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田瞇起了雙眼，看了很久，最后把手機還給沈落染，搖了搖頭：

    “看著有些面熟，但想不起來，不好意思！”

    沈落染失落。

    容淮蒼勁有力的指骨頭敲著桌子，“18年前，你剛出來工作，跳水自殺的女人，記憶想起來了么？”

    哦！

    林福田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一臉懊惱，“我說怎么有些面熟，但卻沒任何印象。”

    “你這么一說，我就有印象了。”

    “沒錯，是她！”

    “那是我第一次參加工作，第一次碰到的案子，第一次見到的死人。”

    林福田有些嘆息，“她很年輕、很漂亮，聽說還有個孩子，怎么就這么想不開，跳水自殺了呢。”

    沈落染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這些事情，你不用說，沒人想知道。”

    “找你來，是有事情想問你。”

    “嗯，你問。”林福田有些不好意思。

    深呼吸一口氣，“這個女人死的時候，痛苦嗎？”

    林福田陷入了回憶中，神情有些奇怪，最后才說道，“應該痛苦吧！”

    “我記得她的雙眸！”

    “她剛被打撈上來的時候，雙眼睜的很大，當時我同時幫她合眼，試了好幾次，才把她的眼給合上。所以，應該是痛苦的。”

    “其他呢？還有其他事情嗎？”沈落染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復平靜：

    “其他？”林福田茫然的搖了搖頭，“我距離的遠，看的并不是很清楚，而且時間隔的久了，很多事情也記不起來。最記得是她的那雙眼睛，啊，對了！”

    林福田瞬間變得興奮，“很奇怪，她的右手抓住了一根彩帶，粉色的，還有一個蝴蝶結的，但就是不知道綁的是什么東西。”

    蛋糕！

    沈落染不用猜！

    她說了去給她買蛋糕，那彩帶必定是綁蛋糕盒的。

    死的時候，都拿著綁蛋糕盒子的彩帶，說她mama是自殺，自殺會拿這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東西。

    所以，她媽是在取蛋糕回去的路上被害的。

    “想，只要你想的出更多相關有用的線索，五十萬，是你的酬勞。”沈落染很冷漠，拿出支票簿快速寫下一張支票，“你到任何一個銀行都可以兌換。”

    林福田雙眸閃過一抹意外，但也多了一抹貪婪。

    苦思了很久，林福田為難的抬起頭，“事情太久了，我記不起來，而且我當時只負責維護秩序而已，也沒走進，我也不是專門負責案件的警察。”

    “不過，當時我記得法醫說過一句，死者的死亡有蹊蹺，當時我還以為是謀殺，但第二天就判定為了跳水自殺。有目擊證人站了出來，說親眼看到她自己跳的水。”

    “那個法醫，叫什么名字。”沈落染翻看著自己手中的資料，這里面就有一個法醫的信息。

    “我想下，我想下！”林福田再次陷入苦惱之中，“好像是姓馮、馮什么來了，想不起來。”

    “馮北年！”

    “對，就是這個名字，”林福田一臉激動，“我都好久沒見過他了，如果能找的到他，他應該會記得更多詳細的東西。”

    “他已經死了。”

    沈落染說的很無情，馮北年是死的最早的一個，她媽死后第二年，他就被撞死了。

    可真是巧。

    “死。死了！”林福田一臉不敢置信，“生病死的？”

    他那么年輕，身體也一直都不錯，怎么會死。

    “車撞死的，第二年被撞死的。”

    沈落染一臉冷漠，“你再想想，還能有誰，還知道當年的事情。這個案子的卷宗不見了，任何相關的資料也全都消失不見，你知道誰有可能會留下這方面的資料。”

    “如果有的話嗎，那就只有馮北年，”林福田搖頭，“據我所知，馮北年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記錄所有死者的一些信息，比如死亡時的情況，以及他所猜測的死因。”

    “因為他有個副業，就是喜歡把他遇到的案件寫成小說，所以喜歡收拾這方面的素材。”

    “不過可惜的是，他都死了這么多年，就算是當時留下，現在這么多年過去了，應該也沒有了吧。”

    林福田嘆息，物是已非。

    沈落染拿出手機，把馮北年的那一頁信息給拍了下來了，直接發給謝榛霆，讓他去查這個人的資料，以及子女現在的情況。

    像這種屬于父親的遺物，也許不一定會銷毀，反而會好好妥善保管起來，留個念想。

    “最后一個問題，當時在現場，你有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人物？”

    “沒有！”

    林福田搖頭，“我沒主意，看熱鬧的人太多，我只顧著攔下他們，沒主意。”

    “好，”沈落染深呼吸一口氣，支票遞過去，“你可以走了。”

    等把人送走之后，穩定了下情緒，沈落染雙眸看向容淮：

    “為了安昶，是吧！”

    “對，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你。”

    容淮點頭，沒有否認，沈落染是個賊精明的人，不見得能隱瞞過去。

    “你倒是誠實。”沈落染點頭，語氣冷漠，“他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本來他的情況就不好，現在，估計進氣多出氣少，沒人敢接手治療，現在就看他，什么時候熬不住死了而已。”

    “所以，你還是有辦法的，是不是？”容淮挑眉，一臉驕傲，“染染，我就知道你是最厲害的。”

    沈落染搖頭，冷諷，“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出手，你們找其他人吧。”

    “我可不想再落的一生腥。給他治療，風險很大，很有可能他自己扛不過去，就死在手術臺上。我砸了自己招牌的同時，還惹來一身腥，我何必。”

    容淮苦笑，“染染，你就不能想想辦法？”

    “容淮畢竟是我的兄弟，我自然不可能看著他去死。”

    “只要有機會嘗試，我還是想試上一試。”

    “風險太高，我勸你不要，不然人死了，別人可是會怪責到你頭上，吃力不討好，不是嗎？”沈落染只是陳述事實，畢竟這可不是在開玩笑，誰都不敢接手。

    就算是她，也要猶豫幾分。

    “染染……”

    砰！

    忽然極其霸道的踹門聲，吸引了來那人的注意力，在看到進來的人是誰,眉頭直接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