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而一旦進入到實質研討階段,其實進度也是很快的。畢竟這個時代的軍人沒有海陸空電子戰導彈戰核戰等立體作戰的選項,大多數戰爭還是面對面,硬碰硬的rou搏廝殺。 現在既然已知對手戰略目的,大概軍力以及進軍目標,那么參考幾年前,后金初次入關的過程,與會眾人,很容易就推斷出了后金……這次應該叫清兵的戰略走向了。 知道了敵方的大致戰略走向,就能推斷出敵方重兵推進的路線,乃至敵方后勤、輔兵等有可能遭受己方打擊的薄弱環節。 等到與會眾人推演完這一步,大型的燕山地區沙盤上,已然密密麻麻插滿了各種顏色的小旗。而所有人業已對未來必定會發生的這場戰爭,有了最直觀的認知和了解。 這個時間,已經是正式開會的第二天晚上了。 第三天,討論對策。 由于事前已經再三強調了戰役規模,所以實際上,以張中琪三師三千騎兵為核心戰力的北方軍集團,應對這次戰役的手段并不多。 至少,什么葫蘆島兩棲登陸關門打狗、炮兵平推步兵占領、騎兵師無人機伴隨無后方作戰直搗盛京等等等等這一類高大上的土洋結合戰術就不能用了。 那么剩下來的,就只能是最樸素無華的砧板戰術了。 無論在任何情況下,穿越眾都不能允許大規模的軍隊突入華北平原四散掠奪。 在這個戰略思想指導下,張中琪乃至他的手下的軍隊,就必須在清兵入關后不久,給予對方深刻打擊,迫使其收縮兵力,乃至撤退。 這樣一來,其實戰略就呼之欲出了:利用永平春雷營李繼春部做砧板,利用其余部隊做鐵錘,尋機作戰,將清兵狙擊在永平一線。 在這個時代,李繼春部所在的永平府,其下轄了秦皇島全境,乃至河北唐山地區,都在永平府管轄范圍。 而李繼春部的核心營區,正位于山海關以南,薊鎮以東的遷安境內。 考慮到歷次清兵入關,盤踞在山海關一線的關寧軍都形同虛設,所以李繼春部事實上是頂在了抗清第一線。但凡李繼春部不滅,那么清兵大部也就無法深入河北平原,更遑論京城,乃至京城以南的地區了。 這個戰略,正是當初勤王一事后,穿越眾丈量著地圖,硬生生將李繼春部秘密扶持起來的原因。 如今,花開結果。 時間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當所有該討論的都完畢后,張中琪仍下了手中的小旗,微笑著對李繼春問到:“老李,怎么樣,有壓力沒有?” 頂著全體與會人士神色各異的目光,李繼春這個一慣沉默寡言,貌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此刻表情依舊平靜。 不過,他說出話語倒不是很平靜:“春雷營一刀一卒皆拜大帥所賜,李繼春殘命亦拜大帥所賜。還請大人放心,只消它日令至,李繼春唯死而已。” “呵呵,不至于不至于。咱們既要消滅敵人,還要保存自身……新國家將來還等著我們去建設呢。” 隨著張中琪話音落下,大燕國布置在北方的武裝力量,在這一刻就開始提高了戰備等級,隨時準備著迎接,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挑戰。 第698節 北方三人組的日常(七) 北風往復,春寒料峭。節后的天津老城,雖說沐浴著小冰河的冷冽,但已然擋不住蒸汽鍋爐升騰出的滾滾熱情。 城內的土著,習慣了工業齒輪全年不休的運轉模式。如今的老少爺們,年上初五初七就急著上工的大有人在。畢竟,無論什么社會永遠是窮人多……年上工廠里開的雙薪,下苦人沒得選擇。 工業化是無孔不入的。自海上登陸那一天起,就侵蝕著本地的一切。 如今,貌似雕磚畫梁的古舊老城里,不知不覺多出了很多“新式”玩意。從大戶宅門前的龍糞路,到城外的琉璃菜棚;從煙客手中的三老牌火柴,到腳上的三接頭皮鞋;從鐵聽牛奶罐頭年禮,到雕牌系列化妝品。 這些物什,潤物細無聲,一點一滴,改變著土著的生活,改變著土著的思想,乃至民族的氣運。 清早,天津城北,煤子巷。 土著們熟悉的舊煤子巷,變了模樣。祖祖輩輩盤踞在這里的煤廠、煤黑子、煤車夫,如今被人囫圇收編,集體轉業到了城外的洗煤廠上工。 巷口處常年駐扎的乞丐們,也不再茍且,統統去了遠方……現如今,舉凡穿越者盤踞的城市,絕不允許乞丐這么牛的職業存在。 而煤巷這個往年遍地漆黑,空中永遠漂浮著黑塵的地方,業已被改造成了小規模企業園區。 今天一早,就在工人們上工后不久,幾輛馬車停在了巷口。 全套皮衣皮帽的奢豪車夫,貼著反窺膜的玻璃車窗,黑色啞光漆面的四輪馬車,乃至騎著高頭大馬,身側左右倒插著騎槍的飛虎營騎兵……這一切,無不預示著,有曹氏集團的大人物到來。 車停穩后,穿著各式冬裝的警衛們先下了車。緊接著,幾名穿著呢子大衣的穿越眾,也從拉開的車門里低頭下了地。 和馮峻馮閣老同乘一車的,自然是新上任的市長姚建設了。 “來來來,這邊走。” 新官上任的地頭蛇姚建設,下車后,自覺帶著調研團隊做起了導游:“左手邊是火柴廠、襪子廠;右手是螺絲廠和豆制品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