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希望能成為你的小師弟。 讓我沒想到的是你上來第一個就挑中了我,我簡直不敢相信。 那一陣我每天都像做夢一樣,你教我御劍,還帶我練劍,給我包扎傷口,每晚還給我?guī)S金糕,就像之前照顧還是小肥啾的我一樣! 我暈暈乎乎,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到永遠。 后來,水仙鎮(zhèn)發(fā)生了怪事,我們一起奉命前往,你讓我緊跟在你身邊,我就寸步不離。 可是我還是被大塊頭抓走了。 我當(dāng)時好著急,擔(dān)心在外面的你著急。 不是你沒看好我,而是大塊頭就是沖我來的。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我也等到了,我就知道。 你守在床邊日日夜夜的照顧我,我迷迷糊糊犯了錯。 醒來,你不見了。 你閉關(guān)去了。 我終于醒悟,從第一次被送青鸞峰到這一次閉關(guān),我終于明白是自己不該強求,你想要的從來都不兒女情長。 就好像在希望天邊的云朵為自己停留一樣,我竟然奢望一心向道的師兄為自己而駐目。 我實在是太癡心妄想了。 我覺得是時候離開了,但總下不了決心,就給自己最后一個機會,等你出關(guān)見一面再走。 五年,你終于出關(guān)了。 我硬著頭皮不跟你接近,說一些難聽的話,我怕自己一親近你就又舍不得離開了。 現(xiàn)在,真的到不得不離開的時間了。 小仙君,再見了。 謝謝你給我的美夢。 謝謝這一段珍貴時光。 我曾說你像月亮,是皎皎君子,你問我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句是—— 灼灼我心。 第43章 啾啾啾啾啾啾啾 聯(lián)系 入夜, 暮色微涼。 言聽白一動不動坐在窗邊,一直保持著白天的姿勢,指尖捏著信紙。 “灼灼我心。” 薄薄的信紙像是熔漿, 燙得他指尖不自覺的顫栗,就像真的有g(shù)untang的漿流肆意在胸腔里奔流, 身體里看不見的地方被高溫反復(fù)碾燙, 所到之處遍地焦土。 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 黑暗中瘋狂滋長的心魔, 多年壓抑的欲.望,一切的一切,都像滔天的大浪, 將他徹底吞噬淹沒。 言聽白顫抖的握住雁歸,眼底是孤注一擲的希望,他默默念出一個咒語, 想召喚白菡的幻影。 他在閉關(guān)的時候曾經(jīng)成功過一次, 那時他臨近出關(guān),反而心魔更勝, 最終克制不住鬼使神差的幻出了白菡的幻影。她就坐在那個荷花池邊的長廊下,溫柔的看他, 滿眼繾綣,芬芳的嘴唇像是盛開的芙蕖,帶著微甜的誘惑,讓他忍不住沉淪。 雁歸劍微微嗡鳴, 劍身隨著靈力的暴漲而抖動, 言聽白任由心底的思念泛濫,最終全部匯成指尖的靈流,一股腦的傾瀉而出。 竹屋光芒大盛, 跟隨靈力一齊膨脹的還有無限生長的心魔,它像暗地里伸出觸角的惡鬼,趁虛而入,迅速攫住宿主的心臟,尖銳的倒刺穿進最深處。 白菡的幻影并沒有出現(xiàn)。 言聽白“噗”吐了一大口鮮血。 “聽白!” 松林長老一步跨進屋內(nèi),他一直注意著言聽白的動靜,一瞧見光亮就迅速趕了過來,誰知剛進門就看到對方口吐鮮血,靈氣倒流。 他一掌拍在言聽白后背上,用自己的真氣阻止對方血氣激蕩,一邊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自己的徒弟。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言聽白,再也沒有往日的端方持重,不再平靜如水,不再運籌帷幄,而是心神大亂、眸如死灰。 “聽白...你,”他遲疑著,“跟白菡......” “噗——” 話音未落,言聽白又重重吐出一口血,潔白的袍襟霎時盛開了朵朵殷紅的花瓣。 松林長老驚了一下,再沒問下去,他什么都明白了。 手指迅速在言聽白肩膀的兩個大xue點下去,他從隨身的乾坤袋里翻出了一瓶藥丸,倒了兩顆喂進對方嘴里,輕輕嘆了一口氣。 男歡女愛、兒女情長,饒是他修煉了上千年,也搞不懂啊! 終是拍下一張昏睡符,將言聽白安置到床榻上之后,松林長老才慢慢走了出去。 郁長澤從崖下回來,從翟櫻櫻嘴里得知了來龍去脈,整個人也徹底懵了。 小師弟走了?小師弟是小師妹?師兄魂丟了? “小師弟不是在山崖下消失的嗎?” “......嗯,小師弟法力高強,可以原地遁形。”翟櫻櫻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憑借自己的直覺亂猜。 “小師弟是小師妹?” “嗯,千真萬確。” “師兄他......” “師兄......喜歡小師妹。”翟櫻櫻說著心底就忍不住吐槽,喜歡就上了,又沒人攔你們,演什么虐戀情深! 郁長澤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其實他也隱隱約約覺得小師弟像是夢里的見過的仙子,可是他沒好意思說,只敢把自己的小心思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如今看來...... “那小師妹......” “小師妹喜歡師兄。” 郁長澤心下一空,確實,之前不覺得,現(xiàn)在從真相倒推,一樁樁一件件清晰畢現(xiàn)。白菡確實很喜歡大師兄,平時也總是喜歡圍著對方轉(zhuǎn),一見到對方整個人都神采飛揚,師兄不在的時候則是乖巧的小師弟形象,也挑不出錯,但總是靜靜的,笑容也淡了三分。最明顯的還是大師兄閉關(guān)之后,小師弟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整日沉默練劍,再也不見之前的活潑爛漫。 他心底有點失落,但想想兩個當(dāng)事人的兩情相悅,頓時又釋然了,他們都是自己最親的人,如果能在一起,那他也開心。 “既然他們情投意合,那小師....妹,為什么要走?”郁長澤不能理解。 “那就要去問師兄嘍,”同樣身為女子,翟櫻櫻感同身受,“整日冷冰冰,還丟下昏迷中的人閉關(guān),人家怎么可能不傷心?” 郁長澤無言以對。 “而且一去就是五年!”翟櫻櫻越說越替白菡委屈,“等了五年也沒見想明白,出來還是就知道練劍!” “這下好了,用劍把老婆捅走了。” 郁長澤:...... 松林峰的清晨。 楚玉錦御劍來到言聽白的竹屋前,手里拎著一包東西前來探望。 郁長澤守在門外,打量了他一眼,說道,“請回吧,我?guī)熜终l也不見。” 他之前跟楚玉錦打過交道,當(dāng)時是教對方御劍,對方不僅心不在焉還不屑一顧,這讓他對此人毫無好感。 “我......”,楚玉錦剛開口,盈盈秋瞳就開始蓄勢,水汪汪的,“我只是擔(dān)心言師兄,想來看一眼,昨日看他狀態(tài)不好,我內(nèi)心很煎熬,他平時與我有恩,我只是想表達一下心意......” 他身材柔弱,個子矮郁長澤一頭,一說話,小鹿眼中立馬汪起一包淚花。 郁長澤很頭疼,他最不擅對付這種裝柔弱的小白蓮。 “喲,這誰啊,”翟櫻櫻突然冒了出來,夸張的瞅著楚玉錦,“不近看我還以為是哪個峰的小師妹呢,這梨花帶雨的,可是誰欺負了咱們楚師弟?” “沒有沒有,”楚玉錦慌忙搖頭,“我只是擔(dān)心......” “沒有就好,”翟櫻櫻立馬打斷他,“這大清早的,蹲別人門前哭哭啼啼,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松林峰怎么對不起你呢?” “我不是,我只是想看看言......”,楚玉錦柔弱的辯解著。 “我大師兄正在鉆研仙法,閑雜人等不得打擾。” “我......”,楚玉錦看翟櫻櫻的架勢,今日是不準備讓他進門了,只好轉(zhuǎn)變策略,“我昨日見小師弟消失......” “我小師弟下山辦事了,受我?guī)煾杆校煹苡惺裁匆庖姡俊钡詸褭研敝凵铱闯皴\。 楚玉錦:...... 翟櫻櫻卻沒停嘴,朗聲說道,“云陽宗訓(xùn)誡第二十八條:無故傳播搬弄是非者,剝落靈識,逐出宗門,楚師弟可懂?” 楚玉錦咽了一口唾液,有點緊張,“我...我懂。” “那就好,”翟櫻櫻嫣然一笑,“請回吧。” ......,楚玉錦無話可說,只得捏緊手中的東西,抿抿唇轉(zhuǎn)身走了。 郁長澤震驚的看著師姐一番cao作,不由得豎起大拇指,“師姐,可以啊!” “這有什么,”翟櫻櫻一翻白眼,瞥撇楚玉錦遠去的背影,“對付這種白蓮花,我手到擒來!” 郁長澤由衷佩服。 翟櫻櫻頓了一下,望向屋里,“師兄怎么樣了?” 郁長澤搖搖頭,“沒動靜,估計還沒醒。” 兩人頓時一陣沉默,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小師妹真的永遠走了,那師兄...... 他們從來沒見過師兄這個樣子,更不知道這個樣子的師兄以后會怎么樣。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大師兄絕不會輕易邁過這道坎。 “有辦法找到小師妹嗎?”郁長澤皺眉問。 翟櫻櫻沉默了,在她一出生就帶著的記憶里,小師妹是從很遠的地方......好像是...天上? “仙女?”她驚訝的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