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兩清
留酒讓人帶著小寒去找容幾,等謝聆到了詔獄不久后,小寒帶著容幾也到了。 謝聆站在外面看著牢房里那個被綁在架子上正在被人用刑的人。 那人倒是有骨氣,怎么打都不吭一聲。 謝聆皺了皺眉, 這時主刑的人走了出來,謝聆問:“還沒審出來?” 主刑的那人對著謝聆行了禮,回答道:“回皇后,那人骨頭硬得很,問什么都不說。” 謝聆點了點頭,問:“那人的易容依舊無破綻?” 主刑的人搖了搖頭,道:“臣無能。” 聞言,謝聆招了招手讓容幾上前。 猜到為什么主子要叫自己來點容幾走到那不明所以的主刑的人面前,謙虛一笑道:“在下不才,對易容之術略知一二。” 說完,容幾便走進了牢房。 主刑那人遲疑的看著謝聆,他欲言又止:“這……” 容幾年齡尚小,謝聆知道這人是不信他。 謝聆肯定道:“本宮帶來的人定不會差。” 雖說謝聆當時是為了對花寒使美人計才將容幾帶離那戲班子的,可后來謝聆才發現,自己找的這人不僅聽力異于常人,還十分精通易容術。 只是這易容術容幾是精通,卻并不喜歡用,所以除了謝聆與白逢蘇,其他人基本都不知道容幾對易容術是精通而不是只會皮毛。 謝聆都這般說了,主刑的那人也不再因容幾的年齡而輕視容幾。 主刑的人道了聲是,便重新回到了牢房。 那牢房里自容幾進去后,便再無了慘叫聲,應該是容幾讓他們停止了動刑。 一個時辰后,容幾出來了。 謝聆問:“如何?” 容積拱了拱手,笑道:“剛開始不配合,我就把他給弄暈了,他暈了之后,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的面皮給掀了,只是這皮膚還不知道是怎么弄得,不過人倒是可以認了。” 謝聆點了點頭,抬腿走進了牢房。 房里地上躺著一個傷痕累累的人,謝聆走進一看,傷痕累累的人有著一張年輕的面容,和一雙與年輕的面容完全不配對的蒼老的手。 謝聆偏頭問跟進來的小寒:“對得上嗎?” 看過萬元畫像的小寒上前打量了一下暈倒在地上的人,確定道:“對得上。” “好。”謝聆轉身離開牢房,他與小寒道:“剩下的便交給你了。” 小寒作揖應道:“是。” 謝聆帶著容幾出了詔獄。 小寒叫容幾來時只告訴他皇后要他去一趟詔獄,剛聽到時容幾快被嚇死了,還以為自己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闖了禍。還是帶小寒來的公公與他解釋了,自家主子讓自己去是幫忙的,容幾才是把心給定了下來。 幫完了忙,其他皆不知道的容幾好奇的問:“那人是誰?為何要假扮英國公逼宮?” 謝聆淡定回答:“一年時間,夠他做的可不只是逼宮那么簡單。” 容幾聽完,用他聰明的腦袋瓜仔細想了想,想明白自家主子話里隱藏的意思后,震驚了。 “所以說……” 容幾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謝聆打斷,他道:“所以說這一年偷偷投靠劉世的是英國公的庶子,養私兵的也是他,讓人逼我讓位的也是他。” 容幾聽完后,更加震驚:“庶子?那英國公呢?” “被他殺了。” 容幾啞然:“為什么?” 謝聆想到自己猜測的原因,無奈道:“等審完便知道了。” 其實謝聆也想知道,萬元弒父究竟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利,還是為了情。 下午,小寒來找謝聆:“萬元醒來后一直吵著要見皇后。” 謝聆一挑眉,他放下了手中的筆,將滿張都是白逢蘇三字的紙放到一邊。 他淺淺一笑,道:“見本宮?” 小寒確定道:“是。” 謝聆起身,往外走,他輕松答應道:“那便去見見。” 謝聆倒是想看看,那人究竟想和自己說什么。 等到了地方,謝聆站在牢房外并未進去,就站在外面看著頹坐在地上的萬元,等著他先說話。 過了許久,萬元才是抬頭看了謝聆一眼,萬元看向謝聆的眼里充滿了恨意。 謝聆被那恨意給弄得莫名其妙,心里面忍不住想,不會真的是個情敵吧! 想是這么想,可謝聆表現出來的還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 萬元見謝聆半天不和自己說話,他憋不住了,便先開了口。 萬元死盯著謝聆道:“讓我見皇上一面。” 謝聆:“……” 似乎還真是個情敵。 謝聆冷冷的簡單拒絕:“不行。” 萬元低下了頭,重復剛才的那一句話:“讓我見皇上一面。” 這次謝聆沒再理會他,轉身便想走。 且不說現在白逢蘇不在京城,便就是白逢蘇在京城他沒有拿出足夠的理由,向來對別人冷漠的白逢蘇也是不會他一句想見就來見他的。 謝聆轉身往回走了不過幾步,便聽到身后傳來“咚”的一聲。 謝聆回頭看,便看到想往自己這邊沖卻被牢獄的柱子阻擋的萬元不斷的向著自己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自己不讓自己走。 萬元似是瘋癲了一般,一邊怨恨的瞪著謝聆,一邊大聲的喊著:“你別走,你別走,你讓皇上來,你讓皇上來啊!他救了我一次定然會救我第二次的,你讓他來啊……” 喊叫還在繼續,無比的絕望與凄涼。 小寒讓人上前將萬元的嘴給堵上了,與謝聆解釋道:“之前他還是好好的,現在只怕是已經瘋魔了。” 謝聆看出來了,也沒說什么,便走了。 聽了萬元瘋話的謝聆沒什么感覺,白逢蘇救過的人不止萬元一個,這其中對白逢蘇一見鐘情跑來示好的,都被白逢蘇以極其果斷而殘忍的方式拒絕了。 這萬元應該是白逢蘇隨手幫了一把的眾多人中的其中一個,或許白逢蘇都已經不記得他了。 可萬元卻因為心中的執念被劉世利用殺了自己的親父,還害得英國公被抄了家,卻連死前都見不到白逢蘇。 謝聆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難得出現個明面上的情敵,卻毫無威懾力。 他的夫君至始至終都只喜歡他呀! 英國公被抄家,抄家后得來的銀子,謝聆全部充公以供前方作戰之用。 謝聆讓小寒與冬至派人再一次仔細的排查了京中的細作。 由此,京城里該是又會干凈了不少。 晚上,謝聆收到了花寒中午便已經啟程來京的消息。 謝聆將這事告訴了容幾,容幾知道后,開心得不得了,一直追著謝聆問:“具體何時到啊?” 可不管容幾怎么問,謝聆就只有一句話回答他:“快的話一日半,慢的話兩日。” 花寒大抵也是十分的想念容幾的,硬是忍著不適,讓車夫快些。 馬車最終在花寒的緊趕慢趕下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便到了京城。 這天,自己估摸著時間的容幾,從早上便跑到了宮門口等著,終于在這天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之時等來了花寒的馬車。 容幾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那讓他朝思暮想的人,高興得忘了花寒身上的傷。 容幾直接沖了上去將花寒抱了個滿懷。 花寒也想容幾了,當然不舍得拒絕這個懷抱,他一個踉蹌后穩住了自己,而后雙手攬住了容幾的腰。 容幾眨了眨眼,勉強憋住了眼里的淚,他再一次用頭用力撞了一下花寒,引得花寒尚未完全好的傷口再次疼了起來。 如愿以償的聽到花寒喊痛的容幾嘿嘿一笑,道:“兩清了,我不怪你了。” 既然你有了教訓了,那我就不怪你丟下我一個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