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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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瑛是酷吏,靠的就是嘴皮子功夫,聞言冷道:“這么說賽鎮撫使還是無辜的了?既然你這么說,可有人能為你證明?” 這就是陳瑛的高明之處。 你舉的說辭,你來證明。 賽哈智愣了下,弱弱的道:“當時局面混亂,大家都在推搡拉扯,能給我佐證的就是黃指揮了,可他說的話你們信嗎?” 犯罪嫌疑人互相佐證洗白之詞,你當堂上坐的三個白癡么。 話音未落,大堂上的幾個南鎮撫司兄弟叫囂著喊了起來,說我們可以作證,當時就是賽鎮撫使說的那樣,兇險萬分,賽鎮撫使是在自保的情況下誤傷了趙曦…… 大家確實群情憤慨。 這些年大家被北鎮撫司欺負成了狗,現在有機會翻身,哪能不興奮。 鄭賜沒好氣的問其中一個,“你剛才不是才說,當時場面混亂,沒看到賽哈智和黃昏他們么,現在又看見了?” 那名南鎮撫司的百戶瞬間焉了。 黃昏暗嘆一聲。 豬隊友! 這個時候你們保持沉默就行,千萬別再添亂了。 陳瑛猛然一拍驚堂木,言辭中略有喜意,“由此可見一斑,此人乃南鎮撫司所屬,為了自身之利益,為了脫罪,竟在串通口供做偽證,來人,大刑伺候!” 上刑了! 那名被點名的南鎮撫司百戶臉喪如灰,求救的看向賽哈智。 賽哈智看向黃昏。 黃昏柔聲道:“你說真話罷。” 那名百戶只好道:“我剛才是因為憤慨這些年受的委屈,我承認說了假話,當時確實沒看見賽鎮撫使那邊的情形。” 走上大堂準備上刑的兩名刑部皂吏看向陳瑛等三人。 陳瑛哪管,“上刑。” 最簡單的刑罰,也是最致命的刑罰之一:棒打。 別小看這個刑罰,在古代衙門里,那些負責行刑的人就靠這門手藝吃飯,技術好的,打得你皮口rou綻卻不傷根骨,這是收了錢;打得你表面青腫,看似無礙,實則內在根骨全斷,這是索賄不成。 至于普通的嘛,該怎么打怎么打。 反正五十一百下來,不死也得殘。 于是那名百戶被摁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陣敲打后,屁股很快爛了,在慘嚎中鮮血飛濺,倒是有點骨氣,沒求饒,遵從黃昏的指示,堅持說沒有看見當時局勢的真話。 可陳瑛不信,行刑繼續。 很快沒了聲息。 黃昏見狀,手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忍無可忍,“陳都御史,你這就打死了一位南鎮撫司的百戶,還是對我等有利而不利于北鎮撫司的人證,卑職不說,世人也會懷疑陳都御史在徇私枉法,陳都御史就不在乎你的一世清名嗎?” 陳瑛冷笑不語。 鄭賜忍不住說了句沒死。 他和陳瑛都經常辦這種事,都是老手,哪能看不出,那兩名負責上刑的刑部皂吏,估摸著也是忌憚錦衣衛的兇名——南鎮撫司的百戶就不是錦衣衛了? 打是真打,但也沒下死手。 三司會審這種情況,再不長眼的皂吏也知道,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整幺蛾子,堂上經驗老道的人盯著,這個時候是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所以那名百戶是真的在受刑。 痛是真痛。 屁股都開花了,能不痛嘛。 但不會落下后遺癥。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說沒看見,那應該就是真的沒看見了。 既然一個不開口,那就問其他。 陳瑛身為酷吏,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立即提審另外一個南鎮撫司的總旗,得到的答案是看見了,陳瑛不信,依然上刑。 又是一頓好揍。 這就是酷吏,不管你說什么,先揍了再說。 當然,酷吏之中,陳瑛屬實排不上名,你要是換上武瞾麾下那幾個酷吏來試試,世間沒幾個人堅持的住,只怕連爹媽偷人的事情都得一股腦的吐出來。 陳瑛大發酷吏之威,鄭賜和薛巖也不好叫停,同為主審官,大家也是彼此要給面子的,何況沒準上刑就能問出什么呢,畢竟現在的局面確實是南鎮撫司的在包庇賽哈智。 如是幾次。 被提審的十幾個南鎮撫司人員,依次被大刑伺候,無一例外,每個人都看向賽哈智求救,又看向黃昏,黃昏一直默不作聲。 沒人注意到,黃昏的手握緊了又松,松了又握緊,掌墩掌心處全是指甲印,甚至血痕隱隱,但他始終沉默,目光陰沉的看著麾下弟兄受刑。 都是好漢。 十余人,包括那位南鎮撫司的指揮,全被打成血人暈過去,拖回刑部天牢。 饒是如此,陳瑛硬是沒得到他想要的口供。 宣布今日審問暫停,由刑部再調查之后擇日開審,幾位主審起身之際,黃昏忽然上前一步,直愣愣的盯著陳瑛,厲聲道:“且慢!” 好一句且慢! 整個刑部大堂上頓時一片訝然。 黃昏身為嫌疑人,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挑釁主審官? 他在作死么。 第300章 左都御史陳瑛?我就威脅你了又怎樣! 賽哈智拉了一把黃昏。 黃昏沒好氣的甩開,冷著臉對賽哈智道:“接下來的事情于你無關,是我黃昏的個人立場,你站一邊去,休要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