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請皇上下旨讓臣即刻啟程。”武相爺這一病花白的頭發(fā)全白了，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愛卿身體可痊愈了？”原本計劃初冬的第一場雪啟程，那時病好了，也能趕在面前回來。

    “多謝皇上關(guān)心，老臣身體已無大礙。”說是阻礙，可他偶爾還是會咳嗽一聲。

    夜宣凌有些為難，武相爺身體并不是很好，而且聽說武家大女兒武慧就在后日出嫁，作為祖父，不在場難免讓人笑話。

    “皇上思量的如何？”許久也不見皇上有個話，武相爺急問。

    “也好，愛卿早去早回。”

    又囑咐了幾句才放武相爺回府，妖早已在他房中等候多時。

    “你這身子骨也不好，來我這做什么？”看見妖來探望自己，武相爺心里很是開心，可又想起她也病了幾日，又是心疼一陣。

    “來看看您，您去哪了？”她早就知道，武相爺病好之后就進了宮，只是不知他為何事如此著急。

    “去了趟宮中，與皇上商議了出國一事。”武相爺換上家服，臉上已經(jīng)沒了從前的英氣。

    “出國？”妖一副很是驚訝的樣子。

    “嗯，我國每年都會派一個人出國考察，與他國建立和平友好的關(guān)系，避免戰(zhàn)亂傷及百姓。”

    妖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去。”

    武相爺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妖，哪有女人出國的道理，剛想回絕就見妖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

    什么都沒說，卻讓武相爺心軟下來，說道：“可沒皇上的批準是不能擅自出國的。”

    “祖父放心，皇上一定會同意。”

    看著妖離去的背影，這叫他如何放心，一介女流恐怕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

    細想來，見不到也好，若是跟著他東奔西跑也著實委屈了她。

    “來人。”想到這里，武相爺朝門外喊了一聲。

    “相爺。”

    “你去叫賀陽過來。”

    小丫頭聽命去了，不多時，武賀陽開門進來，他滿臉喜氣，與武相爺?shù)念j然不相稱。

    “父親，您找我。”他最近一直很忙，府外的大小事宜都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皇上叫我明日啟程，有些事需要交代。”他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冷淡的外孫女。

    “明日？不能延一延嗎？后日就是慧兒的大喜之日。”武賀陽知道老爺子是被武慧氣病的，可怎么說也是他親孫女，大喜之日不能錯過啊。

    “啟程日期已定，哪有說改就改的道理，你當皇上是誰？”

    皇上是天，皇上之言就是金口玉言，他們做臣子的，只能聽從。

    “那父親有何事交代？”

    武相爺嘆了一口氣說道：“第一件事，你meimei早亡，段家那個畜生又不認女兒，我只能把凝依就給你照顧，可不能有半點虧待苛責。”

    武賀陽點頭稱是，他心里早已把凝依當成了自家孩子，如果沒有凝依，他們相府顏面無存啊。

    “嗯，還有，莫要被銀錢迷了心智，為官要清廉，就算是送命也不能辜負皇上。”

    這是他最擔心的一件事，自己兒子自己知道，耐不住誘惑，心不靜，隨時會被一陣風吹倒。

    “謹遵父親教誨。”這些話武賀陽已經(jīng)聽過百遍，心中不耐煩，嘴上應(yīng)得勤。

    “還有你那女兒，好生教育著，為人妻不同于在自家，要賢良淑德，可別再惹出什么亂子。”

    武賀陽聽著心中不悅，同時也把自家女兒和段凝依做比較，老爺子心中偏袒太多。

    “你怎么不說話？”有這樣一個兒子讓他如何放心啊，想起那二兒子，還不如這個老大。

    “父親放心，兒子一定做到，慧兒……慧兒她知道錯了，您就別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好。”

    武相爺直點頭，擺擺手讓他出去，武賀陽也不多留，因為武相爺?shù)钠模屛滟R陽對段凝依疏遠了許多。

    當天夜里，妖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夜探皇宮，不想武慧來了。

    “表妹身體可好些？”武慧又如從前一般溫柔。

    “好多了，你有事嗎？”

    妖一向如此冷淡，武慧也不氣，走到她床邊拿出準備好的胭脂說道：“前些天是我誤會了表妹，不懂表妹的一片好心。”

    話才說一半竟然停下了，妖只是看著她，只見她把胭脂放到妖的手里才繼續(xù)說：“我后日便嫁入太尉府了，日后咱們姐妹見面次數(shù)少了，怕是沒機會向你道歉，所以就今晚來了，收下這胭脂，當做是我的歉禮。”

    看著紅色的胭脂，妖感覺哪里不對，并不想收下。

    “上次送的胭脂還沒用完呢，你拿回去吧。”手輕輕一推，武慧表情微微僵愣。

    “你若不收就是還在埋怨我，不知怎樣才能原諒我？”

    看她一副難纏的樣子，妖只好收了，讓玉暖把人送走。

    玉暖送武慧到外面，被武慧拉住手腕。

    “玉暖，想跟我走嗎？你每天都給她用那個胭脂，很快我就能把你接走。”

    此時武慧的眼神很是嚇人，充滿了狠毒，不等玉暖說什么，武慧匆匆的走了，看來她選擇在深夜來，果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玉暖進屋想將此事告訴妖，可無禮哪還有她的人影，只留下床上的胭脂。

    玉暖眼睛一轉(zhuǎn)，壞笑著收起胭脂率先來到武慧的房間，走路哪有輕功快，趁武慧還沒回來，玉暖將胭脂混合到武慧的胭脂里，做好一切才離開。

    近幾日武慧根本無心裝扮自己，她已經(jīng)半月未梳妝了，而她今日的下場都是妖送她的好禮。

    皇宮內(nèi)戒備森嚴，巡邏精兵一刻不休，想進去很難，她不能對任何人動手，繞也繞不過去，只能在成墻上等待時機。

    城墻很高，但不足以俯視整個皇宮，她只來過一次，只記得去御花園的路。

    午夜，巡邏精兵在減少，有些路段無人巡視，趁著月色妖闖入宮中。

    “慧婉宮。”不知道皇上在不在嬪妃宮中。

    正在她猶豫進不進的時候，腳步聲越來越近，此時不得不進了。

    剛闖入宮里就聽見一片哀嚎，宮女們的喊聲震耳欲聾。

    “都給本宮叫啊！你們膽子肥了，敢向皇上告狀，今天本宮就打死你們，讓你們嘴賤。”

    時不時的咒罵，一聲接一聲的哀嚎，聽的妖煩躁不安，聽這動靜，皇上肯定不在這。

    剛想走，想了想，她是來找皇上商量事情的，何必躲著？

    回身闖進慧妃寢宮，兩人對視許久，慧妃大叫：“來人！”

    本能的掐住慧妃的脖子，要挾道：“你們別過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有慧妃在手，誰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已經(jīng)有太監(jiān)去通知了精兵，又有人去通知了皇上。

    “你……放了我，否則皇上不會放過你。”慧妃認識她，雖只有一面之緣，可她與皇上親近被她看在眼里，自然會將她的模樣記得一清二楚。

    皇上？一提到皇上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趕緊說道：“去把皇上帶過來，不然就等著給她收尸吧。”

    放在慧妃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嚇得慧妃喊聲喊叫，讓人趕緊去請皇上。

    皇上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折，有太監(jiān)急匆匆的跑進來稟報。

    皇上一聽并不在意，每個月總會遇到幾個這樣的刺，直接抓了殺掉就好，何必親自去見。

    不多時又一個太監(jiān)跑了進來說道：“皇上，您要是不去慧妃娘娘就沒命了，那女刺狡猾的很，非要見您不可。”

    嵐公公怒道：“你這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怎么敢讓皇上去看刺，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小太監(jiān)一聽，當時就嚇哭了，連忙磕頭恕罪。

    等了一會也不見皇上的影子，妖冷聲問道：“皇上在哪？帶我去找他。”

    威脅著慧妃往出走，出了寢宮只一躍，帶著慧妃上了房頂，幾乎是拖著她來到御書房。

    剛到御書房門口，妖一放手，慧妃整個人如同無骨的皮倒在地上。

    “大膽！”嵐公公喊了一聲，看到來人是段家小姐立即閉了嘴。

    “你怎么來了？”夜宣凌驚喜又驚訝，能在寂寞深夜看見妖，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帝王無情果然不是假的，你的慧妃都快被我掐死了，也不見你露面。”

    夜宣凌喝退了宮女太監(jiān)，心中的喜悅已經(jīng)不容理智掌控。

    “你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沒了君主要一會慧妃有何用。”

    妖點了點頭，說的也沒錯。

    “我來是想要一個出國的令牌。”

    夜宣凌一聽，笑容僵在臉上，原來她不是來見自己的，而是見令牌。

    “你為何要出國？”一個女人如何想到出國？

    “跟武相爺同行，他年事已高，一個人出國總是放心不下。”說到這里，妖眼神里的傷感流露在外。

    夜宣凌有些理解她，畢竟只有武相爺才是真心對她好的人，當然自己也算一個，但是身份束縛了他的情感。

    “回去吧，不止朕不同意你去，武愛卿一定也不希望。”

    他不能同意，前往他國旅途遙遠艱辛，充滿未知的危險，最重要的事他要有很長時間見不到她。

    “武相爺已經(jīng)同意了，至于你同不同意并不重要，因為你是皇上所以才來見你，你不同意我也是要去的。”

    這件事已經(jīng)決定了，就不能半途而廢，她要讓洛王看看自己的能力，也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