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不難
謝聆說不出話,他雙手摟著白逢蘇的腰使勁將自己的臉往白逢蘇的懷里埋。 白逢蘇將人再摟緊了些,他不再去逗謝聆,而是將人好好抱著來到了一處他精心準備的地方。 白逢蘇深吸一口氣,而后吐出。吐出的氣盡數吹到了謝聆的青絲之上。謝聆的青絲飄動,涼涼的觸感降低了些謝聆的身上的溫度。 謝聆又繼續往白逢蘇的懷里鉆了些。 白逢蘇看著謝聆的這一個小動作,心里軟得不可思議。 白逢蘇低頭輕輕咬了一口謝聆的耳朵,調笑道:“小聆方才不是說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不成體統?” 謝聆聽著這話,他想了想,這才是想起現在不在屋子里而是在外面。 謝聆急忙要從白逢蘇的懷里下來。可白逢蘇卻并沒有立刻放他下來的意思。 謝聆抬頭不解的看向白逢蘇。 白逢蘇待他不掙扎了后,才是小心翼翼的將謝聆給放了下來。 謝聆腳一落地,頭便底了下去,眼里無神,眼前是一片朦朧的場景。 心細而溫柔的白逢蘇太過容易讓人心生喜歡。 白逢蘇低頭去與害羞的謝聆耳語,“小聆不看看這處的風景嗎?” 謝聆聞言,他逐漸回神,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因為低著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的衣服下擺與鞋子,而后才到地上的事物。 那是……桔梗花。 謝聆心中一驚,他炸然抬頭向其他地方看去。 這遍地都是桔梗花。 成片成片的桔梗花顏色各異,宛如一片色彩絢爛的云彩將他們二人包圍,宛若仙境,美得似夢。 謝聆啞然:“這么多的花。” 白逢蘇將謝聆拉進了些,他看著那些花,道:“你十二歲時開始喜歡桔梗花,那時你每日都要送我好些桔梗花,可這花入藥,宮中只有太醫院有活的桔梗花,而你嫌活著摘下的桔梗花活不長久,所以總是去太醫院去要準備入藥的桔梗花。” 說著,白逢蘇忍不住笑了,他繼續道:“那時有幾個太醫來與我說,叫我管著你不要你再去要了,太醫院都被你拿得沒有桔梗花入藥了。” 謝聆被白逢蘇這般重提往事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可白逢蘇說的的確是一個事實,謝聆無法反駁。 謝聆低頭不語。 白逢蘇捏了捏謝聆的手他,明知故問:“小聆當時為何喜歡桔梗花?” 謝聆牽住白逢蘇捏他的手,他抬頭看向白逢蘇,莞爾一笑答非所問:“君心送我的禮物便是這滿園的桔梗?” 白逢蘇并不繼續追問,他回答:“是,是不讓你從太醫院拿桔梗花時開始種的,種了好些年,終于是一點一點的將這院子全都種上了桔梗。” 謝聆心中一動,他問:“君心親自種的?” 白逢蘇又去捏謝聆的下巴,他道:“喜歡嗎?” 謝聆看著那些遍地都是的桔梗,笑了,喜歡自然是喜歡的,畢竟那么美。 且這是專屬于謝聆的風景,每個點滴都是白逢蘇對他的喜歡。 那么暖又那么柔。 東凌侯府,書房內。 “主上。”位于下首的人單膝下跪。 劉世正欣賞著前些天他畫的杜棲。 畫已表好,只等著送人。劉世打算待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成了之后再將這畫送與杜棲。 若是到時再將自己做的事告知杜棲……劉世這般想著,心里有幾分好奇,還有著幾分期待。 他好奇的是杜棲的反應,期待的亦是杜棲的反應。 劉世將那副畫作收好,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仿若那畫是一件稀世之寶。 劉世一邊收畫,一邊淡然的問那人,“那謝聆今日可否回府?” 那人道:“并未回府。” 劉世涼涼道:“你說,若是太子剛剛冊封,便死了準太子妃,這事天下會如何看。” 那人不敢隨意接話,故而他底這頭不發一言。 劉世隱晦的看了一眼那人,他繼續道:“是說太子克妻,還是說江南一事謝聆已然認罪,死了是因為怕我告知皇帝擔責而畏罪自殺,還是說皇族為了保自己名聲清明,從而將謝聆秘密賜死?” 那人依舊無話,他就這么安靜的聽著劉世說話。 劉世攤開一張宣紙,他自己研起了墨,他道:“可若是要說他畏罪自殺的話,這在根本上便立不住腳,因為朝堂之上從未有人提起過此事,我沒叫人提起,皇帝的人自然不會讓人提。” “而若是偏要如此說的話,江南一事因著白逢蘇的插手,造成的影響不夠。如此一來便無畏罪自殺一說。” “既然畏罪自殺一說都不能立住腳跟,那更不會有后來的那些猜測。” 劉世研好了墨,他將拿起毛筆開始在那張宣紙之上運筆。 他道:“但萬事皆有可能,想要立得住腳跟便得將之前江南一事鬧大,皇帝與太子也必然如此想。” “可如此一來不僅時間拖得久,還會讓皇帝更生警惕之心,得不償失。” “知曉如此得不償失我為何要做?” 那人道:“屬下不知。” 劉世陰冷的笑了笑,他道:“迷惑敵人,你才是能最大程度的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我命你去盯著謝府而不是花寒喜愛的那伶人,又命人寫彈劾謝聆江南新修水利時中飽私囊的奏折,卻并不在明面上直接參上謝聆一本,為的便是迷惑。” “而若是僅僅只為奏折,皇帝那隨便便能壓下。江南一事鬧不鬧大,對我來說無甚影響,故而謝聆死不死對我來說也無甚影響。” 劉世寫好了他要寫的字,他抬頭看向那跪著的人,他道:“你說,若是白逢蘇知曉我們的人在盯著謝府,是如何知曉的?” 那人思考片刻,他道:“我們這……” 劉世笑著點了點頭,他道:“他若是護起了謝聆,這倒是符合我的意愿,謝聆不在場,可他那貼身小廝卻獨獨被他留在了府里。” 那人聞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道:“主上的意思是……” 劉世拿起那張被他寫了字的宣紙,他看著那上面的容幾二字,緩緩吐字:“有人告知我,花寒喜愛的那伶人是叫容幾時是吧!聽說他身邊白逢蘇只安排了一名侍衛,那……倒是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