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何為本份
第二百四十章 何為本份 母子兩人的一唱一和,著實的唬人,只教感同身受的眾人消除了滿腹的疑惑。 這時,大姨娘傾身上前,“太太,我扶著您?!币桓北拔⒌淖藨B,剛才囂張的氣焰早就拋之大吉。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將胳膊抽回來,“你還病著,就不勞累你了?!?/br> “jiejie,這是我的本份?!贝笠棠锕碚f道。 聞言,老太太暗自冷笑,‘本份’二字她也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老太太早已失了耐心,“走吧!” 話落,被晾在原地的大姨娘,目光中閃過一絲陰狠。 只不過,眼下她手中的‘把柄’并不適合拿出來。 那可是今后保他們母子平安的護身符,不到關鍵時刻,自是不會輕易出手。 隨著老太太這一聲,眾人又起步直奔祠堂而去。 而人群中彷如透明人的春蘭,一顆心終于落到了心底。 大姨娘和二少爺已經現身,接下來的事,自有主子們周旋。 她只要做好下人的‘本份’便好。 不愧是主仆關系,‘本份’二字在他們的心里盡是如此釋義! 而母子二人的現身,不止是春蘭心安,連范仲鄴都眼睛一亮。 他暗下決心,倘若母親問罪,他定會將火引向二弟,以此討要說法? 誰叫從外面聘用魁梧大漢,是二弟出的餿主意! 只是想得再好,也不如提前做好了準備,即便兩相對峙,也毫無一分勝券的把握。 母子二人的現身,不止老太太、范仲鄴、春蘭心思各異,連范仲白、范仲淵都止不住的暗自琢磨著。 而這幾步路的距離,誰的心又曾真的落下過? 這時,緊隨其后的范仲淵,唇邊牽起一絲冷笑,人間蒸發的母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便蹦了出來。 尤其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只能蒙騙不知情的族人而已。 可這理由,若是當面戳穿......還真不是那么簡單! 想到此,他暗嘆一聲,緊握著拐杖,加快腳下的步伐。 而他仍舊抱著一絲念想,母子二人就不會逍遙法外,總會有人扯下他們母子的偽裝。 到時,他定會破戒,痛飲三大碗,才能大快人心! ‘三大碗’那還是四弟離家出走之前的情景啊! 剎那間,眉宇間暈染著一抹落寞,又如他往日久病的神情一般。 而他忽然暗淡的神采,卻被范仲白的眼角風覺察到了。 范仲白略一思索,三哥的神情與母親甩開大姨娘的神情,很是相似。 可細細琢磨,又不太一樣。 大姨娘落寞的神情里,藏著他讀不出的意味。 最識大體的母親,從不會在外人前,駁大姨娘的面子。 當大姨娘虛扶著的那刻,母親仿似甩開難纏之人的束縛,連力道都加重了幾分。 這幅‘厭惡’的神情,范仲白卻很少見。 可大姨娘全都不當一回事,依舊笑臉相迎。 只不過,這笑容并不干脆! 究竟笑容的背后藏著何種詭異莫測,外人自不會輕易覺察出來。 倘若真這么簡單,大姨娘絕不會在府里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幾十年! 帶著滿腹的疑惑,范仲白隨著浩浩蕩蕩的人群,終于抵達目的地——范氏祠堂。 這時,端坐的族長起身,朝老太太略微一頷首,算是虛拜了拜。 老太太受之一拜后,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仲白,快扶你母親坐下。”族長吩咐道。 待老太太坐穩,族長扭頭輕聲問道:“仲白他娘,今天開宗祠,所謂何事,你可知曉了?” 甫一開口,族長并未提起,老太太為何遲來,而是現將正事擺在桌面上。 雖說是同宗一族,可別人的家務事,他這個族長也不好摻和! 聞言,老太太虛弱的喘了一口氣,“但憑族長做主!” 話中之意,顯而易見,她已經知曉了開宗祠的意義。 早在范仲白攙扶她時,便將宗祠之事,簡單的說了兩句。 若是族長問起,她這個做母親的,一問全不知,也總是失了面子的。 族長沉默片刻后,高喊道:“時辰已到,眾族人進入祠堂!” 隨著這一聲,族人無不嚴陣以待,有條不緊的恭敬的邁過祠堂門檻。 “仲白,給祖先磕頭,從前的事便一筆勾銷。”族長說道。 聞言,范仲白上前兩步,依言照做。 雖說,形式過于簡單,但是匆忙cao辦的宗祠大會,也只能如此。 范仲白跪拜之后,族長又將家規說了一遍,以示敲打! “仲白,往后你要謹記于心!” 范仲白恭敬回道:“晚輩,自會銘記!” 族長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隨后,便由族長帶領族人按部就班的拜祖先。 族人無不屏息靜氣虔誠跪拜! 就連腿疾不便的范仲淵,也毫不例外! “起!” 隨著這一聲,范氏宗祠,便落幕了。 無論是否圓滿,總歸在族長的威嚴下,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這時,族長朝眾人揮了揮手,以此示意可以退下了。 就在族人轉身離開之時,“且慢!” 這一聲之大,直穿云霄,連老太太身旁的范仲白都為之一震! “仲白他娘,這是為何?。俊?/br> 族長自是明白老太太為何如此,而他依舊裝作不懂,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當族人朝老太太院子奔去時,他已是心下明了。 開宗祠,只是個過場! 真正的戲碼,現在才上演! 而他已經是登臺表演的其中一人,只有謝幕了,才能退場。 若不是今日所見,他也不相信,這一脈竟如一盤散沙,荒唐無稽! 不過,趁此時,把事情擺上桌面,攤開了,也好震懾小輩人生出的歪心思。 “族長,我愧對祖宗??!”話落,老太太已是聲淚俱下,控訴家宅不安! 往日最是沉穩的老太太,竟在眾人前不顧形象彷如村落里不識大體的老嫗一般,她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否則,誰會在祠堂如此? 若是沒有眾人去請,老太太這會還不知道能不能安穩的站在這里。 而眾人也已感受到,此事的蹊蹺! 雖是同宗同族,可關起門來便是各自一家人,若不是老太太提出來,眾人徒有好奇之心,卻不好開口相問。 尤其還是在宗祠大會如此重要的場合! 而老太太這幅樣子,卻令一旁的大姨娘懸起了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