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赴宴
妖走后,段歷懷一個人回了書房,李氏趕緊去看她的兩個孩子。 “娘,還是把她拆穿之后趕出府去吧,那個女人太危險了,就像是真的妖怪。” 段靈環捂著已經高高腫起的臉,懊悔又生氣,早知道她是個無法掌控的,當初就不應該把她接回府,不過是個假冒的,怎么有膽量這樣對她。 李氏深知自家女兒的脾氣,從小嬌慣壞的,此時哪里容得別人來欺辱,可細一想,讓她受受挫也好,讓她收收那個小性子,最重要的是那個假的段凝依,她還有些用處。 段博文一聲不吭躺在軟榻上,滿腦子都是自己被打的那一刻,他并不羞愧,而是覺得那時的段凝依很是吸引人。 …… 妖又在醉仙樓坐了一日,臨走前她叫鶯漓跟隨,鶯漓很是神秘,妖總覺得這個女人并不簡單。 流兒仍在妖的房中伺候,心中對這個新來的大小姐有些懼意。 “小姐,二小姐晚上來過,您不在,二小姐讓奴婢帶她道歉,還有一事,二小姐明日要去將軍府赴宴,因臉上有傷,懇請小姐代勞。” 妖聽了冷笑,她那醉仙樓忙的緊,怎么還會讓她去赴宴。 “明兒個回了你家二小姐,要道歉就自己來,左右看的不過是個誠意,還有那將軍府的宴,我去不了,讓她找別人去。” 鶯漓為她卸了飾品,又理了發,妖慵懶的躺在床榻上,一手撐著頭,目光平靜的看著一旁低頭不語的流兒。 這是受了主子指使了,她若不應,恐怕流兒要在這站一晚。 “鶯漓,把她帶到門口站著去,看著礙眼。” 鶯漓不說話,行動很快,一手拽住流兒的領子,將她拖到門口,鶯漓只冷冷的看了流兒一眼,無情的關上房門。 鶯漓的睡床臨時安排在妖的臥房門口,躺在床上鶯漓竟笑了,她竟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滿足,真是瘋了。 時辰還早,妖翻看著洛王贈與的‘詩書’,上面從大到小記錄著朝中官職,要說如今最得寵的還是武相爺。 把大概的分布了解了一下,如今想撼動皇上的地位還是做不到,他手中不僅有百萬兵權,還有部分朝中大臣為之效力,更得民心,完全是個好皇帝。 本可直接潛入宮中殺了皇上,可見洛王并非沒試過,他在策劃時否定了這條路。 看了一陣,妖直覺頭疼,自己已經被利益卷入其中,如今可沒有全身而退這條后路。 又翻了幾頁,竟看到了陳將軍陳應全,他就是那個朝中的變化,轉投了恒王。 細細想了一會,對門外喊道:“去回了二小姐,明日我替她赴將軍府的宴。” 也不知外面聽沒聽到,妖看的乏了,倒頭睡下。 二日一早,流兒歡喜的為妖梳妝打扮,臉上都是厚重的胭脂水粉。 “你去打盆水進來。”妖不喜歡擦胭抹粉,趕緊讓流兒住了手。 洗去滿臉的香,即刻清爽了不少,鶯漓推開流兒,為妖上了層薄妝,既不會失禮,又很清爽。 “這廣袖裙是二小姐一早派人送過來的,小姐先試試?”流兒看著衣裳眼睛放光,很是喜歡。 妖并不喜歡粉嫩嫩的衣裳,年輕小姑娘穿的,她穿不合適。 “你喜歡就賞你了,鶯漓,我那柜里有件紅黑相間的衣服,我穿那個。” 流兒一聽衣服賞她高興的無法表達,她不過是個干粗活的下等丫頭,哪有福氣穿這等衣裳,連忙謝了。 妖沒有綰發,這樣帶紗帽很是容易,門外早已有轎夫侯著,轎夫是將軍府派來的,見她帶著紗帽一時認不清,抬著人來到將軍府。 將軍府這次設宴不過是同齡人小聚,吃酒談天,賞花玩樂。 下了轎,鶯漓將請帖交于門童,又有丫頭為妖領路。 來到后園,只見滿園鮮花,美不勝收,妖的心思全不在這里,目光四處打探,卻不見想見之人。 “這是哪家小姐?”將軍府大小姐陳雪悄悄詢問領路的丫頭。 “這位是段尚書的女兒段靈環。”丫頭看過請帖,自然記下了她的名字。 陳雪看著妖一言不發,心中卻知道這人不是段靈環,兩人雖見面次數極少,但也了解些那是個什么性子,今天這人如此陌生。 “你是段凝依吧?”陳雪大膽猜測,前陣子段凝依回府的事傳遍京都,如今說是段尚書的女兒,來的卻是個陌生人,想必就是她了。 “正是,我妹身體不適,我來替她。” 陳雪被她的話驚到了,她說話如此直接,哪里像個官家淑女,想到此看著妖的目光變得輕蔑。 今日來的都是官家女兒,見妖這身打扮都覺得怪異。 陳雪有意讓她出丑說道:“段小姐將帽子摘了吧,也好更清楚的賞花。” 妖坐到一群人中間,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不必。” 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在場的氣氛變得凝重,誰敢讓陳雪落了面子,她可嬌縱的很,連皇上都要哄著她。 “呵,也罷,這位是段尚書的女兒,段凝依,認識一下吧,今后姐妹們又多了個玩伴。” 都震驚于陳雪的大方,她可曾動手打過公主,更令在場不敢惹的是皇上竟沒有怪罪她。 “各位,我隨意逛逛。”妖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說一些無意義的話,她們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可自己不是,她有自己的任務。 “她也太不把陳小姐放在眼里了。”人群中,突兀的話響起,都看向說話之人。 此人白衣飄飄,貌若天仙,身形嬌小,只一眼便能讓人魂不附體。她正是當今太尉之嫡孫女,尉遲芊染。” “傳聞段家小姐生為妖容,特別是那雙紅眸,妖異的很,小心她夜里爬進你的閨房吃了你。” 陳雪玩笑著回應芊染,臉上笑著,心里恨透了她,處處與她作對,今天一定要撕破她這張臉。 冷笑了一聲,陳雪開始帶著眾人賞花玩樂,而妖卻出了花園。 她的穿著太明顯,只能讓鶯漓暗中打探,陳將軍突然投靠恒王,不太可能,那本書上寫了陳將軍對皇上的忠心,突然轉投恒王,事情恐怕不簡單。 鶯漓許久不見回來,她沒有對鶯漓明說,只是讓她去找陳將軍。 妖在花園出口來來回回走了許久,等不回鶯漓,她終于踏出了花園。 躲開來往的丫鬟,摸清附近的地形,她不過是想探探陳將軍的書房,竟累的汗流浹背。 她在府中轉了一圈,發現有一個地方是下人不能隨意出入的,沒準她想要的答案就在這里。 到此為止,妖在心中熟記地形,整理了衣裙正大光明的回花園。 “哎?花園出了什么事,為什么都跑了出來?”妖看這丫鬟一個個跑了出來,心中百思不解。 “這……小姐自己去看吧,奴婢去回稟將軍。”丫鬟面紅耳赤,說話支支吾吾,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 此時鶯漓還沒回來,等了一時,鶯漓步子沉穩的走了過來,見她不緊不慢的樣子,妖不知該如何說她是好。 “先進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鶯漓剛要說話,被妖打斷,二人叫了一個丫頭帶著兩人進去。 場面之大,就連妖見了都要羞澀幾分,只見花叢中兩個身體糾纏不清,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 知羞的小姐們都不敢直視,匆匆離了現場,只有妖緊緊盯著男人看。 她記得這個男人,就是當初撞倒她的人,按理說他應該是洛王一派,怎么陳將軍卻投靠恒王? 搖搖頭,現在不需要想,答案就在今晚揭秘。 “這是怎么回事!快把兩個人分開。”趕來的是將軍夫人聶氏,而在聶氏之后陳將軍也趕了過來,身旁還跟著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 “這個逆子!”陳將軍氣的咬牙,不忍直視這一幕。 聶氏叫了丫頭把兩個人分開,分別澆了一盆水,二人清醒了不少。 “竟有女子如此不知羞,回你的府去。” 妖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見過,這人曾在洛王府出現過,難道……他是恒王? “青天白日如此造作,他們都不知羞,我為何羞?”妖很是不能理解,他不去指責那對男女,竟來說她。 “小姐。”鶯漓拽了拽妖的衣袖,妖向四周看了看,其他小姐不知何時都走了,只剩將軍府一眾。 妖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鶯漓,什么都沒說離開了,原來那些小姐都在花園外議論紛紛。 “她怎么一見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撲上去。” “就是,為了這等茍且之事竟把大家都支開了。” “這太尉府的小姐也不過如此。” “這尉遲芊染平時高貴的像個人是的,也能做出這樣的事。” 聽著眾人的議論,妖大概也明白了,只是看陳雪那竊喜的神情,這事可能并沒有這么簡單。 許久之后,穿好衣服的芊染被送出府,而陳盛鼻青臉腫的跑了出來,本以為會沖出人群,紛紛躲避。 誰知,他見了妖之后竟撲了過來,妖哪容他沾身,一個轉身騰空而起,身體橫在空中,用出全力,將陳盛踢了出去,撞在樹上,震下大片樹葉。 才跑了出來,竟被妖一腳又踢回花園,一群家丁上去按住陳盛,帶他去了后院。 妖靜靜地看著他被抬走,不覺怎樣,身邊的官家小姐們個個目瞪口呆,被她這一踢嚇住。 跟著陳將軍走出來的男人直勾勾的盯著妖,眼神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參見皇上萬福金安。” 一眾人見了男人齊齊跪地,只有妖愣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本以為是恒王的人竟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