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這個世界的大環境還是有些雜。

    木子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為了行事方便，已經給自己這個角色寫了很多bug了，比如說實力不是魔族最強的，魔族的人仍然尊她為主。

    云深宗那邊的大能，屬于正派里比較復雜的背景，木子篡改沒能篡到他們身上。

    是以，為了世界穩定發展，她只能跟著魔族大軍一起撤離了無妄海。

    而余次……也得在‘決斗’之后，回宗門復命。

    思念如水，輕而易舉的把人淹沒。

    好在，兩個人之間還有一個bug，可以穿越千里視頻。

    系統虛擬空間里。

    木子和余次正襟危坐。

    “學姐。”

    “木子。”

    “你在那邊怎么樣？”木子托著腮，眼神亮閃閃的。

    余次被這樣熾熱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錯過眸，“還好，回來之后被師傅訓了一頓，就回云水峰修養了。”

    “這樣啊……”

    木子眼神慢慢的迷離了起來。

    “那學姐你大概什么時候可以好全呢？”

    兩人相約，等余次傷痊愈了，她就跟上面說，她要出門游歷，然后木子這邊就把魔族的爛攤子丟了，兩個人一起去無責之地，也就是凡人世界玩一玩。

    “……”

    只是，木子問這種問題，讓余次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天打斗，傷都是系統裝出來的，壓根沒事。

    但……

    就算傷都是假的，她也不可能這么重的傷，馬上就好全啊。

    “之前青云師弟來診斷過，說這個傷要半個多月才能養好。”

    “……半個多月嗎？”

    木子聽了這個時間，失落的很，“早知道當時就不讓系統給你模擬這么重的傷了。”

    她嘆著氣。

    “我在這個地方，看不見你……”

    “覺得這里的一切都好無聊啊。”

    “學姐，我想你了。”

    她肆無忌憚的表達著自己心里的情感。

    余次較之木子來說，就內斂了一些，雖然思念寫在臉上，但言語就比較樸素一點。

    只輕輕的，說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就十天，再過十天，我就痊愈，然后跟師傅說，我要出門游歷。”

    “好！”

    “學姐你自己說的，十天——”

    “我再無妄海等你。”

    “嗯。”

    “那我們……無妄海再見！”

    話說完了，但視頻沒有斷。

    余次躲在山洞里，翻開了一本坊間的話本子，隔著屏幕，木子在另一邊觀測這本書的內容，邊看，有時候會忍不住吐槽幾句。

    余次聽著她的吐槽，腦子里不禁想，就這個劇情她都說狗血，真要到了古時代看霸道總裁愛上我，豈不是會被劇情雷死。

    想著想著，她就笑了出來。

    木子一看她笑，迅速跟著問：“學姐你想到了什么，笑得這么開心？”

    “沒什么。”余次神識跟著書走，“就是聽你一直在笑，忽然就想起了你。”

    “……”

    ?(????????)?

    “學姐……”

    “如果十天后才能見的話，你要多說說這樣的話，我愛聽。”

    靜靜‘養傷’的十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余次迅速的給大長老提交了外出游歷申請。

    大長老看她神色淡淡，身上的傷確實好了，腦子里想著……

    徒弟也許是因為跟道侶之間發生了這種事情，所以——

    所以確實想要出去走走，換換心情，也就沒多阻攔，就直接把人送出了云深宗，還順帶給了很多法器，讓余次在路上注意安全。

    “散心完了，還是回來。”

    大長老拍了拍余次的肩膀，“現在青靈入魔，對你偏執……你在外要小心，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直接捏碎玉佩，這里有為師的分神。”

    須發皆白的老者一臉慈愛的看這她。

    余次攥緊了玉佩。

    “徒兒知道了，謝過師傅。”

    “謝什么，人生各有機緣，你和青靈的事情你也不必太過憂慮。”大長老負手而立，“既然還沒到絕境，就還有一線生機。”

    “徒兒知道了。”

    說完，余次躬身，就退出了主殿。

    御劍去出云深宗的時候，余次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這個山頭。

    按照木子所說的，這里的一切……其實都是虛擬的世界。但木子覺得，這里跟正常的世界其實沒什么不同。

    來來去去，人間真情，世間冷暖，什么都有。

    都一樣的，扣動人心。

    由于感觸太深，余次一路御劍的時候興致都不是很高，在無妄海等著等著等不急的木子在半道上瞅見余次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有些頹喪的表情。

    這表情讓木子一下就心疼了。

    “學姐！”

    “怎么了，你在宗門里受委屈了嗎？”木子關切的問，“怎么臉色這么差？”

    余次搖搖頭，表示一切跟宗門的事沒關系。

    “那你是怎么了？”

    木子有些急切的追問著，但余次有點羞澀，不想把自己這顆多愁善感還有點脆弱的心展示出來，就沒回答。

    弄得另一邊的木子有些委屈的講：“那學姐你是不想見到嗎？一看見我就這么不開心。”

    “怎么會——”余次不知道木子怎么會說這樣的話，“我喜不喜歡你，想不想見你……你最清楚了。”

    “不是因為你。”

    她嘆了口氣，半推半就的把自己心里想的東西說了出來。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覺得……這種感悟讓我有些悵然。”

    “我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嗎？真真假假……”

    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余次淡淡的講著自己感悟的事情，越說，心情就越低落。是啊，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她和木子經歷的很多事情……其實都像是一場游戲一樣。

    越想越深，思維越來越發散，木子看出了余次的不對勁，迅速的打斷了她。

    “學姐，你想的東西太多啦。”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些世界是假的世界了？”

    余次猛地抬起了頭，“不是假的？”

    “當然不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世界，怎么可能消耗宇宙里的能量？”

    “這些世界雖然是通過某種媒介衍生的，但自它出現的那一刻，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變成真實的人。”

    “如果真的是虛假的，那聯盟還做什么主神ai，只需要把所有的國家機器全都召集在一起，大家討論討論，總有辦法消滅這些假貨的。”

    正是因為一切都是真的，無法用莫須有的辦法消除，才衍生了一批又一批的簽約人。

    “學姐，不僅世界是真的，我們經歷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其實在時間洪流了，我已經活了很多很多年了，但無論多少年，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學姐叫我木子的聲音。”

    “我們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木子抓著余次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經歷的一切，都在這里。”

    余次感受著木子的心跳，忽的一下撲進了木子懷里。

    “木子木子木子木子。”

    “我愛你。”

    女子的目光在頃刻間柔和了下來，她的手撫摸著余次的青絲，“學姐，我也愛你。”

    永遠愛你。

    永遠只愛你一個人。

    在路邊待了一會兒之后，余次按了按自己的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然后說：“我們不是約好要去凡人世界看看的嗎？現在就過去吧！”

    “好啊，我都準備好了，學姐也準備好了話，那我們走吧！”

    “那就——出發了。”

    劍破長空，余次和木子環抱在一起，沖向了另一個天地。

    說起來……

    這似乎是她們第一次。

    以這樣清晰的、擁有所有記憶的和對方在一起。

    第一次這樣完完整整的，擁抱對方，擁有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