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江雄!烏江水師統制!” “江統制?”呂文煥不由自主地在江這個姓上稍稍地拖了一下。 江雄大笑道:“呂將軍不必猜了,江雄的確是荊湖路江氏一族,不過呢,早就算破家而出了吧?,F在的荊湖路江家,讓人看不上眼。這一次他們在我家撫臺的逼迫之下,才出動了幾十艘馬船替我們運送步卒和糧草,離襄陽還遠著呢,便將我們的人卸下來轉頭跑了,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江雄可以自己罵江家,呂文煥當然不能跟著罵,反而是笑道:“這個時候,能來已經是很不錯了。江統制,請,呂某已經讓人準備了飯食,好好犒營一下遠方來的兄弟們。就是不知您所說的王柱將軍,范一飛將軍什么時候能來???” “應當快了!”江雄微笑著道。 鹿山門,孫樸咬牙切齒地看著倒卷而回來的仆從軍。 這一下子好了,即便是他痛下殺手,也無法制止這股潰退下來的浪潮。 他與王柱的天狼軍廝殺正酣。 直到與天狼軍正式交手,孫樸才明白為什么那些仆從軍輸得這樣快,即便是他親自指揮的屬珊軍,也不過是堪堪與對手打個平手而已。 但他還有仆從軍。 在他的命令之下,仆從軍重新整隊,繞路側擊天狼軍腰肋部。 有自己拖著天狼軍的主要精力,仆從軍再不濟,這樣的便宜也應當好撿吧? 但孫樸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一支戰斗力不在天狼軍之下的敵人在十里之外窺伺。 天武軍攻擊的目標,還是這支倒霉的仆從軍。 然后,這支投降了遼國人的原大宋禁軍,在一天之內,第二次被擊潰了。 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人跟他們打掩護讓他們有喘息之機了。 天武軍痛打落水狗,而且有計劃有組織地把他們往天狼軍與屬珊軍交戰的戰場之上驅趕。 老掉牙的戰術,倒卷珠簾。 但越是樸實的戰術,在這個時候,便越是起作用。 孫樸的屬珊軍也終于扛不住了。 他們自己的陣腳,先是被仆從軍一沖,然后被天武軍再一沖,最終被天狼軍倒卷而來,堅持了一柱香功夫之后,也終于崩潰了。 立重新整編之后還沒有吃過敗仗的屬珊軍,第一次嘗到了被人攆著屁股打的滋味。 好在敵人追了十來里之后便停下了追趕的腳步,這讓孫樸終于喘了一口氣,又羞又惱地重新收攏軍隊。 他根本就懶得現會仆從軍傷亡了多少,他只是心疼自己的麾下在這一戰之中,竟然少了一千余人,失蹤的居然有營將級別的將領。 這一下子回去,只怕是要被大統領痛罵得狗血淋頭了。 回望鹿山門方向,孫樸的心里卻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以后的戰事,還會像以前那般順利嗎? 這一次的失敗,對于娘娘的大計會不會有什么影響呢? 鹿山門戰場,一個士兵提了一桶水,兜頭澆向坐在地上的王柱,嘩啦一聲,順著甲胄流下來的水卻是殷紅的,一連澆了好幾桶,這才變得清亮了少許。 隨手拿起一塊抹皮,胡亂地擦了一下臉,直到這個時候,疲乏才如山呼海嘯一般地襲來,讓他直想躺倒在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可是作為將領,他卻不能像普通士兵那樣,一個個睡得鼾聲大作,啥事不管,他還有無數的善后事情要處理呢! 走了幾步,他看到了幾個被俘虜的遼軍將領,正被士兵們推推搡搡地踉蹌著走了過來。 經過他的時候,一個俘虜抬起頭看見了王柱,卻是愕然失聲叫了起來:“王敢?” 王柱當然不是王敢,他只是長得很像王敢而已。 王敢是他的哥哥,戰死在了河北邊境線上。 跨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這個俘虜,看那人身上甲胄制式,赫然還是一名營將。 “你是誰?” 那人看著王柱,卻是反應了過來:“王敢早就死了,可是你長得真像他?!?/br> “王敢是我哥哥!” “我曾經是你哥哥的戰友!” “放屁!”一腳就把這人踹在地上:“狗娘養的東西,不要玷污我哥哥的名聲?!?/br> 那人跌在地上,卻是苦笑道:“我真是你哥哥當年的戰友,只不過當年那一戰,你哥哥是戰死了,而我,卻是被俘了?!?/br> 第五百四十八章:見一見吧 孫樸、劉整、曲珍三個敗軍之將跪在耶律敏的中軍大帳之中垂頭請罪。 連續三場敗仗。 先是劉整在漢江之上被烏江水師徹底擊潰,上百艘戰船或沉或被俘,只此一役,兩方水師的強弱已經倒轉過來,從現在開始,漢江將是烏江水師的天下了。 相比起另外兩場陸上的敗仗,這一仗對于遼軍的打擊,才算是真正的傷筋動骨。 “起來吧!”耶律敏看起來卻并不那么生氣,而是親自走下案來,先是扶起了劉整,“劉制置使沒有受傷吧?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好請罪的?這一仗輸了,下一仗咱們扳回來就是了嘛!” 劉整感激涕零,拱手道:“謝大統領寬仁,末將必定再整水師,來日必將一雪今日之恥!” “這便是了!”耶律敏大笑:“這天下,又那里常勝將軍呢,想當年,本將也被人攆得像落水狗一般,可最后,我還不是打了回來,連本帶利一起撈回來了呢?劉制置使,我也不留你了,你得趕緊回去收攏兵馬,現在敵人士氣正盛,你得先避一避風頭了。這個時候與敵硬拼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