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事實上當拿破侖炮射擊到第四輪的時候,就已經開張了。 一枚12磅的鐵球掠過了一艘福船的船面,將甲板上密密麻麻,還在夢想著rou搏殺敵的海盜們打出了一條血胡同。 隨著第一枚炮彈的開張,接下來不斷有鐵球命中福船,不是在船板上砸一個洞,就是將甲板上的人群砸死一片,場面開始慘烈起來。 而緩慢地,呈鋸齒形沖鋒的五條福船,打頭的三條由于受到持續不斷的打擊,船速已經減了下來。海面上現在出現了一副奇怪的對局畫面:五條整齊的中式船正齊頭并進向南駛去,而三條西式船已經畫出一個弧度,從福船的正面快速繞過。 “大哥,勢頭不好,分開走吧。”看到對面的船只無視風向,隨意在海面上高速轉彎的這一刻,再遲鈍的海盜也明白了問題的本質:綿羊正在被老虎戲弄。 這種詭異的戰斗模式讓習慣了跳幫的海盜們無所適從。要知道,即便是前不久氣焰囂張的荷蘭人,在海盜們的蟻群戰術下同樣丟盔卸甲,狼狽逃竄。 然而今天不一樣,今天的蟻群事實上已經變成了綿羊。在對手無解的速度和密集的炮彈面前,海盜船突然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連內線掉頭的速度,都比不上對手在外圈繞彎的速度,純粹是躺倒挨錘的戰斗姿態…… 聽到自家兄弟的話聲后,站在船樓上不停觀望的鄭芝龍這時苦笑一聲:“不想這些髡人除過銃炮犀利外,船術亦是如此了得,今日敗得不冤。唉,發令,分開走吧。” 第213節 殺王(十) 鄭家的福船隊,最早是自北而南行駛的。 在發現對面來敵后,福船及時改變航向,向西邊大陸方向逃去。當特遣艦隊以聞所未聞的速度追上來后,發現跑不掉的鄭芝龍,又將整個陣型改回自北而南的沖鋒隊形。 在6月下旬這個季節,自北而南是要付出代價的:逆風。 無論是方才的沖鋒,還是現在的四散而逃,事實上福船們都處在一種不利的風向中。 然而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人員傷亡慘重,船速由于進水而變得緩慢下來的福船隊,此刻就像一只伸開的手掌,正在分成兩股,試圖從面前的鸕鶿島繞過去逃命。 已經繞到他們側后方,正在全力開炮的特遣艦隊,及時發現了對手分散跑路的企圖。到這時候,狼群如果再不狠狠撲上去撕咬的話,沒名聲。 于是乎,三艘驅逐艦當即通過步話機分配任務:舷號為303的“新港溪”號驅逐艦負責從鸕鶿島東邊追殺兩只福船,而其余兩艘驅逐艦,則去追殺鄭芝龍旗艦所在的那三艘敵船。 鄭芝龍的旗艦很好認,因為上面的旗號和其他人不一樣。另外,穿越眾手上的跟蹤儀,在雙方接近到5公里范圍內的時候,就已經準確標記出了懷表所在的位置。 于是301和302號艦,便義無反顧地對準目標追了上去,并且迅速將雙方的距離拉近到200米的范圍:福船尾部沒有火炮,連殺回馬槍的機會都沒有。 槍炮大作。 在200米的范圍內,驅逐艦上的陸軍士兵終于開始發揮作用:排槍把海盜們像割麥子一樣打落入水。另外,拿三炮在這個距離上也和頂腦門開槍沒什么區別了,轟鳴聲中,每一輪都有鐵球命中對方的船尾。 …… 在今天這一場實戰過后,穿越海軍里原本存在的口徑和射速之爭,就要落下帷幕了。 在鐵球炮時代,12磅炮和24磅炮的毀傷效果,其實并沒有想象中差距那么大。 12磅炮的口徑是117毫米,24磅炮是148毫米。也就是說,鐵球彈盡管重量增加一倍,但是直徑只增加了約3厘米,同樣命中敵船的話,24磅炮無非是鑿個略微大點的窟窿出來。 然而重炮的附帶要求可高多了:額外加固的甲板和炮井,額外的輔助裝填系統,額外的炮座和滑軌,額外的炮組人員,等等等等…… 總之,巨大的系統總重和對射擊平臺要求的提高,就重炮所能造成的毀傷效果而言,有點雞肋。 另外,如果是像今天這樣打擊密集人群的話,24磅炮和12磅炮的效果其實沒有區別:都是鑿一條血胡同出來,大3厘米的鐵球,并不能多殺幾個人。但是就在重炮緩慢裝填的當口,12磅炮已經又打出去幾輪炮彈了——綜合效率反而是輕炮高。 ……在17世紀的當下,滑膛炮還有一個對重炮極其不利的缺陷:觀瞄方式。鐵球彈這種悲催的彈道和觀瞄方式,造成的結果就是:無論是輕炮還是重炮,在1000米左右的遠距離射擊中,命中率都是相當的慘不忍睹。 穿越眾也沒辦法。 穿越眾最多也就是用各種目鏡來測一測距離和角度,但是他們無法給鐵球炮安裝炮長激光測距瞄準鏡,炮長晝夜瞄準鏡、數模混合式火控計算機、目標角速度測量裝置以及各種彈道修正量傳感器…… 比爛的話,穿越眾目前是位面第一,但是比強比遠的話,大家都差不多……遠距離大家都沒譜,近距離的話,12磅拿破侖炮的高射速,以及由此帶來的綜合毀傷效果,是要超過24磅大炮的。 “口徑既正義”這句話的前提,是炮彈里要能塞進去半斤……3兩炸藥……鐵球炮不在此列。所以,重炮黨從今天開始就要偃旗息鼓了,輕炮速射流將會是未來穿越艦隊的主流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