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危險墜樓(1)
老天,她去頂樓干什么?! 即刻馬不停蹄進了電梯間,按了頂樓18的數字鍵。從8樓到18樓,不過才十層樓的層距,可慕云錦卻覺得那電梯真可謂是全天底下最慢速的一部電梯,他等啊等,覺得電梯沒移動一層樓,他的心都更焦急一分。 真是度秒如年…… 電梯間是半透明式的設計,可以看到玻幕外遙遠天邊一片灰暗色的夜幕,仿佛一張看不出透的大網,將整個天空包住,無端令人生出恐懼感,仿佛一只猛獸的大嘴般,黑漆漆的,像是隨時可以吞噬人的生命般可怖。 他困難地咽下一抹口水,收回飄離無限的視線,恰巧這時頂層到了。叮地一聲響,梯門打開,慕云錦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臟幾乎跳至嗓子眼。 他踏出步子,往天臺上跑去。邊跑,邊心存祈盼—— 整整二十年。 這二十年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著一個目標,這二十年來的每一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到底還要再過多久,多少年,多少時候,他才會忘記那些傷痛? 奶奶問得好,捫心自問,他到底需要的是恨?是報復?是釋懷? 他一度以為自己需要的是仇恨,只要學會仇恨,只要學會報復,學會耍狠,才會學會如何保護自己,才會變得強大。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兒,那就是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真正需要的,其實是一份愛! 是的,過去的二十年里,他從不相信愛,因為只有不相信,才不會被愛所傷。當年他mama就是因為太愛他爸,才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才會傻到用自殺的方式去結束那段痛苦的回憶。 他以為,他不需要愛情,以為愛情只會讓人變得懦弱,變得盲目,變得沒有理智,可是當他真正感受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大錯特錯了。 遇上蘇繡,的確是個意外。 可是,天知道他有多么感謝老天爺賜給他這么一個意外!他承認他從不知道什么是愛,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人,可以說他就是一個純粹的愛無能。 可是,他對她,確實是愛的。 剛開始他并不知道那算不算愛。想靠近她,卻又下意識地抗拒,想放開她,卻又看不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種種矛盾至極的舉措,原以為是因為恨慕楓,恨周香玲,才有的行為,所以他以為除了報復,便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后來發生了許多許多事,訂婚宴、湖邊小屋、墜樓扭到脖子……他一度傷害了她,可她次次都原諒了他。 也虧得發生了那么多事兒,讓他漸漸明白,自己心里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是的,他愛她。 他愛那個害羞起來臉紅紅的她! 他愛那個微笑時習慣抿著嘴笑著的她! 他愛那個咄咄逼人總是習慣兇他的她! 他愛那個第一次給他做芥末早飯的她! 他愛那個有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她! 他那個即使瞪著圓眼睛也依然漂亮動人的她! 他愛那個明明被他所傷卻一直掙扎著是否接受他的她! 是的,他愛她,不知何時何地起,就這么愛上了她。 心一直沉落谷底,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竟然從未親口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 這一刻,他心痛后悔到無以復加! 難道,真的來不及了嗎? 思及此,慕云錦的腳步,跑得有些凌亂了…… 天臺。 外面的風很大,蘇繡裹緊外套縮著脖子,恍恍惚惚地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只知道進了電梯間后一陣騰云駕霧后,就來到了這里。 外面的風很大,蘇繡裹緊外套縮著脖子,恍恍惚惚地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只知道進了電梯間后一陣騰云駕霧后,就來到了天臺上。 她渾身又熱又癢,流了好多汗,難受得緊,可是來了這天臺就覺得好了些,風灌進身子里,像是能刺穿身體一般,可是她不但不覺得冷,反倒覺得渾身舒暢。 似乎,沒那么熱了,也沒那么癢了。 不過,這只是一時的緩解。很快,更麻癢熱燙的感覺熨得她渾身難耐,她不住地伸手抓撓自己的身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呼……呼……好難受……” 蘇繡的牙關越咬越緊,下唇被咬出了血絲也毫不自知,那股血腥味竄進味蕾里,卻是更加刺激了,她莫名地興奮起來,覺得渾身都被蟲子咬著一般難受。 視線也是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眼眶里濡濕一片,任她怎么揉也揉不掉那片霧。不光是視力,就連聽力也模糊起來,好像四周有許多不知來歷的聲音竄進耳內,嘶吼著,凌亂著,狂叫著,尖厲聲,怪異而奇幻地充斥在她周圍…… 漸漸地,理智也越來越飄遠。 她抓不著方向,只想迎著那風一直走,一直走。迎著那風,睡裙飄逸著散開,像極了小時候的公主裙,她覺得很好玩,轉著圈圈癡笑地看著自己的雙腿,并敞開懷抱迎著風吹的方向。 裹緊的外套便散了開來,然后滑落在地上,露出她僅著薄縷的身體…… “蘇繡!”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鉆入她神志飄遠的腦子里,她甩了甩頭,以為自己聽錯了,索性不理會它。渾身還是難受得厲害,那種被啃噬撕咬的痛癢感還在侵蝕著她的心口,火燎火辣地燃燒著,腐蝕著,侵襲著…… 又一股風傳來,她打了個寒顫,涼意似乎緩和了一部分痛癢感,她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要踏腳又往前走去…… “蘇繡!你小心一點!千萬別再往前走一步!”身后的慕云錦卻是看得膽戰心驚。 又是那個聲音,是誰?他是誰? 蘇繡蹙了蹙眉間,這次終于轉過頭來。可是,她看不清那個人是誰,視線還是被濡濕的霧色勻染得一片模糊,但隱隱約約她覺得那聲音似曾相識。 由于意識越來越薄弱,而她全身的力量也快消耗貽盡,她腳底一軟,差一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