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曹總……這個,嗯,皇上慧眼如炬啊!”生在紅旗下的夏某人還是不大適應這種君臣奏對模式。 “叫曹總就好,這不還沒那啥嘛。” “咳……說到登基,儀式這些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是憲法還定不下來。” 夏先澤沉默一下后,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 “我猜就是這個。上禮拜不是就有人在樓下高喊寧死不屈嗎?還差點把我那倆車的后視鏡碰掉了,有這回事吧?” “有,有!”夏先澤連連點頭,滿臉憤怒,瞬間化身為眼藥達人:“就是白鴻達那伙人,嘩眾取寵,貪心不足,絲毫沒有大局觀念。” 曹川笑著擺擺手:“好吧好吧,到底哪些事兒被卡住了,你說給我聽,咱們合計合計。” “好的。”夏先澤等得就是這句話:“那就從國號國旗國歌這些重要的開始吧,后邊還有一串呢。” 曹川這下翻起了白眼:“……感情你們這些天都在過家家呢,啥事都沒辦成?” 夏先澤聞言苦笑著說道:“其實共識早就達成了,就是那幫下流胚子胡攪蠻纏拖時間而已。這不,今天我就是請曹總來拍板的……呵呵,這叫乾綱獨斷!” “看來一時半會是說不完了。”曹川聽到這里,伸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然后點開備忘錄:“一條條過吧。” …… 當天剩下的時間里,兩個人再沒有動窩。直到華燈初上,皇城自備的煤+油發電系統開始加大功率,建元殿里亮起燈火時,人們才發現了異常。 然而遠在臺江對岸的某些人,其實從夏先澤上三樓的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當留在皇城里的人把boss出場的事用大員特有的局域網手機打給白鴻達后,他戰起身和同時看完手機的魏虎對望了一眼:攤牌的時間終于到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夏先澤請出曹川這件事本身,就是白鴻達他們要達到的最終目的。雖說這件事理論上最好的結局,是夏先澤答應他們那一系列不合理要求——這個基本上不可能,除非保守黨人全瘋了。 這樣一來,拖延時間,逼迫曹川提前介入“拉偏架”,從而在全體穿越眾層面上打擊保守黨的威望,為今后的高層政治斗爭提前布局,就成了皇漢們在制憲一事上所能達到的最佳效果了。 當然了,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這樣做也是有風險的。如果夏先澤梗著脖子不去請曹皇帝出馬,真把登基的事搞砸,那么可以預見的是:雖說夏某人事后沒有好果子吃,但是白鴻達一干人,可就徹底把曹川得罪死了。 …… 君憲皇帝真得能輕易得罪嗎? 現在是1628年,穿越眾建立的這個小小社會,本質上還是個金字塔型,遠沒有發展到后世那種君憲帝王當擺設的程度。 何況曹皇帝根本就不是擺設。 所謂的“皇漢,黃左”這幫人,那也僅僅只是相對于穿越眾內部這200多號人來說的。 白鴻達這些人和夏先澤一樣,都是大資產階級+大貴族+大地主的結合體,他們不可能去代表某個rou絲階級搞什么平權,進步,民主和革命。 他們嘴里的民主,就是個小圈子內部的排排坐把戲;即便這次輪不到位置,過幾年換屆總會輪到的……和穿越眾之外的所有人都無關。 所以說,社會發展,光有從天而降的金錢和技術是沒用的。穿越社會要想真正穩固下來,必須要等第一代和第二代精英土著從學校畢業,成為社會中堅——這些人會在穿越眾引導下慢慢接觸政治和黨派,慢慢將穿越眾搭起來的兩派虛架子變為現實。 到那個時候,中產階層和富裕階層也成長起來了,精英人士們也終于有了可以代表的階層,大伙終于可以愉快地在議會撕逼了。 然而現在是1628年,以上設想都還很遠很遠:曹皇帝的權威,在這個年代,即便不算戒指帶來的超人加成,也遠遠不是后世那些所謂的帝王能比的。 …… 事實上,后世的吉祥物國王,其實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無力……關鍵在于想不想干。 英國老太之所以只當吉祥物,那是因為人家確實老了,沒有精力。 然而查大錘同志就不一樣。 在長達幾十年實際“監國”的漫長待機生涯中,精力旺盛的老太子大錘同志參與了政府方方面面的政策制定和實施——在2004至2005年間,查大錘光是寫給工黨政府的私人信函就達到了27封之多。 這些寫給時任首相布萊爾以及多個政府部門大臣的信件涉及領域廣泛,包括軍事、農業、環境保護、草藥、學生飲食;反映出大錘對諸多公共議題廣泛和深度的關切,但同時也引發了其是否有脫離政治中立、干涉政府公務嫌疑的爭論。 然而爭論沒什么卵用——國王……老太子有精力,有意愿干政,做了就做了,誰也不能把他如何。 ……即便是后世如此成熟的社會體系,都不能阻擋一位吉祥物對政府工作指手畫腳,何況現在是1628年的大員,曹皇上如日中天呢? 所以說,白鴻達這幫人也是在走鋼絲:曹皇上即便不發飆,哪怕只是厭惡,后果也不是他們幾個能承擔得起的。 現在終于接到皇上出洞的消息,講真,他們這些玩火的人實際上是松了一口氣的——夏老賊要是真得再拖延個三五天的話,他們說不定就給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