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咴溜溜……” “沙沙沙……” “噼啪……” 寂靜的黑夜下,篝火驅趕走行營處黑暗,不時傳來的馬鳴聲,巡營兵卒的腳步聲,叫漢兒莊這一帶,顯得不是那般平靜。 “汗王,眼下我大金中軍精銳,已殺進喜峰口要隘,為何要勒兵扎營,于漢兒莊一帶停留啊?!” “是啊!眼下優勢在我大金這邊,當一鼓作氣,分攻洪山口,與左右兩翼精銳,會師遵化城下……” 行營主帳外,所站數十眾白巴牙喇,神情冷漠,就像是雕塑一般,挎刀而立,絲毫沒受帳內爭吵聲影響。 “夠了,你們這幫奴才,都給本汗閉嘴!” 皇太極怒拍桌案,掃視帳內眾貝勒大臣、將校,沉聲喝道:“殺進喜峰口要隘,我們大金,就占據絕對優勢了? 用你們腦子想想,盤踞在關錦寧一線的明軍,袁崇煥知曉我大金殺進關內,還會眼睜睜看著我們,一路踏破洪山口、遵化等地嗎? 滾!都給本汗滾出去!” 代善、莽古爾泰,暨眾貝勒大臣,見到發怒的皇太極,一個個低下腦袋,轉身離開帥帳。 此番突襲大明關內得手,叫皇太極于八旗威望驟升,即便是代善、莽古爾泰,亦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言頂撞。 “汗王,眼下我大金殺進關內,您定要穩住軍心啊。” 范文程沒有離開,恭敬的走上前,對倚靠在帥位上的皇太極,小聲勸說道。 “嗯,本汗知道這些。” 皇太極平復心情,站起身來,朝帳內所掛地輿圖走去,負手而立,對范文程說道:“范卿,你認為我們眼下有必要,繼續停留在漢兒莊一帶,叫左右兩翼大軍,繼續威懾遵化一帶嗎?” “汗王,有必要!” 范文程神情堅定,對皇太極拱手作揖道:“眼下我大金的精銳之師,雖說攻破了喜峰口要隘。 然對遵化、三屯營一帶,乃至是洪山口那邊,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明廷又是怎樣的態度,并沒有完全刺探清楚。 而坐鎮關錦寧一線的袁崇煥,知曉我大金攻破喜峰口后,定會不顧一切的譴派麾下關寧鐵騎,朝遵化這邊馳援。 畢竟喜峰口要隘被破開,那遵化、三屯營兩處要地,就暴露在我大金兵鋒下,除非他袁崇煥想割據稱帝,否則斷不會坐視不管的。” “他袁崇煥,要是敢割據稱帝就好了!” 皇太極陰郁的眼神,死死盯著眼前的地輿圖,冷然道:“此番我大金對外宣稱,是盡起所有精銳殺明。 然可供驅使的八旗旗丁、披甲人、養育兵、行營兵、阿哈等,加一塊兒,也不過數萬眾罷了。 這還包括蒙古兩旗,及科爾沁、奈曼、敖漢等部蒙古兵,莽古爾泰這該死的奴才,一心想踏破遵化,劫掠大明的人口、財富。 卻全然不想麾下精銳,真要這般硬拼下去,我大金還能否殺到神京(北京城),重創大明元氣!” 范文程聞言,低下了腦袋,沒敢多說其他,其心中明白,皇太極雖繼大金汗位,然在大金內的權勢,尚未達到獨斷的程度。 當初在汗位爭奪上,皇太極勝出一籌,為穩代善、阿敏、莽古爾泰之心,做出與三大貝勒,俱南面坐,共理朝政之策。 此次率部殺進大明,是皇太極提升威望之際,他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失誤! “崇禎,這次本汗定要叫你知道,我八旗勁旅之威!”皇太極轉過身來,冷厲的光芒閃爍著,沉聲說道。 “像你這等庸主,有何資格御極中國,這天下,就該有德者得之,范卿,本汗有些想法,你過來。” “喳!” 范文程當即應道。 為了能率部殺到北京城,叫大明元氣大傷,皇太極表現得極為謹慎,并未因攻破喜峰口要隘,就在心中沾沾自喜。 但對隨軍的代善、莽古爾泰等貝勒大臣,還有旗下將校,他們卻不那么想,大明武備之弱,防務之差,叫他們從心底里瞧不起大明! “代善,你到底什么意思!” 莽古爾泰瞪大眼睛,看向神情自若的代善,咆哮道:“此前是怎么說的,為何在皇太極面前,你又變卦了!” “莽古爾泰,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汗王顧忌袁崇煥嗎?” 代善也不氣惱,語氣淡然道:“別忘了,喜峰口被攻破,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若我中軍殺到遵化,未能攻破此城……” “夠了,別跟本貝勒講這些!” 莽古爾泰蠻橫的打斷道:“這明狗到底是什么水準,你我心中不清楚,本貝勒就不知道,他皇太極到底怕什么! 大金叫他繼承汗王位,真是……” “閉嘴!” 代善站起身來,怒視莽古爾泰,沉聲喝道:“莽古爾泰,你想找死,別拉上本貝勒,這一仗該怎么打,要怎么打,咱們說到底就是聽喝的。 行了,時辰不早了,本貝勒要睡覺了!” “哼!” 看著代善這般,莽古爾泰冷哼一聲,怒氣沖沖的離開。 今夜對很多人來講,注定是一個不眠夜,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喜峰口被攻破而導致的。 第二十一章 談奴色變的大明,要不得! “皇爺,您該起來了。” 李鳳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聲對熟睡中的崇禎皇帝說道,這一夜,崇禎皇帝沒有離開軍機處,忙碌到很晚才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