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而現在,他們只需要守一座橋而已。 敵人再多,一次也只能上來幾十個。 要是來得多了,布置在兩岸的弩機,便會讓他們領教一下什么叫送人頭。 唯一要命的是,敵人太多。 半天廝殺,無休無止。 即便是輪戰,張任也感到很疲倦了。 現在他們只是希望,援軍能早點來。 從發現遼軍開始,他們便派人出去求援。那家伙帶了一匹馬,兩頭騾子狂奔而去。 睢縣這一戰,注定將會載入史冊。 因為這一戰,是正兒八經的大規模的火器被運用到了戰場之上。 雖然這些火器都還只能說是最為原始的東西,但卻是另一個時代的開啟。 在作戰雙方都見識到了熱武器對于作戰的巨大作用之后,對于威力更大的火藥武器的追求,必然會在極大程度之上推動他的發展。 特別是當兩個當世最大國都把這件事情當成一件急務,并且展開了激烈的競爭的時候就更是這樣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升官 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之上,游牧民族在與農耕民族的戰爭之中,占便宜的例子數不勝數,短暫的接觸戰之中,農耕民族鮮有能夠擊敗游牧民族者。 但如果把兩個種族的戰爭,放在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之中,放在一場長時間的對抗,絞殺之中,最終獲勝的,基本上都是農耕民族。 這種特質,是基于兩個種族深植于基因之中的本性所決定的。 游牧民族擁有更強大的機動性,來去如風,他們所有的財產,都可以放置在馬背之上。他們以放牧為生,經常地會遭受到各種各樣的災難的襲擊,一旦生存受到影響的時候,他們便會騎上戰馬,拿起馬刀去搶掠。 這是他們的生存方式。 戰斗基因,深植于他們每一個人的骨髓和血液之中。 但這也帶來另外一個問題,因為他們永遠占據著選擇戰場的權利,所以他們缺乏死戰到底的決心和韌勁。 打不過,就走。 去尋一個打過得的軟柿子捏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但對于農耕民族就不一樣了。 他們所有的財產,都根植于他們所棲身的這片土地。 所以面對侵略的時候,他們有決一死戰的勇氣與毅力。 遼國雖然立國幾百年了,國內農耕也占據了很大的比例,但國族契丹族從本質之上,仍然還是游牧民族的心態。 盧本安這樣本來出身于幽燕世家的漢人,但一輩一輩的下來,他們也慢慢地沾染上了這樣的心態。 平素并不顯現,但在這樣一場雙方都死傷慘重的大絞殺之中,卻是一下子暴露無遺。 盧本安沒有想到對面的火炮擁有如此大范圍的殺傷力,而高迎祥也沒有想到對面也擁有了在本質上與他們一樣的火藥武器。 密集的軍陣能夠對抗奔馬的沖擊,但在炸彈的攻擊之下,立時便成了最大的短板。 前方數個軍陣,在轉瞬之間便在炸彈的爆炸聲中崩潰,讓遼軍得以突破,雙方展開了更加殘酷的rou搏戰。 盧本安本來以為,只要他能夠撕開宋軍的軍陣,那么接下來對方必然會兵敗如山倒。 這是在以往遼國與宋軍無數次廝殺之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宋軍的步兵作戰的確很厲害,但那是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 一旦他們成為一個個的個體,那就不堪一擊, 他們的虛弱將會得到最為徹底的體現。 盧本安的歡喜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 因為宋軍的軍陣的確是被打亂了,但他們并沒有潰散。 而是就地開始了反擊。 哪怕他們單薄的身體面對著迎面而來的戰馬的沖擊,注定就是一個死的時候,他們也居然努力地站穩了身子,然后將長槍尾部戳在地上,一頭斜斜舉起。 槍斷了,人死了,但馬,也被戳死了。 那些刀盾手們,揮舞著橫刀,不顧一切地沖到了遼人隊伍之中, 以刀換刀,以命換命。 當盧本安藏著的秘密武器,沒有在第一時間取得他預想的戰果,沒有用最快的速度沖垮高迎祥的前軍的時候,高迎祥立時便作出了反應。 雙方數萬大軍,也在隨后進入到了相峙的膠著狀態。 真正地進入到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狀態之中。 盧本安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碰上的宋軍,為什么跟以前的宋軍不一樣了, 但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解寶在民權,陳天松在寧陵,輸得不冤。 假如他們面前的宋軍,也跟自己面前的宋軍一樣悍勇的話。 本來他還有最后一絲希望。 那就是胞弟盧本溪帶領的三千騎兵繞道瑪瑙河的這支奇兵。 假如這支騎兵能夠在接下來的某個時間出現的話,那么戰場形式將得到逆轉。 那絕對是一支可以改變戰場走向的軍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念想,盧本安死命地支持著。 從清晨,到晌午,再到黃昏。 夏天的天氣格外的長。 但總也有夜幕落下的時刻。 當最后一絲余暉也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時候,盧本安終于確認,自家胞弟必然是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煩。 夜戰,對于雙方來說,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主意,隨著戰場之上陸續亮起了火把,雙方也慢慢地脫離也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