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白菡笑了,她知道青鸞長老答應(yīng)了的,一定會做到。 果然,不過三日對方就帶來了消息,云陽宗將在半月之后舉行新一屆仙門弟子招收會。 正常來說,云陽宗收徒都是三年一次,這一次距離上次也只過了半年,但是青鸞長老以青鸞峰地廣人稀,靈獸無人照看為由,積極攛掇其他六峰長老一起廣擴門庭。 其余幾位長老聽他說的有理,修煉之途,難如登天,最終能成功者寥寥無幾,再加上三界時常動蕩,此間所需修士者眾,廣招弟子再從中遴選有天資者重點培養(yǎng)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唯獨松林長老擺擺手,這個建議我同意,只是松林峰就不參與挑選新弟子了。 松林峰屬雜修,門下雖有言聽白這種資質(zhì)一騎絕塵之輩,但那實屬個人天賦卓絕加勤學(xué)苦練。歸根到底,門里所學(xué)專多不專精,他身為師父也無心教授弟子,因此不想誤人子弟。 就這徒弟三人還是他當(dāng)時云游時機緣巧合遇上的,否則,他根本不可能給人當(dāng)師父,當(dāng)年云陽宗分七峰的時候他就婉拒過峰主之位,但當(dāng)時的大宗主怎么都不同意,這才不得已硬著頭皮接下的。比起教授弟子,言聽白比他更像師父。 每每想及此處,松長老就覺得......一點都不愧疚,反而爽的很。 青鸞長老立馬敏銳抓住關(guān)鍵點,既然都是聽白在教,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想要新師弟或者師妹呢,反正一兩個是教,三四個也是教。 松林長老搖頭,聽白重傷初愈,不宜過多cao勞。 青鸞長老反對,正因為新病初愈,才應(yīng)該吸收一些新鮮血液,整日看幾張老臉,膩。 松林長老斜眼睛看他,你這糟老頭怎么回事,難道是想走后門往松林峰塞人? 青鸞長老嘿嘿笑,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這樣,仙門弟子招收大會定在了半月后。 青鸞長老用手指把小倉鼠的滾路撥的飛轉(zhuǎn),一邊對白菡說道,“這幾日好好準(zhǔn)備,到時候一定要跌掉松林那老頭的眼睛!” 白菡笑著點點頭。 “你...,”青鸞長老遲疑了一下,突然神神秘秘,“要不要我?guī)湍阕鞅祝俊?/br> “怎么作弊?”白菡莞爾。 “我知道一種芳草,泡水喝清香潤喉,但是喝完不出半燭香的時間,馬上就會放屁不止,到時候你上前裝作不經(jīng)意送出解藥,保證那松林老兒不得不賣你個人情,收你做弟子。” 白菡:...... 這什么辣雞主意,到時候我真的不會被當(dāng)做兇手給抓起來嗎? 實在太不靠譜,白菡決定不再跟他瞎嘮浪費時間,當(dāng)即自己找了一處清凈地開始認(rèn)真修煉。 還是山腰那處清蓯樹上,她撩起袍子端正坐在樹干上,慢慢陷入靈海之中。 此時正值晨曦初露,橘色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梢斑斑縷縷灑在她的臉上,給那瑩白的面頰點綴上點點碎金。天地間靈氣環(huán)繞周身,整個山間全是清涼的空氣和濃郁的靈力。 青鸞長老給了她一本入門的煉氣心法,笑呵呵道雖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是萬一呢。 果然,白菡通讀一遍后發(fā)現(xiàn)確實對自己很有幫助,之前她雖然能吸收天地靈氣,但是不得要領(lǐng),導(dǎo)致很多真氣引導(dǎo)錯了地方,有些還會四散出去,看了書才知道四經(jīng)八脈的靈氣流動都是有講究的,此時按照書上所教的正統(tǒng)吐納方法一練,頓時覺得整個身心都無比通暢。 就這么過了十五天,萬眾矚目的云陽宗仙門選拔大會開始了。 整個七峰的長老和弟子們紛紛云聚中心峰,一來展示一下各門派的風(fēng)采,二來都想替自己門派拉攏一些未來之秀。 潔白的天穹碧空如洗,棉花團一般的云朵不緊不慢的游曳,輕風(fēng)吹過山谷,溫柔拂過眾人的臉龐。 等待選拔的少年少女一起聚在云陽山腳下,等待接引的修士帶他們一起進山。 白菡走在最后,她穿了一件素白的流云衫,胳膊和腳踝都綁著束袖,烏發(fā)高高綁了一個馬尾,簡單簪了個木簪,整個人顯得異常素凈有朝氣。 雖然打扮的樸素,但是那張臉確實怎么都讓人忽略不了,走在前面的修士早已經(jīng)注意到這個面如謫仙一般的少年,男男女女總是忍不住偷偷回頭瞧一眼。 白菡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兀自背著黑劍,沉默的走著。 “不知公子師從何處?”一個年歲略比白菡大一點的青年人走到她身邊問道,對方一身藍(lán)袍,暗金滾邊,袍身用靛藍(lán)色的絲線繡著幾株清雅的玉蘭。他身形高大挺拔,劍眉星目,背后束一把黑金長劍,整個人顯得貴氣無比。 “無門無派。”白菡回答道。 一般人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入了仙門的,一般都是先被發(fā)現(xiàn)有仙根,然后拜一些民間的云游散仙學(xué)習(xí)一些修仙的基本常識,例如吐納靈氣,等有了基本的底子后才會被允許參加仙門選拔,被選拔中了才算正式踏入修仙一途。因此在這的眾人基本上都有啟蒙的散仙師父。 白菡尋思著自己的師父算是月老呢還是青鸞長老呢,但哪一個說出來好像都不合適,只好搪塞過去。 那藍(lán)袍青年微微一笑,料定對方有顧慮才隱瞞,并不生氣,而是恭敬拱手道,“在下蕭若塵,師承長眉道人,很高興認(rèn)識公子,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話音剛落,喧囂的人聲頓時安靜下來,眾人對視幾眼,紛紛朝白菡兩人望來。 白菡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白菡。” “彼澤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碩大且儼。”藍(lán)袍青年笑容深邃,眸子含笑望著白菡,“白公子真是人如其名。” 白菡聽不懂他的酸詞,只禮節(jié)性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那藍(lán)袍青年等了一小會兒,見白菡不準(zhǔn)備聊下去,正準(zhǔn)備再找話題,忽然聽見山門洞開的聲音,接引修士現(xiàn)身,領(lǐng)著眾人朝中心峰走去。 一路上樹木蔥郁,繁花若燃,數(shù)不清的飛流瀑布穿澗而下,無數(shù)的靈寵自由自在穿梭其中,更令眾人大開眼界的是此地充沛濃郁的靈氣,單單只身走在其中,就覺得修為又上了兩個臺階。 眾人目不暇接,臉上全都充斥著新奇和激動,就連一直尋找機會跟白菡說話的蕭若塵也被吸引了目光,不再纏著她說話了。 白菡早已看慣此間的風(fēng)景,只垂頭認(rèn)真思索一會兒宗門選拔時該怎么吸引松林長老的注意。 約莫爬了三個時辰,一行人才來到了云陽山的中心峰,此時已經(jīng)日過中天,熾熱的陽光直射下來,給整個山林平添一份燥熱。 眾人雖然都是身負(fù)靈氣的仙門候選人,但誰也沒有這么長時間的爬過山,更別提云陽山巍峨險峻,一時間都汗流浹背,喘氣連連,有些嘴里還小聲的抱怨著。 明明就有可以御天的仙舟,非得讓大家徒步走上山來,這不是逗人玩兒嗎,他們又不比已經(jīng)修煉入門的師兄師姐,可以自由的御劍來回。 接引使者沒有說話,只安靜的注意著人群的反應(yīng)。 白菡輕輕將一縷碎發(fā)撩到耳后,抬眼望著中心峰,在峰腰的最中心有一座三丈高的玉臺,她知道,小仙君就等在那里。 沒來由的,心底忽然跳的有點快。 “白兄累了嗎?”蕭若塵不知何時又?jǐn)D到跟前。 白菡搖搖頭。 “不知白兄今日想入哪個峰?” “眾人皆已到齊,”接引使者朗聲打斷他的閑聊,“請跟在我身后有序進入。” 白菡立馬緊走幾步,緊跟著他的腳步踏入中心峰的玉臺天池。 玉臺邊早已坐滿了看熱鬧的各峰弟子,隨著眾選拔人的魚貫而入,場上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這么多人啊。” “也不知道有幾個能過關(guān),我們長老可是很嚴(yán)苛的。” “有幾個看上去挺順眼的啊,希望能來我們峰。” “我也看見了,臥槽,有一個好漂亮!” “哪呢哪呢?” “就第二排穿白衣服的那個。” “臥槽臥槽,真的好漂亮,是男是女?” “嗯...男的。” “哎可惜了......” “真的好漂亮,果然是美人不分雌雄。” “我決定了,我們峰要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你們峰要了,那也得看人家想不想去呢,萬一人家想來我們峰......” “去你們峰?別做夢了,看他的劍了嗎,一看就是想入劍修的。” “我看不一定,要論劍術(shù),你們誰打得過松林峰的言聽白......” “哼,那你可就是在開玩笑了,言聽白厲害又怎么樣,他又不是長老,要我說,那個漂亮小公子去哪兒也不可能去松林峰,雜修,多難聽啊,傻子才去呢。” “你小聲點,松林長老就在那邊!” 玉臺的角落里,松林長老歪歪扭扭攤在椅背上,命令郁長澤站他前面幫他遮擋陽光。 “師父你也太過分了吧,”郁長澤被曬得滿頭大汗,嘴里嘟囔著,“你看看別的長老,人家要不就不畏陽光,要不就施了防曬咒,哪像你,自己樂悠悠的享福,拿自己徒弟曬魚干。” “住嘴。”松林長老打斷他,招呼言聽白和翟櫻櫻,“你倆過來一齊躲在我后面,不要曬黑了。” 郁長澤:...... 懷著被爹娘偏心大哥大姐的心情,他悲憤的望向廣場,忽然在人群中對上一抹驚艷的目光。 那人一身白衣,身形俊秀纖細(xì),烏發(fā)高垂在腦后,微微一動仿若青竹起舞,抬眸望向這邊的時候更是驚鴻一掠,讓人呼吸都屏上三分。 他在看我......郁長澤喃喃想著,整個人仿佛被電住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翻翻面,”松林長老用棍子敲敲郁長澤的后背。 郁長澤毫無知覺,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玉臺中央。 松林長老納悶的從他背后探出頭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什么呢,丟魂了?” 翟櫻櫻也好奇的望過去。 “哇塞,有個美人!”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白菡。 “是吧,他還在看我呢,”郁長澤木呆呆的傻笑著,“我覺得我們夢里好像見過。” “住嘴!”松林長老立馬鑿了他的腦瓜,“那是個男的!” “男的...男的又怎么樣......哦,男的不行耶......” “我可以!”翟櫻櫻興奮大叫。 言聽白一直垂目摩挲著手指,根本沒有注意到身旁三人的交談,直到翟櫻櫻興奮的扯住他的袖子才抬眼往玉臺中間望去。 “師兄師兄,你快看那個白衣服的少年,好漂亮!” 言聽白微微抬眸,在中央一群人中尋找白衣少年,就在這時,已經(jīng)轉(zhuǎn)過目光的白菡仿若有知覺一般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天地間一瞬失色。 白菡被嚇住了,慌忙低下頭,心臟狂亂的跳動著。 言聽白失神了一瞬間,微微蹙起眉,移開了視線。 “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很漂亮?”翟櫻櫻夸張的叫道。 言聽白抿唇,微微點了點頭。 “啊啊啊,大師兄也認(rèn)證啦,這還是大師兄第一次覺得別人漂亮,那就是真的天姿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