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從前
馮品悅行了個大禮,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道:“求殿下撤出劉世院子里的那探子。” 白逢蘇沉默著,他冷著眸打量著馮品悅。 謝聆則是先看看冷臉的白逢蘇又看了看跪得極好的馮品悅。他動了動唇,道:“品悅說的那位可是你的故人?” “正是。” 謝聆瞇了瞇眼道:“品悅想救他?” 謝聆的話一出,馮品悅便又磕了一個頭,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謝聆聽道后都替馮品悅覺得疼。 謝聆悄悄的借著書桌的遮擋用兩根手指頭輕輕的扯了扯白逢蘇的衣袖。 白逢蘇感覺到了,他偏頭看向謝聆,便見謝聆薄唇輕啟,神情溫和。 謝聆問馮品悅:“你這是知曉他如今的處境了?” 馮品悅回答時,聲音帶著些微微的顫抖:“是。” 謝聆從之前白逢蘇與自己所說的事情里將他們之間的事情猜了個大概,只覺著事情發展到如今,當真是天意弄人。 謝聆有些心疼馮品悅,他遲疑了一會兒,斷斷續續道:“品悅……的……心上人?” 馮品悅一聽謝聆這話,似乎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忽然間,居然雙眼通紅。 馮品悅覺得自己與杜棲的初遇在很久很久以前了,而忽然而來的因杜棲的不告而別導致的兩人分離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但馮品悅覺著久,其實是不久的不過幾年而已。 馮品悅還記得那時他們是在朱雀樓遇見的,當時的馮品悅貪戀這家的朱雀酒,也十分鐘愛去這家酒樓喝酒,后來他是偶然看到杜棲的。 那時馮品悅剛進朱雀樓的大門便發現有人在爭執,另一人面朝向馮品悅這邊,馮品悅能很輕易的認出那人是京城之中出了名的紈绔子弟。 那時皇權依舊受阻嚴重,馮品悅怕惹麻煩向來對這種事是不管的,所以剛開始馮品悅連看也沒看一眼那被欺負的人。 但當馮品悅聽到被那紈绔子弟的人所說之言句句含沙射影,又文采斐然時弄得那紈绔子弟啞口無言,氣急敗壞時,馮品悅心里對突然就對那人佩服至極,他在心里連連夸贊:這便是罵人不吐臟話的極致呀! 馮品悅這時才是帶著好奇看向與那紈绔子弟爭執的人。誰知看之前馮品悅是好奇,看之后僅一個背影馮品悅便覺著驚艷。 一襲白衣,氣質非常。后來馮品悅破了例,第一次管了這種事。 馮品悅走上前去拍了拍那白衣男子的肩。 白衣男子的話一頓,疑惑的向后看去。 恰巧馮品悅比那白衣男子稍高小班個頭,馮品悅離那白衣男子又近,這樣一來那白衣男子一回頭他的額頭便無意間擦到了馮品悅的唇。接著兩人四目相對。 馮品悅看著那人看過來的眼,看怔了,馮品悅不曾想過這一眼,竟便成了一眼萬年。 一見傾心,自此馮品悅便將杜棲深深的記在了心里,即使杜棲后面不告而別,即使……即使如今得知了杜棲已為劉世男妾,馮品悅還是喜歡他。 而馮品悅一想到杜棲淪落成了劉世的妾,也不知會受多少委屈。而這些委屈都是為了幫他們傳遞情報才受的。馮品悅心里除了說不盡的心疼便是對過去沒有足夠能力的自己的怨恨,當然這也他對白逢蘇在心中有了些許的芥蒂。 但……現在馮品悅唯一的念頭便是將自己的心上人救出那水深火熱的地方,無論怎樣,只要……先就出來就好。 馮品悅閉了閉眼,他抬起頭來,忍下了淚水。馮品悅的眼里帶著祈求看向謝聆與白逢蘇二人,他的聲音很輕很小,不負之前的鏗鏘有力,“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既已然猜出,又何必再多問呢?” 謝聆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如若劉世院子里的那人是馮品悅的心上人,畢竟那人如今可是劉世的男妾。 這時一直都未出聲的白逢蘇終于出了聲,白逢蘇語氣微涼:“你以為是孤將人安排過去的?” 馮品悅就在下首跪得筆直,他聽了白逢蘇的話,只是看了白逢蘇一眼便底下了頭,不發一言。 謝聆也低下了頭,其實他的心里也不是特別好受。 白逢蘇悄悄的握上了謝聆的手。 謝聆一驚,立馬看向白逢蘇,卻只看到了白逢蘇一個俊朗的側臉。 馮品悅不說話,白逢蘇便也沒有再說話,謝聆拉著白逢蘇的手慰藉著自己的心也保持著沉默。 一時間屋子之中,靜默非常。 不知過了許久,白逢蘇垂了眸,他緊緊的握著謝聆的手,說出的話似是嘆氣一般都又輕又緩:“品悅,你在怪孤是也不是?” 白逢蘇話音剛落,馮品悅內心其實是掙扎的,他咬牙道:“我沒有。” 馮品悅話音一落,屋子之中便又恢復了靜默。 許久之后,白逢蘇才是動了動唇,聲音低沉道:“你們馮家這么多年來一直用盡全力的護著皇家,幫著皇家,忠心與我與父皇,父皇曾教孤,‘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孤不會負任何一個有恩于自己的人,品悅你不信孤?” 馮品悅聽白逢蘇這么一說,忽然便冷靜了許多。他沉默了許久,最終張了張唇,對著白逢蘇最后磕了一個頭,道:“微臣自然信任殿下,馮家世代忠于皇家。” 白逢蘇吐出一口氣,也沒有再說些什么便擺了擺手讓馮品悅下去了。 聽完了全程的謝聆在馮品悅離開后便主動坐到了白逢蘇的腿上雙手環住了白逢蘇的腰,整個人窩到了白逢蘇的懷里。 謝聆用臉蹭了蹭白逢蘇的下巴,輕輕的哄道:“君心不必傷心的,其實若是我……唔……” 謝聆的話才是說到一半,白逢蘇便一直大手直接覆上了謝聆的嘴堵住了謝聆剩下的話。 白逢蘇的另一只手緊緊的抱著謝聆的腰,他道:“我不會讓你這樣的,誰都搶不走你。” 謝聆應了一聲,整個人又往白逢蘇的懷里拱了拱。 白逢蘇揉了揉謝聆的發,心因為兩人的擁抱漸漸被溫暖環繞。 白逢蘇道:“其實品悅是信我的,不然他也不會來找我說這件事。” 謝聆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他點了點頭,道:“那君心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