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又對一旁的刑部尚書道: “你繼續審問。” 原來高澄捉來馮氏并非是為了宣泄獸欲,而是記起了《北史》關于馮氏的記載,而不愿任由宋游道將她押往省獄逼供。 ‘諸囚多jian焉,獄中致競。尋別詔斬馮氏于都市,支解為九段。’ 歷史上馮氏與崔甗一同被關在獄中,馮氏被一眾囚犯jianyin,崔甗憂憤而死,之后,皇帝下詔將身材高挑的馮氏肢解為九段。 這等處置方式著實變態,但考慮到下達這一旨意的人是他的好弟弟高洋,也就能夠理解了。 高洋干的變態事多了去了,不差這一條。 高澄之所以不愿馮氏被宋游道捉去,就是怕她落得那般下場。 這讓他回想起了童年陰影,某部香港電影的開頭,也是古代牢獄,也是女囚,也是一群邋遢的囚犯。 不過是貪腐而已,實在不行把人殺了便是,作為一名現代人,高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比不過高洋,處死之前還要使人遭受那等非人折磨,死后再分尸九段。 對馮氏的審問因崔娘入堂而暫時停歇下來,高澄打量著眼前這張少女感十足的娃娃臉,心底對她的冒犯無論如何也惱不起來。 “堂下何人,因何狀告本官?” 高澄言語中略帶一絲戲謔,卻沒有人懂他這個梗。 崔娘口齒清晰地自陳身份,而后解釋道: “民女家嫂無罪,卻為大將軍所執,男女有防,民女一時急切,還請大將軍恕罪。” 誰又能責怪一位救嫂心切,又帶著嬰兒肥,胸前鼓鼓的可愛姑娘。 高澄的目光從十二弟妹身上收回,對跪在堂下面色慘白的馮氏說道: “馮氏,你自己與她說,你是否有罪。” 因崔甗在宋游道的刑訊下,將兩人受賄之事全盤抖出,馮氏也在刑部尚書的審問下,一一招供。 如今聽高澄詢問,馮氏顫抖著聲音,求饒道: “罪婦有罪,求大將軍開恩,罪婦愿為奴為婢,侍奉大將軍。” 崔娘因馮氏卑微的姿態而心生誤會,她直言問道: “大將軍為何要以權勢威嚇一婦人。” 高澄不以為意,他繼續對馮氏道: “將你所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說與她聽。” 馮氏眼中流露出乞求之意,她能向高澄招供,不等于愿意對小姑子吐露自己的丑事,尤其是與邢邵等人荒yin。 但高澄視若無睹,他好色歸好色,但絕非饑不擇食,馮氏作風比鄭大車更為放蕩,他又怎會被其所惑。 馮氏見高澄絲毫不為自己的柔弱而心動,萬般無奈,只能忍受屈辱,在崔娘震驚的目光中,一樁樁一件件,如實說來。 崔娘這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聽得臉色漲紅,羞得無地自容。 等馮氏停嘴,高澄才對崔娘道: “崔家女公子,你可知誣告又是何罪?” 高澄沒捯飭什么民告官,殺威棒的規矩。 殺威棒一般只是犯人收監前,或者發配充軍前挨一頓棍棒,就是要滅一滅囚徒的威風,即殺威棒名稱的由來。 所謂民告官,先挨一頓打,多是出現在影視劇中,歷朝歷代統治集團,哪怕再是官官相護,門面還是要妝點。 但誣告反坐,確有其事。 崔娘神色掩藏不住的慌張,如今兄長嫂嫂受賄,罪證確鑿,她不僅救不了兄長,連自己也要因誣告反坐。 一個18歲有點小聰明的姑娘,哪面對過這般局面。 誰知道高澄頂著那么臭的名聲將自己妖嬈的嫂嫂捉去,居然真是為了審案。 雖然不知道強搶民婦具體是什么罪責,但崔娘只能認命。 “民女誣告大將軍,愿受罪責,只請大將軍莫要以此殃及民女家人。” “罷了,免得再有人說我以權勢欺壓威嚇,這次便放過你,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崔娘原本以為自己要面臨嚴懲,卻不想被高澄輕輕放過,望見高澄含笑注視著自己,崔娘臉色紅潤起來。 高澄沒有為難崔娘,也讓馮氏回府待罪,等候發落。 古代雖男尊女卑,但也重視男女之防,在都城設有專門安置女囚的地方,如漢代掖庭獄。 掖庭中縱使有男子,都是受過宮刑,當然,其中也有例外,漢宣帝劉病已自小就被養在掖庭。 而地方上,女囚一般不會被關在獄中,漢朝法律就規定,女犯定罪判決后可以釋放回家,但每月必須出錢,由官府雇人到山上砍伐木材,代服勞役,即女徒顧山。 而《大明律》更規定女子除了通jian和死罪,其余都可以交給丈夫看管,若是未婚女子,則讓家親看管。 宋朝女子被關在監獄,也有專門的房間與女看守負責。 到了清朝,地方上才出現專門的女子監獄。 因此,如高洋一般將崔甗與馮氏一同關押在男子監獄,任由馮氏任囚徒yin辱,單純只是出于自己的變態喜好。 小高王這輩子把高洋看住,也不知道救了多少婦人,使她們免受非人折磨。 功德無量了,屬于是。 馮氏被押回崔府,才進門就不由望向自己的小姑子,正拍著胸脯,一臉慶幸的崔娘。 高澄對崔娘的態度,哪怕是瞎子都能發現,更瞞不過馮氏這等風流婦人。 邢邵救不了她們夫婦,但救星原來就在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