜉義從,大概也是兩三千之數,老實說,這個事情朝野微議不少,都覺得黃昏此舉有點謀逆之意,只不過陛下雄韜武略,壓的住黃昏,所以現在沒人彈劾他,但遲早會有的,而老臣也覺得,這個蚍蜉義從的事情,很可能是最后導致黃昏從云端墜落的根本原因!” 因為新帝登基,就會覺得你這個蚍蜉義從有點扎心。 那么肯定要用這個做文章。 除非你黃昏和新帝的關系能像和現在的朱棣的關系一樣。 但朱高熾卻不是朱棣。 朱高熾是一個守成的太子,他絕對不允許國家力量之外,還有如此強大的私人力量——因為朱高熾不覺得他能壓得住黃昏。 朱棣笑了一下,“少師繼續。” 姚廣孝道:“黃昏其人,功勞社稷之大,老臣就不多嘴了,大家都看在眼里,老臣也希望這樣的臣子能平安活到老死,燃燒他生命的每一寸光輝來為大明謀福利,所以黃昏此次動用蚍蜉義從去出征金帳汗國,老臣認為是好事,原因么……請容許老臣一一道來。” 第1252章 垂垂老朽的黑衣宰相! 說了這許多話,老和尚姚廣孝竟然給人有些疲倦的感覺,朱棣看在眼里,看著眼前這個垂垂老朽的戰友,不知道為何,心里忽然有點悲傷。 朱棣這個年紀的人,見過太多生死了。 老和尚目前這個狀況,已是風燭殘年,怕是要熬不了多久了。 他這個年紀,能有今天這個思緒,已經難為可貴,可思緒雖然情緒,但精氣神確實已經不見了,就連那雙倒三角眼,看起來都不陰鷙了。 當然,姚廣孝的面相也和慈祥不掛鉤。 朱棣心里嘆了口氣。 人生總是這樣,充滿了生死別離,他現在就希望老和尚姚廣孝不要出現突兀而來的精神振奮——那很可能就是回光返照了。 于是微微點頭,“你慢慢說,不急。” 姚廣孝微微閉眼片刻,旋即睜開眼,嗯,他和朱棣的關系,就算是直視朱棣也不會介意,但老和尚還是拿捏化作分寸,目光微微下垂,道:“金帳汗國國土遼闊,雖然百姓人口不算太多,但再怎么著也該能組織起十萬人的兵力,戰力有多強橫不好說,應該不弱于亦力把里,而黃昏僅有蚍蜉義從最多六千,怎么看都不可能打下金帳汗國來,想來黃昏也心知肚明,所以他出擊金帳汗國,應該只是試探,不過老臣覺得,如果試探出了金帳汗國不堪一擊,那么陛下的大明雄師就要緊隨而上,嗯,鑒于金帳汗國那邊惡劣的地理和天氣環境,老臣以為,不宜動用我大明兒郎組成的雄師,應以漠北降兵加上亦力把里的降兵為主,再加上雄霸的吳哥兵力,如此一來,倒是真有可能一鼓作氣拿下金帳汗國。” 頓了下,又休息幾個呼吸,才道:“而黃昏如果失敗了更好,可損耗他的蚍蜉義從,為太子殿下減輕壓力。” 朱棣頷首,“少師說的有道理。” 自己可以不將幾千的蚍蜉義從放在眼里,但老大不行,老大沒這個信心也沒這個能力,所以自己駕崩后,老大登基要面對擁有蚍蜉義從的黃昏,著實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