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父王,孩兒心里苦啊,兩年來,我為父王付出多少辛酸,父王難道都看不見嗎? “你為什么都不聽孩兒辯解,就對孩兒拳腳相向,你讓孩兒娶爾朱英娥,孩兒也娶了,你究竟對孩兒還有什么不滿? 是孩兒做得不夠好嗎?父王你怎么如此薄心腸!” 在李俞景震驚的目光中,高澄起身揮拳,‘梆’地一聲重重打在他的鼻子上,鼻血飛濺。 “你叫什么名字?” 高澄繼續問道。 “罪人……” 李俞景只說了罪人兩個字,高澄揮拳再打,打得李俞景頭暈目眩。 “你個狗奴才,是不是忘了本世子的話。” 高澄邊打邊罵,住了手,又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本王……本王賀六渾。” 高澄聞言展顏大笑,當李俞景才松一口氣,高澄又是一腳踹來。 “說,之前在晉陽為什么打我!” “罪人……” 眼見高澄又要再打,李俞景趕緊改口: “本王實在不知道呀。” 高澄聞言又踹幾腳: “你不知道!是你動的手,你居然敢說你不知道!” “世子饒命啊!” 李俞景蜷縮在地上,像極了高澄在晉陽挨打時的模樣。 “饒命?你在晉陽打我時,可想過饒了我。” 聽他求饒,高澄更是惱怒,又是一陣毆打。 “再說!為什么讓尉景去洛陽打我!” 李俞景算是徹底明白過來,分明是這位小世子受了渤海王責罰,來拿他出氣。 “世子,求求你放過罪人,罪人什么都不知道呀!” “你又忘了我的吩咐。” 高澄又是一頓拳法伺候。 “世子饒命,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李俞景苦苦求饒,他算看明白了,這個世子就不是個善茬。 “說!給我說!你性急!快說!” “我性急!我性急!” 李俞景趕緊照辦。 哪知道高澄用拳腳還不解氣,拆了桌子,提著一條桌腿狠狠打在李俞景的身上,口中怒罵道: “性急?性急就可以打兒子!兒子的命也是命,不知道嗎!” 半大小子,下手沒輕重,一陣棍棒,直把李俞景打得奄奄一息。 高澄自己也累得氣喘吁吁,可這些時日郁積在心中的怨氣倒也宣泄個精光。 坐在榻上的高澄也不再看癱軟在地上的李俞景,吩咐道: “明月,送他上路。” 在李俞景驚恐的眼神中,斛律光不顧他的掙扎,一刀捅進李俞景的心門。 “呸!魚rou百姓,為非作歹,死不足惜。” 小高王一口唾沫吐在已然氣絕的李俞景身上。 “子惠,要不再把這人的臉毀了吧。” 斛律光提醒道。 高澄嗯了一聲,也不再看血腥的畫面,全都交給了斛律光處理。 第五十八章 這門到底開不開 小高王在枋頭城度過一晚,也不在城中訪妓,更不擾民。 第二天離開時,枋頭百姓無不稱贊,只是荒郊野外多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無人知道來歷。 高澄的心情莫名舒暢,騎著他心愛的黑馬走在隊伍前頭,身旁是稍微落后了一點的斛律光與高季式。 高季式在高敖曹追隨高歡離開洛陽后,就一直跟在高澄左右聽用。 高澄扭頭朝身后馬車內的三位幕僚喊道: “叔正,分田最要緊的是什么?” 崔季舒遙聲答道: “公平!” 高澄又沖楊愔喊道: “遵彥,考試錄官最要緊的是什么?” “公平!” 高澄繼續向陳元康喊道: “長猷,我們此行帶上了什么?” “公平!” 高澄聞言大笑道: “沒錯!公平!公平!還是那小婢養的公平!” 當高澄即將抵達河北主持官吏考試,以及田畝重新分配的消息傳至相州,人們紛紛奔走相告。 “世子來了,青天就有了。” 無論是貧苦農人,或是寒門學子,甚至是豪族旁支,自發往鄴城西門聚集。 貧民們自然是指望著高澄為他們做主,寒門學子與豪門旁支則是因為近日的一條流言。 某個不愿意透露名稱的機構,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世子的授意下,放出消息: 這次考試由渤海王世子主持,所錄人員都將被當做世子門生看待。 當然,高澄對于這種事,秉持不承認、不否認、不負責的態度。 究竟是誰造的謠!難道不知道高家父子最厭惡的就是流言嗎? 擁擠的西門外,空出了一小塊地,場中跪著一位文士,明明還活著,卻讓人覺得沒一點生氣。 “這人是誰?怎地跪在這里,難不成有天大的冤屈?” 人群指指點點。 有知情人告知道: “他就是被世子留在鄴城守鳴冤鼓的人。” 眾人恍然,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尤其是那些農人,脾氣暴地還沖他吐口水。 跪在地上的高德心如死灰,他雖是渤海高氏旁支,但自幼貧苦。 高澄至信都后,因辦事勤懇,受到賞識,一直留在身邊,隨他先在滄州安民,又參與河北田畝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