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表演分:49.21 短節目得分:116.71(wr) 這個分數比張玨之前保持的世界紀錄116.03要高出0.68分,是一個新的世界紀錄! 伊利亞大大的松了口氣,他激動的用力抱了瓦西里一下,接著才反應過來,懷里的是他那兇殘不講理的大師兄,小伙子嚇了一跳,差點蹦開,誰知瓦西里卻在他的金發上擼了一把,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 “做得好,伊柳沙,就該這么滑。” 伊利亞怔了怔,頂著仙男臉露出一個憨笑:“是。” 與此同時,張玨也已經上冰,在正式比賽開始前的30秒準備時間里,他冷靜的在心里數著數,并再次確認了冰面狀況。 涂了口紅以后,他的氣色好了一些,但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還是相當蒼白。 但張玨沒在意這個,他天生一身冷白皮,尤其現在腳下是冰面,頭頂是高功率大燈,只要上場便能原地白三分,何況他在給六姨太下聘的時候胯骨磨損嚴重,這次也是吃了止痛藥上場的。 論表現力,張玨從不輸給任何人,他在團體賽的出眾表現讓所有人都對他抱有極高的期待,張玨本人也相當自信。 就在此時,張俊寶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看著來電顯示,疑惑了一聲。 “jiejie?” 《阿蘭胡埃茲協奏曲》擁有吉他史上最令人心醉神迷的旋律,而張玨,便是花滑男單這個項目最令人心醉神迷的王者。 這是他的示愛之曲,是他對命運的祈禱。 無論這世上存在多少個平行時空,張玨都希望與阿雪相遇,與他相愛,無論阿雪的眼睛是否明亮,他都愿意做對方的太陽。 張玨享受滑這個節目的感覺。 在節目中段,一陣心悸讓他的落冰出現輕微打滑,這讓關注著他的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張玨迅速調整呼吸,干脆閉上了眼睛。 說出去別人可能不信,但張玨的確曾在某個夜晚帶著秦雪君偷偷溜進一座冰場,然后在沒有燈光的黑暗中,為秦雪君表演了這個節目。 他對這個節目的熟悉程度,早就到了閉著眼睛也能滑的程度。 當有人發現這位閉著眼睛演繹完接續步的時候,有解說驚呼起來。 “天吶,他難道是花滑之神放在人間的恩賜嗎?” 這個節目被張玨演繹得如同一瓶朗姆酒,帶著酒香,值得細細品味,即使音樂略帶憂傷,他的表達也是華麗的。 在節目結束的那一刻,張玨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直起身,對鏡頭拋了個飛吻。 他的短節目得分是114.25,3a落冰的那點輕微瑕疵讓他的geo略低于伊利亞,但這也是足以傲視群雄的分數了。 之后千葉剛士、亞瑟、克爾森、隼人紛紛登場,經過激烈的角逐,短節目排名如下。 伊利亞116.71 張玨114.25 寺岡隼人113.9 克爾森110.82 千葉剛士108.4 亞瑟柯恩105.39 張玨沒能在短節目就建立起優勢。 他擦了把汗,嘀咕著:“看來自由滑又是一場硬仗,這群人也太難對付了吧。” 唉,沒能拿到短節目第一的話,還不知道網上那群噴子要怎么說他呢,張玨決定在比賽結束前都不上網了。 原本比完賽以后,他是要回奧運村休息的,但張俊寶卻要帶張玨去醫務室。 張玨一臉懵逼:“舅舅,我沒受傷。” 張俊寶定定的看著他,半響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沒受傷,就查一下。” 第221章 天命 自從到了北京后,張青燕就知道她重新和蘭瑾處于同一座城市中了,只是以她的性子,已經成為過去的一個男人沒有資格牽動她的心,現在能讓她牽心掛肚的只有許巖。 所以她就像許多人一樣,把前任當死人,愉快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誰知有朝一日,那個王八蛋居然主動找過來了。 門鈴叮咚叮咚響起來,張青燕去開了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立體又英俊的男模雕塑臉,和分不清蘭琨、蘭瑾誰是誰的其他人不同,張青燕一眼就認出這是當年打過她的混球! 一米五八的張女士下意識踹了對方膝蓋一腳,蘭瑾就抱著膝蓋蹲了下去,接著張青燕又用手肘在他臉上砸了一下。 三秒不到,蘭瑾倒下了。 聞聲而來的許巖疑惑道:“燕姐,誰來啦?” 同樣一眼認出情敵的許巖陷入沉默,他的大腦在這一刻飛速運轉,心想自己是要和燕姐同仇敵愾的把對方揍一頓,還是擺出大房氣場,風度翩翩的和對方友好交流,狠狠綠茶對方一番。 張青燕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躺地上裝死的前夫:“你再不起來,我就把茶幾砸你頭上。” 蘭瑾愁眉苦臉的爬了起來。 “那什么,我來這里沒別的意思,就問問我兒子的身體還好不好……” 他們家的人有家族性的特發性室性心動過速,表現癥狀為頭暈、胸悶、心悸、心跳過快。 這種毛病對普通人來說沒什么大事,對需要進行高強度訓練的運動員來說卻可能危及生命,因為這種病的并發癥包括心臟擴大、心力衰竭、心源性休克……有一個算一個,都足以整死一個運動員。 蘭琨原本看張玨和他mama一樣體能過人,比個自由滑都能把所有跳躍壓后半段,還以為張青燕的基因已經給力到把他們家族遺傳的毛病都給濾掉了。 誰知蘭潤在和許德拉聊天時,無意中得知張玨最近體能有點下滑,可能是換了有氧訓練方式導致的,正在調整,所以訓練時非常辛苦。 這話別人聽了也只會覺得張隊不容易,蘭潤卻是已經查出心臟問題,并且知道張玨和他們家血緣關系的。 他腦子里咯噔一聲,立刻打了電話給蘭琨,蘭琨想了許久,覺得這事還是要和張玨的父母打招呼,但他本人膽量有限,不敢和張青燕面對面的說話,便干脆把這事丟到了張玨親爹的頭上。 你兒子的事,你自己處理。 蘭瑾便是再浪,內心對張玨也不是沒有愧疚的,在做好了被暴揍一頓的心理準備后,他便硬著頭皮上門了。 在經過交談后,張青燕黑著臉去陽臺上給張俊寶打電話,許巖坐在沙發上沉默著,過了一陣,他才像是反應過來,給蘭瑾倒了杯茶。 他緩緩說道:“小玉喜歡滑冰喜歡的不得了,當初發育關那會兒,大家都覺得他要熬不下去了,結果他打著封閉也要去比賽,以為自己要退役的時候,才比完賽就哭了起來。” “那孩子正在奧運現場,這是你在役的時候都沒能去成的地方,甭管他這次能不能把金牌贏回來,一旦知道你帶來的這個消息,他還不知道要多難過呢。” 蘭瑾悶悶的回道:“那你去安慰他。” 許巖哼了一聲:“不是我還能是你嗎?” 張青燕在陽臺上,許巖便肆無忌憚的對蘭瑾露出了“就是看你不順眼”的嘴臉,于是等張青燕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這兩人一個退役多年酗酒度日,戰斗力下滑嚴重,還有一個武旦出身,至今堅持天天練功,雖然有體型差,一時之間也戰了個旗鼓相當。 今天的張家,注定一片混亂。 張玨乖乖的被檢查了身體,還以為是又有哪個憨批吃了興奮劑,連累了他也要來做檢查,張俊寶也沒說別的,就讓張玨繼續誤解著,等做完檢查,就毫不客氣的把人趕了回去。 做檢查的醫生是和中國代表團一起過來的,他看著心電圖,露出難看的表情。 “心電圖的波異常……” 但要說百分百確診的話,還需要進行更多檢查,但張玨明天就要自由滑了,如果現在告訴他“你心臟有問題”的話,絕對會極大程度的影響運動員的心理狀態。 張玨是奪金點,這個時候決不能有閃失。 張俊寶沉默一陣,對隊醫說道:“我再去和他mama商量一下。” 商量的結果是和張玨說實話。 張玨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聽舅舅將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的說給自己聽,點點頭。 他看起來并不是很驚訝的模樣。 張俊寶凝神觀察了一陣這小子的臉,硬是沒看出慌張、不敢置信、難過等情緒,不由得問道:“你不覺得驚訝嗎?” 張玨眨巴眼睛:“我很驚訝啊,我那個爹二十來年都沒有存在感,一出來準沒好事,所以聽你提起他的時候,我就有點心理準備了。” 他是已經猝死過一次的人了,也是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張玨才會在重生后想要練體育,強身健體,延長壽命,現在聽老舅說了原委,他才知道禍根在父系的血脈上。 原來他的猝死不是意外,而是基因帶來的缺陷。 張玨并不慌亂,甚至有點迷惑了兩輩子的謎題終于被解開的輕松感,知道了緣由后,他反而覺得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 太好了,他還以為自己的死亡是不可預知的意外,正所謂看不到實體的怪物最讓人恐懼,一旦看到了實體,反而能鼓起勇氣去對抗,既然是病的話,只要去治就好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絕癥。 張玨說:“請隊醫他們在我比賽的時候,在場邊多關注一下吧,等比完賽,我們再回國檢查。” 這就是他的決定了,張玨是有些時候很細致,但在某些時候又異常大膽的性格,對他來說,上輩子他飲食和睡眠習慣都不好,有時候連續熬50個小時不睡覺的事情也干過,抽煙、喝酒的毛病都有,最后在22年末猝死也不冤枉,現在才18年,他這輩子又好吃好睡堅持鍛煉,體質怎么也不會更差。 他并不覺得這個病一時半會就能把自己重新拖進鬼門關,那么與其擔心還未發生的事情,不如先把自己渴望了許久的奧運金牌拼到手。 張玨挑眉:“教練,既然已經到隊醫這了,我就順便申請個封閉吧。” “這兒、這兒,都要打。” 他指著自己的左腿比目魚肌、胯部。 張俊寶看著他,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你啊,青年組那會兒老是偷溜出去踢足球,我天天頭疼,覺得你不對滑冰不上心,現在你對滑冰上心了,我居然還在頭疼。” 張玨按住他的肩膀,吊兒郎當的回道:“養兒長憂九十九,張俊寶同志,想開點,你今年才三十八歲,還有六十一年的cao心歲月等著你呢。” 他在舅舅的額上摁了摁,想要抹平對方皺眉皺出來的川字紋,突然想起他在今生終于看到了三十八歲的舅舅,如無意外的話,明年他還會看到三十九歲的舅舅,后年能四十歲的舅舅…… 張玨曾經無比珍視卻終究失去的一切正在他的手中,這使他堅信命運也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走過黑夜,趟過忘川,自死而生,此時此刻,天命在他,他已沒有什么難關不敢闖,也絕不會在任何挫折前退卻。 張玨,20歲,中國花樣滑冰國家隊隊長,男子單人滑的no1,預備役goat,站在第23屆冬季奧運會的舉辦地上,內心滿是昂揚斗志。 這一屆冬奧的花滑男單的金牌,是冬奧歷史上的第1000塊金牌,張玨想要得到它,已經想了四年了。 為此,他將戰無不勝。 看著這個孩子的神情,張俊寶愣住了。 多奇怪啊,這一刻他們分明站在水泥地上,可他耳邊卻仿佛能聽見無數的歡呼聲,還有冰刀滑過冰面的聲音,高速滑行時掠過耳邊的風聲。 還有廣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