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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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夏治言而言,一個精于財政的的蕭禹,可比一個擅于練兵的蕭定有價值多了。 而且,自己到了河北,有西北蕭定的奧援,可是要輕松上許多。必要的時候,自己還可以向蕭定要求幫助,以自己與他之間的淵源,必然也是有求必應。 夏誡夏治言是一個合格的官僚,更是一個優(yōu)秀的官僚。 這便是馬興一直以來對夏誡的評價。 馬興知道,自己說不定有一天也會變成夏誡夏治言那樣的人,但至少現(xiàn)在,自己還有自己的驕傲。 “學士,走吧!”一名護衛(wèi)牽過來了馬匹,馬興翻身上馬,策馬欲行之時卻又轉(zhuǎn)頭看向西北方向。 “蕭長卿,我們各自安好吧!國不負你,你不負國,你說過的話,我記著呢!”他喃喃地低語了幾句,一振馬韁,向東而去。 砰的一聲響,上好的青盞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變成了一地的碎末,這么一個小小的杯子,可是價值十數(shù)兩銀子,而更可惜的是,這是一整套瓷器,少了一個,一整套也就廢了,不可能再拿出來用了。 新任安撫使的怒火,讓整個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 蘭四新的怒火來自于剛剛從延安府送回來的消息。 蕭定來了!參加了馬興的踐行宴,與馬興密談了一天! 然后,蕭定便走了! 他已經(jīng)到達了京兆府,整個陜西路誰人不知,那個不曉?現(xiàn)在陜西路上有資格來見自己的官員,都在往京兆府趕。 可這個蕭定,竟然往這里瞧都沒有瞧上一眼,竟自揚長而去。 果然囂張跋扈之極! 都是馬興養(yǎng)將了這些武人,不然這些人怎么會如此無禮! 仗著老子是三司使嗎? 仗著自己的軍功嗎? 這些武痞,就是不能給他們一點顏色,即便是立了功,也得時時敲打,不然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股歪風要是不殺下去,只怕整個陜西路上的官員都要瞧扁了自己,那些武人,都要踩著自己的脖子拉屎拉尿了。 自己初來乍到,要是第一把火燒不起來,以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來人!”他沉聲喝道。 程圭與李度兩人是結(jié)伴從延安府一起抵達京兆府的。 他們一個是延安知府,一個是陜西路都鈐轄,蘭四新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不是蕭定,自然是要來拜見的,不過兩人剛剛在驛館住下,便聽說了新任安撫使勃然大怒大發(fā)雷霆的事情。 “德潛兄,聽說了嗎?蘭相公派了使者,帶了文書去召蕭總管到京兆府議事呢?”李度笑吟吟地敲開了程圭的房門,一派看戲不怕臺高的模樣。 程圭卻是有些惱火:“鈐轄,這可一點兒也不好笑,蘭相公初來乍到,有些事情不清楚,我們應當跟他好好地剖析如今西北狀況,要是蘭相公與蕭總管起了沖突,到時候受罪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人。” “受罪的是你,不是我!”李度冷笑。 “你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走不了你!”程圭怒道。“我們的拜貼已經(jīng)遞進了安撫使府,以你我之地位,蘭相公應當馬上就會召見,到時候我們一齊陳情,務必要讓蘭相公知曉其中利害。” 李度笑吟吟的正想說話,外頭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探頭一看,卻是安撫使衙門的衛(wèi)兵急匆匆而來,“得,說曹cao,曹cao到,看來我們得啟程了。” 說話間,那衛(wèi)兵已是找了過來,向著兩人一揖道:“不知那位是李度李鈐轄,安撫使有請!” 屋內(nèi)兩人都是一愕,對視一眼,李度道:“本官便是。蘭相公只召見了我一人嗎?” 衛(wèi)兵點頭道:“是,蘭相公請李鈐轄相見。” “曉得了,本官馬上就去拜見相公!”李度揮了揮手,示意衛(wèi)兵下去:“德潛,這位新來的相公,嘿嘿,有點意思。” 程圭卻是笑不出來了,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了,嗯,誰讓自己是馬學士以前最信任的幕僚呢?馬學士走了,卻把自己留了下來,新來的安撫使要看得慣自己那才是怪了! 要不然馬學士也不會跟他說多辛苦的事情。 大宋的官員,特別是文官,想要不辛苦,那還真是簡單!不過要是像自己現(xiàn)在這樣的處境,那就是真辛苦了。 “李鈐轄,你一定要勸蘭相公把使者召回來,使者今日剛走,現(xiàn)在就追,還來得及!”程圭拉著李度的衣袖,道。 “德潛,你可真夠天真的!”李度一笑:“我一介降將,正要討好安撫使讓自己以后的日子好過一些,豈會觸他的霉頭?你找我可是拜錯了菩薩。” “李度!”程圭大怒:“馬學士對你寄予厚望,你豈能如此?” “現(xiàn)官不如現(xiàn)管,馬學士現(xiàn)在可是管不著我了!”李度一攤手道:“德潛,我也勸你老實一點,這位蘭相公,出身御史臺,別的能力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整人的能力,絕對頂呱呱!” 李度笑著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著程圭一臉失望地看著他,不由又是搖搖頭:“德潛,你啊,還真是不了解蕭定,我敢跟你打賭,蘭相公的使者啊,鐵定是過不了橫山,見不到蕭定的!” “這如何說?”程圭心中一動。 李度道:“蕭定是何許人也?就算蕭定沒想到,他麾下的那些謀士也必然會想到,可憐那幾個使者了,我估計多半要在橫山之中被狼叼走。蕭定見不到使者,自然也就不存在違反上司命令的事情,等到狼多叼走幾回使者,咱們這位蘭相公大概就會清醒一點兒了。這里是西北,可不是汴梁,嘴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拳頭不硬,放屁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