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聽說和珅抵達的時候，趕緊讓人把他請進了自己的王宮，剛想問問這個和珅，那道光帝到底什么意思的時候。用漢語、突厥語雙語書寫的不平等條約已經送到他跟前了。

    “沙阿，簽了吧，簽了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和珅也能說一口流利的突厥語——大金國治下的地盤上生活著大量說突厥語的人，所以大金國的官員一般都會突厥語。

    “什么？什么一家人？”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看了看和珅，但還是伸手接過了條約文本，瞇著眼睛看了起來，才看了幾條，就忍不住怒吼起來了，“什么？讓波斯國成為大金帝國的藩臣？這不可能！”

    和珅笑道：“沙阿，我們大金國不是大明國，你們波斯想當大明藩屬是不可能的，但是當大金藩屬卻是沒有問題的。阿富汗、布哈拉、撒馬爾罕、希瓦四國比你們波斯都不如，不也當了大金藩屬？你們波斯是大國，又有海口，怎當不了大金藩屬？”

    “你......”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怒吼道，“我們波斯人是不會向信仰道教的皇帝臣服的！”

    “他們波斯人，”和珅道，“可你......不是波斯人！”

    “那又怎么樣？我們天方教徒不在乎這個。”

    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大聲反問，他的確不是波斯人。但天方教并不怎么講究民族，他不是波斯人，阿里帕夏也不是阿拉伯人，奧斯曼帝國的那些帕夏也不是土耳其人......

    和珅笑了笑：“所以大金皇帝可以讓阿富汗、布哈拉、希瓦、撒馬爾罕的君王來波斯取代你......他們一定會非常樂意的，而下面的波斯人也不會在乎。”

    這下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無語了，波斯人的確不在乎換阿富汗、布哈拉、希瓦、撒馬爾罕的君王來統治，對他們而言沒有什么區別。

    和珅看見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不言語了，又嘆了口氣道：“沙阿，我和你父親是老相識了，你家的波斯國是怎么來的，我是再清楚不過了......那些波斯人是不會擁護你的！而且就算他們擁護，羅剎和大明的軍隊也不是他們能抵擋的。到時候，你要么被羅剎和大明鏟除，要么當他們的狗，可是羅剎和大明又能有多重視波斯？邊上還有英屬印度時不時會來使壞，到時候波斯就是大明、羅剎、大英博弈的棋盤了。

    可是你們阿迦朝成為大金藩屬，待遇可就完全不同了......我大金就差一個海口便可以成為和羅剎國平起平坐的列強了！也就是說，大金加上波斯等于列強！波斯對大金有多重要就可想而知了。沙阿，你只要簽了條約，以后咱們就是一起當列強，再不挨羅剎、大明、大英的欺負了。”

    “一起當列強？”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還是不大樂意，正在想辦法推脫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了喧囂嘈雜的聲音。

    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側耳傾聽，隱約聽見了：“烏拉！烏拉！烏拉......”

    這是怎么回事兒？“烏拉、烏拉”亂喊的應該是巴哈杜蘭，可他們沒事兒喊什么？

    法特赫-阿里沙.卡扎爾正湖涂的時候，和珅已經開口了：“是平西王率領的天兵空降了......不過他們穿著羅剎的軍服，空降前還灑下了羅剎語的傳單，還有人拿著金盧布和沙皇的詔書副本去收買了巴哈杜蘭，讓他們當內應。現在喊‘烏拉’的就是你的巴哈杜蘭，那些人還以為是沙皇的兵打來了，正高興呢！沙阿，你還是趕緊簽了條約，以后咱們就列強了！咱們一起當列強，不必給羅剎、大明、大英當走狗強？”

    第262章 此間樂，不思法！

    維也納郊外，平靜而美麗的美泉宮中，由高大的樹籬構成的美泉宮迷宮當中，一個穿著奧地利陸軍的灰白色軍服的青年，正安靜地坐在角落當中，手里捧著一份沒有多少銷量的《新奧地利愛國報》，如饑似渴地看著。

    這份《新奧地利愛國報》是在奧地利首相梅特涅授意下出版的，在拿破侖戰爭時代和之后的幾年中，倒是有著不錯的銷量。但是隨著拿破侖的失敗和奧地利帝國開始了死氣沉沉地躺平......《愛國報》的銷量就越來越萎靡了。

    一個躺平的，混亂的，毫無希望的，被人稱為“民族的監獄”的奧地利帝國，實在很難讓人愛啊！

    這個帝國當中的匈牙利人、波希米亞人、克羅地亞人、意大利人都想要脫離帝國，然后成立他們自己的民族國家。而身為主體民族的德意志人......大部分也想著離開，然后和北方的同族一起成立一個德意志人占絕大多數的德意志帝國。

    只有哈布斯堡王室和一部分忠于王室的權貴還想著維持這個不倫不類的奧地利帝國——這個國家甚至不是神圣羅馬帝國了，而是一個被拿破侖打崩的奧地利帝國（也不是奧匈），實在是怎么看都別扭，根本愛不起來。

    而這位正在看《新奧地利愛國報》青年，其實也不愛奧地利，他雖然有奧地利國籍，還擁有哈布斯堡王室身份，還是奧地利的公爵，但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精法——精神法國人！他的精神祖國是法國，他所熱愛的國家始終都是法蘭西帝國！

    雖然奧地利給了他錦衣玉食，給了他最好的貴族教育，還把他培養成了一個合格的軍人，但他一點兒都不感激奧地利，因為他是奧地利帝國的囚徒。

    這個精神法國人的名字叫弗朗索瓦.約瑟夫.夏爾.波拿巴，拿破侖皇帝唯一合法的兒子——全歐洲波拿巴分子心目中的法蘭西雛鷹！也許有一天，他會一飛沖天，給世界帶來一個雄起的法蘭西和一個欣欣向榮的歐洲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