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原來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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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收了三千多塊錢的學費,田陽聰都要累趴下了,卻還不能休息,去找齊爺爺探討廁所改造的事宜,最起碼要把大黃領回來。 廁所改造是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地方小,服裝店也不能總是關門大吉,后院肯定要被充分利用的。 像今日,這么多學生在后院上課,緊挨著廁所那味道…… 田陽聰的打算是把旱廁改造成水沖式的,封閉式的。 “齊爺爺,要是能順手請人再給院子加個透明蓋子,就更完美了。我不懂這些,還要請您給問問價格,商量出具體方案。” 田陽聰花錢不含糊,直接交代給齊爺爺三千塊錢去支配。 齊爺爺拿著錢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沒見過這么能折騰的小丫頭,幾千塊錢呢,存起來心里多踏實?非得有多少花多少,再天天接著過“解放前”的緊巴日子。 這是趁著父母還沒回來管制著,豁出去把家底全抖摟干凈吧? 劉主任想要領養田陽聰的消息還沒傳出來呢,齊爺爺還替田三妮兒擔著心,琢磨著等田二貴回來,自己老兩口得幫忙去看護幾天,別讓把孩子們打壞了…… “哎,到時候我勸著些,你這也不是禍禍錢,是置辦家業,正事兒哩。” 齊爺爺應下了要求,田陽聰解了個心思。去找齊奶奶說再見的時候,看見老太太在拾掇的干凈整潔的廚房內烹制家常美味兒,心里又是一動。 齊奶奶年紀可不算老,五十出頭的樣子,穿戴的也干凈利索,一輩子沒正式工作,主要任務是生兒育女做飯洗衣侍候家人…… “奶奶,跟您商量個事兒。”田陽聰冒冒然開了口,“我想在輔導班那邊把午飯也開起來,您能每天過去搭把手幫我們做做飯嗎?我給您開工資。” 一直在收錢,也一直在花錢,田三姑娘必須不斷想轍兒“開源”啊! 緊挨著學校門口,真辦成個“小飯桌”,管吃三餐飯帶輔導寫作業才好呢,能解決多少住得遠忙上班又輔導不了孩子功課的家長們的難題? 只靠田陽聰跟田來弟兩個小孩子,很是有些忙不過來。 重生這一次,田陽聰要求自己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不怯懦不退縮。所以,即便齊奶奶不方便,“小飯桌”也會開起來,大不了再找別人幫忙。 就是不能像齊奶奶這樣知根知底更放心。 “幫你們做飯去?”齊奶奶笑的臉上的褶子都漾開了,一邊手底下不耽誤干活兒,一邊點頭說,“那叫啥活兒啊?奶奶不用你開工資,捎帶腳兒就把你家的飯給做了。” “我是認真的!”田陽聰得了答復,干脆在廚房跟齊奶奶解釋了一番她的打算,這是一項長期的艱巨的工作…… 齊爺爺在院子里不時搖頭晃腦,尋思這孩子到底在鄉下時遭了多大的難啊?才十歲的小丫頭,一門心思自己掙錢,孤兒也用不著這么拼吧? 她的父母,真是不稱職,把孩子逼成這樣! 自家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可憐見的。 兩家離得近,田陽聰建議等“小飯桌”開張,齊奶奶這邊就別開火了,三口人都在“小神童”吃飯,省事兒。 “那不行!你小孩子家不懂得,人啊,還是在自己家里呆著舒坦,踏實。”齊爺爺一口否決,齊奶奶附議贊成。 田陽聰臉紅了,她忽然間醍醐灌頂。 自己重生以后,憋著勁兒想逃出田家村那個家,為什么?不就是因為沒有歸屬感,認為那個家不屬于自己,呆著不踏實嗎? 來到城里,從不敢多拿田家村那個家的一草一木,甚至連現在田來男寵愛的那輛“大金鹿”,也沒當成是自己的財物,隨時等待著被田二貴要走,為什么?不也是因為認為那些財物不屬于自己擁有,心里不踏實嗎?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再破再爛,是自己的,窩里面心就舒坦。 田陽聰走出齊家,腳底下像是有了意識,過家門而不入,一直走,到聽到了熟悉的,狂躁的,吠叫聲。 她其實只知道劉主任住址的大概方位,具體是哪家還要靠“黑子”引路。 確認了,上前拍門,黑色油漆兩扇木門沉重又壓抑,盡管這院門比“小神童”那邊可寬敞結實。 天兒已經黑透了,劉主任應該在家,又是周末…… “黑子”挺激動的,隔著木門能感覺到它的兩只前爪多么有力量,木門顫動,狗的呼吸噴出門縫兒。 田陽聰露怯了,身子后退。 沒有鐵鏈拴著的“黑子”,體態成熟的狼犬…… 生命可貴…… 還是回自己的窩兒安全,舒坦。 剛才積蓄起來的勇氣,海水一般退去,田三姑娘捂著胸口小跑兩步,又做出鎮定的樣子慢慢兒踱回了鋪子。 可能是大彩電的誘惑力強大,服裝店老板田來弟總有人做伴兒,這家的嬸子那家的大娘,帶孩子的帶擇菜的帶織毛衣做鞋的,只要服裝店不關門,不影響田陽聰的輔導班上課。 這會兒是周末,晚上沒課,不知道來來去去換了幾茬兒的嬸子大娘阿姨,伴著電視機里的聲響,傳播著自己聽來的八卦…… 田陽聰從院門溜進后院,她還是做不到像田來弟那樣八面玲瓏,只要對她的生意有益的,都能全盤接收。 正是因為有了喜歡蹲守服裝店八卦的嬸子大娘,二姑娘才能抽出空來把飯做好,廚房里已經升騰起米粥的香氣。 斷斷續續的八卦傳入了后院,學生們走后,鋪子后門敞開了。 “這事兒我門兒清!你們肯定都不知道……” “劉主任做過zigong手術的,切了,好像說是長瘤兒,好幾年了,那時候她兒子好好地,誰能想到……” 田陽聰的呼吸忽然停了幾息,大腦也一片空白。 二姐知道了劉主任想收養meimei的事兒,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打聽劉主任的信息…… 沒料到,真相如此。 田陽聰回想起來,劉主任說過“你不用擔心我以后再婚不再婚,我是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我沒有那個能力啦”…… 殘忍。 世界從不因你優秀就對你寬容,相反,你越優秀,它就給你越多的考驗,想要探到你能承受的極限。 劉主任沒訴過苦,也沒隱藏過她的現狀。 可以想象的到,唯一的兒子夭折,她也再無生育能力,丈夫想要繁衍后代,利索離婚,理由強大。 …… “二姐!”田陽聰扯了嗓子呼叫。 田來弟丟下八卦群往后院跑。 姊妹情深:“妹你燙著了?” 這動靜,不怪二姑娘多想,跟被鍋燙到的尖叫聲差不多。 “我沒事兒。”田陽聰安安穩穩站在院里,小臉兒板著,很嚴肅,宣布,“二姐,我要通知你,我一定要落到劉主任的戶口本上了,以后,她跟我是一家人,我也希望你也拿她當一家人。” 從前是隨波逐流的意思,隨便劉主任怎么辦理領養的事,能成功肯定對自己有益,不能成的話,也沒多大關系。 可是現在,田陽聰內心有了極大的觸動。知道劉主任的做法不僅僅是施以援手幫助自己,知道自己不僅僅是被幫的弱小者,還從根本上被人需要,“領養”這個詞驟然就看著舒坦了。 矛盾吧?成年人的靈魂,傲嬌吧? 自己是被劉主任需要著的,答應被領養也是做好事,這樣想,連空氣都是可愛的。 所以,作為另一方親人,田來弟小朋友,也不應該再由著嬸子大娘們拿劉主任的不幸當話題過八卦癮。 你懂得? 天要下雨,妹要被領養,都是自己力所難及難改的事兒。 田來弟傻呆呆跟meimei對峙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說什么話都沒意思,干脆回頭,還是在服裝店呆著最舒服。 不過,真的再沒有劉主任的話題被傳過來。 下了決心要被人領養的田三妮兒,牽了大黃晃悠出門,迎著原來劉主任遛黑子的方向走。 跟哈巴狗與泰迪犬的“mama”們都打過招呼了,還是沒有遇上正主兒。 田陽聰一直走,這次是輕車熟路,又聽到了黑子的狂躁吠叫。 別再糾結了,自己下了決心要把戶口落在劉主任的戶口本上,大黃跟黑子……嗯嗯……也得算是一家狗,相親相愛才是正理兒。 反正有同類在,黑子攻擊的重點就不在人類身上…… “大黃你機靈點兒,勸導下黑子兄弟和平共處……”,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田陽聰再次拍門,完全罔顧大黃拼命拽繩子想逃跑的實際行動。 黑子的吠叫聲里傳達出興奮的消息,門縫里噴出的呼吸都是溫熱的。 終于,有腳步聲響起,有呵斥聲傳出:“黑子,回來!” 聲音干脆利落,卻帶了幾分沙啞。 是劉主任無疑。 “不好意思,先等等啊,我把狗拴起來。” 院里好一番折騰,在外面的田陽聰聽得有了幾分笑意。 幸虧了“黑子”的存在,給這個失去兒子又失去丈夫的女人帶來幾分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