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張玨和慶子在一把傘下,他低聲詢問道:“你的膝蓋怎么樣了?” 慶子眨眨眼:“你注意到了啊,還好啦,一級而已,沒你當初那么嚴重。” 張玨:“我當初也是一級拉傷,后來帶傷出賽才加重的,你悠著點。” 一級還可以通過休養康復,再嚴重就可能要做手術了哦。 慶子唉聲嘆氣:“我也想休息啊,但總決賽是a級賽事,在沒有其他同國選手同樣打入決賽的情況下,我是不可能退的。” 又不是只有兔村才有指標這玩意,日本滑聯對一哥一姐們的要求也不低,比如去年索契結束后,張玨為了高考不參加商演,上頭也會由著他去,但慶子卻是被日本滑聯命令參加了整整35場商演,而且她還簽了經紀公司來獲取更多廣告資源,兩個上級抽成下來,其實她本人賺的并沒有別人想得多。 而且慶子的父親早逝,光靠母親供妝子和她滑冰,家里也是欠了外債的,妝子得病又要治療費,慶子的壓力并不小。 張玨點點頭:“大概是明年6月,北京會舉辦一場商演,你有空過來嗎?” 慶子開玩笑:“給多少出場費啊?少了我可不去。” 其實就算張玨不要錢,只要他肯包來往食宿的費用,小姑娘也挺愿意過來幫張玨暖場子的。 張玨很平靜的回道:“一百萬日元(大約六萬軟妹幣左右),包來往食宿。” 如果后續門票賣得好,張玨可能還會送一些特產給運動員們作為禮品,但這種不確定的事他就暫時不說了。 商演前期投入,包括邀請那些頂級運動員們的出場費,零零總總算下來就要500w軟妹幣,張玨自己就自己負擔了一半投入。 而后續收益多少,要看門票的銷售以及贊助商給多少錢,但因為贊助張玨的幾位品牌方都是有錢的霸霸,其中一個抬手就給了300w贊助,另一個不甘示弱,給了400w,除此以外,張玨老家的h省電視臺也購買了商演的轉播權,雖然因為是第一次賣電視臺,所以白素青主任只要了100w,但在票開始賣以前,這場商演就已經回本了。 霸霸們給錢肯定是希望有收益的,張玨就對商演的質量非常重視,要聯系的運動員也都是表演好的,那種一套表演滑可以用好幾個賽季的他就不考慮了。 慶子平時的商演出場費都是90w日元,而這已經是一流運動員的待遇了,瓦西里那樣的大滿貫去日本做商演也就是120w的出場費外加包來往食宿而已。 張玨開口就給慶子提高了10w日元的出場費,讓他在慶子的眼中瞬間籠上一層土豪金的光環。 她滿口答應:“放心,只要還能上冰,我就一定會去。” 至于寺岡隼人和伊利亞、瓦西里,早在昨天就應下了張玨的邀請,就連千葉剛士都被張玨順便拉了過來。 進了場館,觀眾席上的運動員應援海報有百分之八十都屬于魚苗,看起來就像是所有人都希望張玨拿冠軍一樣,就算他的分站只是一金一銀,不如拿著兩塊金牌進總決賽的寺岡隼人和伊利亞,但大家還是都認為張玨的贏面最大。 師長們都對察罕不花要求不高,上個領獎臺就行,小朋友仍然覺得心理壓力不小,而張玨卻是不拿冠軍都不行。 察罕不花上場前,看著坐椅子上翻專業課書籍的師兄,突然覺得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張玨抬頭:“看我干嘛?準備上場了,好好比啊。” 察罕不花摸摸頭:“哦。” 此時,日俄兩方的一哥正在給自家后輩打氣。 寺岡隼人:“剛士,看到對面那兩頭熊了嗎?贏下他們!” 伊利亞:“伊萬、瓦格爾,看到對面日本那個小矮子了嗎?輸給誰都不能輸給他!” 兩邊后輩都鄭重點頭,并一致決定上最高配置。 年輕人嘛,穩定性總是不怎么好,這就和張玨青年組時期也經常浪翻車一樣,而最高配置本來就是運動員成功率最低的那套,所以日俄的青年組小男單,完全不意外的翻車了。 察罕不花也上了最高配置——雙3a。 他的自由滑配樂是純音樂《風兒!請捎個信》,溫柔寧靜的語調,以及小運動員本身恰到好處的演繹,還有穩定的跳躍、旋轉,用刃深且標準的滑行,讓他最終摘下了金牌。 張俊寶歡天喜地的去舉高高自己的徒弟,而拿了銀牌的千葉剛士埋在教練rou呼呼的懷里擦干眼淚,徹底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青年組的熊都不能打,他的最大對手果然還是那頭黑牛! 察罕不花領了金牌下來后,其實還有點恍恍惚惚。 小朋友一直覺得自己天賦不出眾,從小出難度的速度就慢,除了穩沒別的優勢,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在同年齡段的a級賽事里上臺子”。 結果他居然是金牌?他怎么就金牌了呢? 張玨聽到他的自我吐糟,走過來摸摸他的腦袋:“你的出難度速度慢是和誰對比的?” 察罕不花默默看著大師兄,張大師兄恍然。 “你和我比?那就沒必要了,這世上沒幾個人可以和我比天賦的。” 他是天才里的戰斗機,察罕不花不如他很正常,但這并不代表察罕不花不是一個天才。 小運動員拿到a級賽事名額之前都要先擊敗國內的一切競爭對手,察罕不花能一路打到決賽,已經充分說明他擁有賽過同齡人的天賦了。 “小牛,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當初孫指揮來挖人的時候,可不光是挖教練組和我,你、閔珊、蔣一鴻他都想要,這就充分說明一件事,你們身上的潛力讓一個國家隊的總教頭都眼饞。” 而且目前很多成年組男單的最高難度跳躍就是3a,而察罕不花14歲就把3a跳出來并穩住了,這哪里是天賦低?他明明就是天賦一流! 張玨自己則是頂流,天賦這一塊的頂流。 察罕不花接受了師兄的說法,并因此覺得自己更加自信了,但他還是覺得哪怕說的是實話,師兄依然看起來有點點自戀,但不知道是不是察罕不花的錯覺,他總覺得師兄自戀的模樣自帶那種小鱷魚叉腰式的萌感。 有的人沒有叉腰,但他心里肯定叉腰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h省轉播了這次大獎賽的所有比賽,包括青年組的比賽,而從青年組男單比賽開始,h省的收視率就開始一路上揚。 有一個編導對領導說道:“組長,剛才收視率破1.5了。” 組長凝神看了一會,哼笑起來:“內蒙那邊的觀眾不少,察罕不花的同族觀眾不少,還有一些觀眾應該是估計是想在小白牛的比賽里找他師兄吧。” 很多人哪怕不關注花滑,得知自家有個小孩在歐美人才有優勢的項目里打出好成績,也是會去多關注一下的,有時候關注著關注著就入坑了,張玨和察罕不花就是這么得到了很多來自蒙古族和東三省的鐵桿冰迷。 另一個編導插嘴:“還有些人是想看他們的教練,我記得張教練粉絲也不少。” 而到了晚上,成年組的男單比賽開始時,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們目瞪口呆的看著收視率突破了2,比很多大紅的電視劇還高。 編導喃喃:“看來等張玨的商演出來的時候,臺里那個時段的廣告費也會提高不少。” 第158章 封神 不知從何時開始,h省電視臺也有了專門的花樣滑冰解說,請的是曾經的省隊成員鄭家龍,以及退役的前雙人滑一姐金夢。 鄭家龍扶著話筒說道:“好了,現在是六分鐘練習時間,伊利亞跳了個薩霍夫四周跳,感覺還行,他這賽季的主要丟分點就在這個跳躍上了,比賽的時候可別再摔了。 張玨試跳了一次4lo,落冰比較勉強,畢竟是才練出來沒多久的跳躍,看來磨合度還不夠,亞瑟.柯恩的3a又摔了,北美男單的命門就是這個跳躍,嗨,我們張玨的3a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了,特穩。” 畢竟不是央視臺,鄭家龍解說起來就比較隨意,吐糟別國選手的缺陷也完全不留情。 金夢也笑著贊同:“看張玨跳3a我幾乎不擔心他會摔,日本的寺岡隼人的3a也穩,不過日本選手的3a技術一直獨樹一幟,就和我國男單過發育關更加穩當一樣,已經是一種特色了,像察罕不花之前長了不少,技術卻完全沒丟。” 早就聽聞張門帶人過發育關是一絕,張玨那種地獄難度的都撈得起來,察罕不花姿勢發育時長了7公分,體重漲了9公斤而已,撈都不用撈,人壓根沒沉湖,現在還拿到了大獎賽總決賽的青年組男單金牌,技術穩中有進。 金夢心中暗嘆,要是她當年過發育關的時候有這么一群教練的幫忙,最后也不至于摔出骨折,留下嚴重的暗傷,直接影響到職業壽命。 短節目的倒數第一都是亞瑟.柯恩,他也是第一個上自由滑的人,小伙子還是摔,八組跳躍力摔了兩次,但最要緊的兩個四周跳卻都撐住了。 在一線男單里,這就屬于合格線以上的表現了,年輕人的潛力總是比他們自己想象的還大。 第二位上場的大衛也發揮得很好,身為極限運動大師,既然能徒手攀巖、洞xue潛水,那么他的心理素質就不會差。 身為歐系花滑男單的扛把子,他今年展現出來的水平并不比當年的麥昆差。 鄭家龍中肯的評價道:“當然了,花滑在發展,如果他想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就必須開始挑戰第二種四周跳了,不過這對大衛來說一定是個很難的挑戰,畢竟他有一米八六。” 大衛摔了一個3lo,這是他的命門,也是在比賽中失誤最大的一個跳躍。 俄系萬年二哥謝爾蓋這次卻難得爭氣了一回,他的自由滑音樂來自電影《貝奧武夫》,開端是非常熱血激昂的英雄式表演,到了結尾,卻變成了一段柔和的女聲吟唱。 金夢評價道:“這是目前為止我見過的最符合謝爾蓋氣質的一支節目,剛柔并濟,跳躍也都完成得很好,是非常棒的一個節目。” 鄭家龍:“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沒摔,這位運動員其實能力很強,但之前因為傷病等原因錯過了索契冬奧,可以說是很遺憾了,能看到他在總決賽這么重要的地方拿出這么好的狀態,真是讓人為他高興。” 張玨站在場邊,也小聲和教練們咬耳朵:“他這個節目放到表演滑上也很合適。” 張俊寶:“嗯,可以邀請他試試。” 張玨十分自信:“我之前邀請過他了,瓦先卡和伊柳沙說只要搞定謝爾蓋的貓入境的問題,就可以搞定謝爾蓋,反正商演在明年五六月份,現在就可以開始給他辦手續了。” 沒人想問為什么謝爾蓋的問題會是由瓦西里和伊利亞給張玨出招解決,更沒人想問張玨為啥可以開口就喊那兩個人的昵稱,畢竟在俄羅斯,昵稱也是親近的人之間才會喊。 誰叫張玨熊緣好呢。 伊利亞登場的時候,觀眾們的期待值明顯比之前高。 之前俄羅斯男單已經蟬聯了3屆奧運金牌,每個奧運周期都有一個強大的男單撐場子,可是到了平昌周期,伊利亞反而不是三劍客里最出挑的那個。 一是因為張玨太能打,而且他還比伊利亞、寺岡隼人小兩歲,在競技運動,年輕健康都是不折不扣的資本,但伊利亞還有一個缺點,就是他沒找對自己的表演路子。 寺岡隼人是堅定的和風少年,音樂也偏古典,東西方的古典樂全能演,伊利亞卻反而是偏現代風格的。 雖然技術不差,但如果一個男單穿著不配他仙男容顏的秋衣考斯騰,滑著風格不契合的曲子,加上除了跳躍,滑行比不過寺岡隼人,旋轉沒有張玨漂亮,落下風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伊利亞表演的時候,瓦西里就和鮑里斯聊著,說等這個賽季結束了,一定要給伊利亞找專業的表演班打磨一下,光會跳在現在的男單賽場上已經不好使了,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更強的人比下去,國籍優勢也有剛不過實力的時候。 “不如讓伊柳沙試試學習話劇和音樂劇?” “好主意。” 相比之下,真的有音樂劇功底,甚至還能唱歌劇的張玨就顯得從容很多了,他的《生命之樹》本就自帶對于父母的愛這樣的情緒,節目從一開始就具備充沛的情感。 而且張玨還有最高等級的肢體感染力來支撐他的表演,表演方面的優勢就更大了。 在開始比賽之前,張玨接受的不僅有國內記者的采訪,還有一位外國記者也采訪了他,當時對方并沒有問張玨其他的問題,僅僅是就自由滑的創作心理歷程提了幾個問題。 你怎么會想到自己編舞? 為什么要創作這樣一個節目? 以及,為什么要選擇現在的配樂。 身為運動員自己編舞并不是稀奇事,張玨想拓展自己的路子,又或者是省一筆編舞費用,還可能僅僅是想讓自己更加厲害,所以他自己編了個節目出來。 前兩個問題的答案有很多,回答起來也很簡單,直到最后一個問題。 記者說,這個節目的名字是《生命之樹》,可張玨卻選擇了“oo(海洋)”作為開場,接著是“mother's journey(母親的旅程)”,最后是“wild side(狂野邊緣)”。 能夠將這三支曲子剪輯到一起,銜接的部分順滑自然已經不易,張玨還能讓那些音符如此契合自己的表演,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為何要這么做? 那時張玨的答案是“生命從海洋中孕育,而我的父母便是我的海洋,我因他們而生。” 這就是他選擇第一段音樂的緣由。 這么想著,少年雙足呈交叉,高高跳起,一個高飄遠、質量優秀的4lo完成。 至于之后的兩段音樂……選擇“母親的旅程”,是因為張玨認為自己有和母親非常相似的地方,外貌、性格的相似讓他在某些時候會做和母親相似的決定,那是一種通過生活,而在自己身上觀察到的來自母親的影子。 張玨認為自己走過的道路,說不定有一部分也是母親的老路,所以看到那支曲子的時候,就很自然的被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