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這是如今。 姚廣孝心知肚明,大明這對君臣如今是君臣,等到了朱棣晚年,就會是敵人,這是古往今來的朝堂肱股和雄主之間不可解決的矛盾。 李景隆弱弱的道:“那我去求黃昏,他會出手嗎?” 姚廣孝想了想,“會!” 一定會。 君不見,同樣有著沙場夢想的徐輝祖,就算沒有徐妙錦的關(guān)系,他也會和黃昏走得很親近,因?yàn)檫@些人都是黃昏和陛下偉大藍(lán)圖上需要的人才。 治國有文臣。 打要讓大明打出去,不僅僅是局限于宗主國,那么就需要武將,很多的武將。 漠北? 安南? 從來都不是朱棣和黃昏兩個人心中最后的目標(biāo),亦力把里,帖木兒,西洋那邊……敢說這兩個絕代天驕沒有想法? 姚廣孝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絕對沒有看錯這對君臣。 姚廣孝熟悉朱棣,當(dāng)年太祖將一批僧人送給諸位藩王時,姚廣孝選擇了朱棣,并說了那句話“殿下要要白帽子么。” 那時的他就知道,朱棣絕非池中物,必然是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 如果說朱棣是大明的一代天驕。 那么黃昏將來也是。 這對君臣聯(lián)袂,很可能會將大明帶向一個前所未有的嶄新高度。 他倆是大明的絕代雙驕! 第388章 國公獻(xiàn)媚 李景隆相信姚廣孝。 他心中清楚,如果姚廣孝要對付他,哪怕陛下對他李景隆再信任,曹國公、左柱國這些頭銜都等于零,難逃一死。 有時候李景隆其實(shí)很不懂。 大明無宰輔。 但如今朝野之間多有說辭,姚廣孝就是那個住在建初寺里的和尚宰相,好聽一點(diǎn),因?yàn)橐V孝喜歡穿黑衣,又有黑衣宰相之稱。 這樣地位的人,竟然絲毫不眷戀權(quán)勢。 他從不參與朝也斗爭。 他只做他該做的事情,間隙之余,便是看佛書弘揚(yáng)佛理。 陛下賜他浸yin,不要;豪宅,不要;美女,不要。 包括陛下在內(nèi),沒人知道這位黑衣宰相依附著曾經(jīng)的燕王殿下靖難所求何物,似乎他僅僅只是做了見他想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他無子無女,亦不追求身后家族的生存和利益。 這恐怕陛下對他絕對信任的諸多原因之一。 因此聽到姚廣孝說黃昏一定會救他,李景隆起身,推金山倒玉柱的拜謝姚廣孝,老和尚面無表情的受了這一禮。 馬車停下。 李景隆先下,再請姚廣孝下車,尊重之意溢于言表。 黃昏和賽哈智也正好下車。 眾人入寺。 詢問寺內(nèi)護(hù)衛(wèi),仔細(xì)陛下在大殿禮佛——也就是心血來潮,朱棣對佛道不甚感冒,就是著胡濙去尋仙道張三豐,也不過是為了找建文帝。 姚廣孝沒去,徑直回去換衣服了。 相對于朝服,這位老和尚還是更喜歡他的黑色僧衣。 李景隆領(lǐng)著兩人來打大殿。 狗兒太監(jiān)笑瞇瞇的看著黃昏,微微頷首,旋即大聲道:“陛下有旨,請曹國公入內(nèi)覲見,其余人等,殿外等候。” 李景隆急忙隨狗兒入內(nèi)。 黃昏和賽哈智站在殿外,小聲嘀咕,反正這里不是乾清殿,大家沒必要死板,小聲說幾句,朱棣也不會問咱們一個殿前失儀的罪。 賽哈智壓低聲音,“你說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黃昏想都不想,“沒什么意思,就是找曹國公了解今日大朝會的具體情況,以此來看看,我們做的事情是否讓他滿意而已。” 賽哈智若有所思,“可召我來是什么意思?” 黃昏嘿了一聲,“這個昭然若揭了,陛下既然現(xiàn)身了,安南的事情要處置,神機(jī)營的事情要辦,鄭和下西洋的事情也要啟動,那么娑秋娜能一直放在我府邸里?” 不放心嘛。 朱棣的想法,肯定是要保證娑秋娜的神圣性,如果安南的事情解決了,漠北也解決了,就是啟動娑秋娜這枚棋子的時候。 他肯定不愿意看見娑秋娜出點(diǎn)感情上面的事。 所以召賽哈智,大概率是讓賽哈智去差辦為娑秋娜準(zhǔn)備一個宅邸的事情,這位神女得好生養(yǎng)在大明境內(nèi)。 殿內(nèi),聽李景隆仔細(xì)說完今日大朝會內(nèi)容后,朱棣臉色陰沉。 好一個黃昏。 果然被朕意料到了,用認(rèn)罪來逼迫朕現(xiàn)身,心思倒也算聰慧,而且是一著好棋,給了自己從建初寺走回大內(nèi)的好臺階。 但身為天下共主,朱棣這樣被人逼迫,內(nèi)心還是感覺不爽。 只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也確實(shí)是自己希望看見的,一則自己不用再窩在建初寺——老三的治政能力簡直慘不忍睹。 當(dāng)然,這個慘不忍睹是相當(dāng)于朱高熾而言。 實(shí)則朱高燧的治政手腕中規(guī)中矩。 當(dāng)個守成君王沒壓力。 可這事朱高熾珠玉在前,朱高燧緊隨其后,若不能更燦爛,兩相對比,便給了朱棣一個慘不忍睹的印象,也算是朱高燧對他自己的高估。 再則,朱棣也不愿意黃昏一直被這件事纏著脫不開身。 神機(jī)營的事情,得讓黃昏去辦。 這個國之利器,朱棣不敢交給五軍都督府,更不敢交給紀(jì)綱,因?yàn)檫@些人的心中,都是個人利益大于國家利益,朱棣稍微不注意,神機(jī)營就可能成了老二或者老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