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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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熾嘆道:“我當然知道父皇的雄心壯志,可是漠北那邊的韃靼、瓦剌和兀良哈都沒解決,還有更近的亦力把里,如何觸及到更遠的帖木兒。” 黃昏哈哈一笑,“殿下,格局,你可不能被眼前的困境迷惑了,身為大明皇子,你得和陛下一樣,有將整個世界都納入大明版圖的格局,看著吧,要不了幾年,陛下就要親征漠北,只要解決掉漠北,陛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安南和亦力把里,然后是帖木兒以及更遠……” 就算朱棣不做,我也會讓他去做。 大明,天下皆明。 朱高熾不想和黃昏爭辯,有些事他自認比黃昏看得清楚,畢竟他最近兼國理政,更清楚大明的整體實力。 西域那邊,是真的沒有力量也沒有利益去經營,海上絲綢之路已經有更大的功效。 還是好心的道:“反正你別動娑秋娜,好好把她供著,等父皇回來處置就是。” 朱高熾是真擔心。 黃昏這貨吧,長得還行,又會說話,還有地位,更是有錢,這些優越條件在落難之人的娑秋娜眼中,很可能是完美的丈夫人選,然后情難自拔干柴烈火鑄下大錯。 黃昏走后,朱高熾陷入沉思。 三弟從福建回來后,來乾清宮見過一面,興許是待罪之人,表現得很謙卑,但朱高熾沒有松懈,因為他從朱高燧的眼睛里看見了以往沒有的東西。 貪婪和欲望。 這位三弟,難道也有心爭奪儲君了? 他憑什么呢? 朱高熾不解。 但他明白一個事實:儲君之爭,不再是雙龍真珠,很可能已經是三龍奪嫡。 只會越來越慘烈。 第290章 休怪我繡春刀無情 從乾清殿出來,已近晌午。 黃昏暗暗腹誹,朱高熾這貨,仁是夠仁,也夠小氣的,連頓飯都舍不得,老子還得去酒樓應付中午,這個時候回家有點麻煩。 況且天氣炎熱,跑著累。 話再說回來,今年這么熱,也不知道民間收成如何,再這么持續下去,怕是一場大旱災,這對于剛經數場戰事的大明而言,將是災難性的。 仔細思索,沒覺得永樂二年有什么波及整個天下的自然災害,倒是后期,會有一場奪走數萬人性命的瘟疫,又暗想自己這蝴蝶效應,應該扇不動地球龐大的氣候系統罷。 帶著于彥良去了皇城附近一家酒樓。 上了二樓小斟了幾杯。 因為靠近皇城,六部諸寺諸監的官員,若是在比鄰皇城附近的繁華地段沒有房子,大多會來附近這幾家酒樓吃飯。 是以酒樓里大多是仕途中人。 讀書人么,雅興。 也安靜。 興是知道酒樓顧客的群體身份,酒樓掌柜管理到位,幾乎沒人來要錢,偶爾會有些賣唱者,作品也清高,不傷大雅。 今兒個來了對爺孫。 老的鬢發斑白,已是花甲之年,顫顫巍巍的拉著三弦。 少的是個黑瘦丫頭,丑乖丑乖的。 唱的《杏花天影》。 《杏花天影》是宋代詞人姜夔的作品,這位號白石道人的詞人極擅音律,傳世作品很多,《杏花天影》是代表作之一。 黃昏坐在樓上聽了會,黑瘦丫頭的嗓音很清脆,拉三弦的老人技藝高超,竟將大開大闔的三弦拉出了哀怨婉轉之感,淋漓盡致的演繹出《杏花天影》的意境之外,又別有一番韻味。 樓下有人賞銀。 黑手丫頭接過后,福了一福,清了清嗓音,看了一眼她爺爺,花甲老爺于是換了曲子,于是鏗鏘之聲驟起。 黑瘦丫頭起聲。 這一次依然是姜夔的曲子《凄涼犯》,但詞卻不是。 黃昏聽不懂曲,音樂細胞不夠,且《凄涼犯》又不出名。 但他聽得懂詞,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不止是他,酒樓里其他仕途老爺們也聽出了不對勁,彼此之間面面相覷,有些膽小的甚至立即結賬走人,不沾染這一攤渾水。 黑瘦丫頭的唱詞中,竟然在影射當今大皇子。 不止如此。 詞句之中,竟然生拉硬湊,把張定邊也攪和了進去,言辭一轉,說張定邊有后人名張秀芬,假名紅橋藏京畿…… 很生硬的詞句。 當黑瘦丫頭唱出最后一句“自作孽、猶犯天顏,終凄涼”時,傻子也聽出來了,這對爺孫出現在這里,是有人故意安排。 這首《凄涼犯》曲是好曲,但詞卻生搬硬造,押韻平仄都不對。 純粹是為了湊內容。 言辭隱約,讓人有很大的揣摩余地。 總結起來就一件事:大皇子勾結外臣,私藏張定邊后人張紅橋。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酒樓里大多是仕途中人,知曉當下朝堂雙王爭儲的事情,一聽這架勢,感情是二皇子殿下出手了,先在民間造勢,給大皇子栽個大帽子戴戴。 黃昏聽到這里也是無奈。 得,事情來了。 朱高燧動手了。 這事肯定不是朱高煦的人干的,張紅橋被搶后就出了這事,幕后主使昭然若揭。 倒要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 給于彥良拿了一顆銀子,“去打賞給他們,順便說一下,是我黃昏打賞的。” 朱高熾勾結外臣私藏張定邊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