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設(shè)局
御花園內(nèi),滿園奇花異草,卻有一塊荒地,枯萎的百合花散落滿地,與這御花園的爭香斗艷格格不入。 “皇上,今夜去哪位娘娘宮中?”小太監(jiān)握著浮沉的手輕輕顫抖,不緊不慢的跟在皇上身后。 皇上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小太監(jiān),嚇得小太監(jiān)慌忙跪地,不敢求饒,更不敢抬頭,只把頭深深埋在地上。 皇上忽的一笑,只見這御花園內(nèi)的花草瞬間失色,他的眉眼與洛王倒是有幾分相似,實比洛王要俊美。 龍眉鳳眼,挺鼻薄唇,再搭配上那微淺的酒窩,更是翩翩如謫仙。 “傳朕旨意,先皇早亡,朕深感痛心,每日治理國事,無閑暇時間為先皇禮佛誦經(jīng)祈福平安,特命后宮嬪妃為朕分憂,每日抄經(jīng)誦佛,祈求先皇升天,保佑我國平安。” 皇上年紀(jì)雖小,聲音卻低沉威嚴(yán)。 “奴才領(lǐng)旨。”小太監(jiān)慶幸自己能活著走出御花園,只是太后交代的事沒辦成不說,倒添了麻煩,自己這腦袋還是難保。 “來人,出宮。” 后宮嬪妃咬牙接旨,又有一段時間不能接近皇上了,皆欲哭無淚。 宮中事且不多說,再看洛王府。 洛王將拉攏之意說之,妖做夠了奴才,毫不猶豫拒絕了洛王。 “姑娘,這是一頂紗帽,能遮一遮您的眼,還有王爺賞的銀兩,夠您置辦個住處的。” 丫鬟將紗帽為她帶上,又把裝著銀兩的包袱交到她的手中,轉(zhuǎn)身回去復(fù)命。 妖并未留戀這富貴之地,拿著東西出了洛王府。 巧的是剛出府就撞進了一人的懷里。 “抱歉。”退出那人懷中只說了聲抱歉便想離開。 那人身后竄出一男人擋住她的去路罵道:“你這女人,可知道撞了何人?” “莫難為她,走吧。”那人發(fā)話,男人才善罷甘休,跟著主子走入王府。 此人并非別人,正是當(dāng)今圣上夜宣凌。 來到洛王府他并不去見洛王,而是奔著王府后院而去,后院風(fēng)景如畫,假山綠蔭流水,最顯眼的就是分隔山水的那一片紅色花叢,他最難忘的紅百合。 “皇兄來的越發(fā)頻繁了。”洛王微笑著前來請安。 “只有你這塊寶地種的出。”皇上望著花叢出神,似乎他看見的并非百合,而是心愛的女人。 “那皇兄常來便是。”說著,將茶水奉上。 皇上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回道:“自然。” 此時妖并沒有將剛剛的意外放在心上,那個男人內(nèi)力雖高,卻也不是她的對手,打架她可不怕他們。 出了洛王府妖開始迷茫的在街上走著,她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同時也在擔(dān)心那個暗殺組織是否下一刻便找上門。 回想起丫鬟的囑咐,她包袱里的銀兩足夠買一間住所,可住所有了她還會餓肚子,不如買一間店來的實惠。 想到此處,妖尋著寫有‘賣’字的店家走了過去。 進了一間酒館,要了一壺好酒,開始觀察這間店。 位置很好,店面也大,只這酒卻不是好酒,里面竟放了雜物。 “小二,你這酒有問題,換一壺。”她只聞了聞,便知這里放的是什么。 三魂散,罕見的毒液,無色液體且味道極淡,摻雜進酒或湯或藥里都很難分辨,即使銀針也不能測出毒性,當(dāng)面她為那個男人試毒吃了不少苦,也練就了今日的本事。 “哎呦,姑娘說笑了,本家的酒可是掌柜親釀,自家都喝得,怎的會有問題。” 小二眼神中閃過兇光,沒有掌柜的信號,他遲遲不能動手。 “怪不得生意難做,黑店如何做的下去!”妖打算坦白來意,小二一聽這話心知被看穿,顧不得等掌柜的信號,立刻動起手來。 他伸手去掐妖的脖子,被妖緊抓手腕一扭,小二整個人騰空轉(zhuǎn)了一圈摔在地上。 “我要買你這間店,去叫你家掌柜來見我。” 小二自品武功不低,被她這么一摔瞬間怕了,趕緊去后院請了掌柜出來。 “姑娘看上小店是小店的榮幸,不知姑娘意為幾何?” 掌柜先是打量了一翻,一介女子,紗帽遮面,看衣著定是有錢人家的,氣質(zhì)出塵,非凡人是也。 “掌柜訂為多少?”她不懂如何經(jīng)商,卻也知道能省則省。 “最少也得八十兩銀子。”八十兩不是小數(shù)目,可看這姑娘穿著定出的來。 “店面破舊,位置偏,買了后還要大費銀兩修繕,宣傳,八十兩不值。” 說罷要走,掌柜急忙攔下說道:“那依姑娘能給多少?”難得進來個金主,少給點也罷。 “四十五兩銀子,如果這小二也賣就五十兩。”小二很機靈,人長得也看得過去,是個好幫手。 “哎?掌柜,您可別把我留這。”小二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他可剛嘗過這女人的身手,可怕的很。 “你閉嘴,好,姑娘隨我來,房契地契都在后屋,咱們簽個文書,這店就規(guī)姑娘了。” 兩人不耽擱,來到后院交接,一人拿錢心里樂,一人拿契笑容深。 “掌柜,掌柜!”小二痛苦的喊著掌柜,掌柜拿了錢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把這些酒通通扔了,摻了東西的酒能給人喝?”妖心里激動的沒了頭緒,只知道這些酒不能再賣了。 “好嘞。”小二不情不愿的拎著一桶桶的酒放到車上,從后院拉著車來到一處深溝旁,將酒全倒入溝里,又拉著車回到店里。 只見妖已經(jīng)收拾出一堆沒用的賬目,正拿著酒坊地圖和釀酒配方研究。 連帶賣給她的還有城外一處酒坊,這工程之大,讓妖覺得頭疼。 “你叫什么?”見小二回來,妖很是欣慰,他并沒有跑,而是選擇跟著她。 “我叫劉小。”劉小很是詫異,有多少年沒人問他的名字了。 “我叫……”妖停住了,她不喜歡‘妖’這個名字,她不是妖,她是人啊。 “以后叫我小姐。”她要舍棄‘妖’,她要做人。 “哎。”劉小沒在意她微微顫抖的聲音,繼續(xù)處理店里先前留下的酒水。 “劉小,把外面的匾額摘了,把門關(guān)了免得再有人進來。” 這間店是個小二樓,一樓都是酒桌,二樓是房間,能住店也能小酌,很是周到。 果然劉小很是能干,不僅會跑堂,還會修繕房屋桌椅,出去買了紅漆和棕漆,全面改變了店內(nèi)的顏色。 棕色的墻壁地板,暗紅色的桌椅,鮮紅色的柱子,桌子重新排位,共三排,每排四張桌子,整齊劃一。 上二樓,樓梯上鋪的是繡著酒壇的軟墊,二樓房間設(shè)計別致,進門是酒桌,桌下鋪設(shè)大圓紅色地毯,上繡吉祥圖案。 窗邊還有品茶小桌,窗外即是一片人流涌動。 房中間擲一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便是休息之地,房內(nèi)花瓶螢燭字畫一應(yīng)俱全,很是風(fēng)雅。 小酒館煥然一新,多半是劉小的注意,天色漸晚,劉小店內(nèi)設(shè)榻而眠,妖則去后院入睡。 二日一早,兩人去了城外酒坊,酒坊空置已久,許多酒糟已經(jīng)發(fā)霉,妖決定還是請門兒清的人來處理。 貼出請?zhí)堘劸茙煾担吭露腻X。 一切都非常順利,當(dāng)晚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來談酒坊。 酒坊非一人所為,他帶了四個人,工錢多要了二十文,共四十文錢。 七天后新酒館正式開業(yè),所有酒錢半價,來人不少,竟排出了店外。 “醉仙樓,好名字。”洛王坐在對面的茶樓透過窗子觀察著醉仙樓。 “美酒萬里飄香,長醉一生不忘。她這幅對不知是何人所提。”洛王身邊坐著一位面黃肌瘦的男人,眼窩很深,顴骨很高,臉很長,營養(yǎng)不良全體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 “找個機會,帶上幾個人去揭了她的紗帽,搶了那塊珍貴的淚石……掌握時機。”洛王意味深長的看了男人一眼,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又看了一眼門口忙碌的身影離開茶樓。 “陳公子,什么叫掌握時機啊?”洛王走后,男人身后的跟班狗腿的坐下問道。 “呵!你懂個屁。”陳公子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回府思考著今日洛王的話。 “陳盛,你跑哪去了?膽兒肥了啊,敢讓老子等著你。” 陳盛就是方才茶館面黃肌瘦的男人,他本是將軍府的庶出公子,母親是個丫鬟上位,生下他便死了,而陳盛自出生便受盡折磨。 父親只關(guān)心國家大事與嫡子陳數(shù)的教育,只當(dāng)沒有他這個兒子,府里夫人苛待他,兄弟姊妹欺負(fù)他,造成了他今天這幅樣子。 面前兇狠的男人是將軍府嫡出三公子陳杰,從小就欺負(fù)他,整日讓陳盛陪他練拳,說是練拳實則就是在打他。 陳盛恨意在心底一閃而過,隨即嬉皮笑臉的哄了一陣,最后仍是被打了一頓才罷休。 晚上,陳盛躺在床上思索著今日洛王的話,三日后為先皇回魂之日,當(dāng)日晌午,朝中大臣皆披麻戴孝到宮中迎接。 又想起醉仙樓門口忙碌的白色身影,身材窈窕,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更誘人的是她紗帽下的面容,不知如何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