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余側目看了一眼顧晏寒，看著他線條明朗挺拔的側臉，大概他高中的時候也已經有了這樣的線條，又這么冷漠，以至于能把白楚迷得差點發瘋。

    再看下去，顧晏寒的眉心攢起，形成了一個皺起的弧度，顯然看見的調查內容有些出乎他的想象了，而且是負面的超乎他的想象。

    “竟然是他……”顧晏寒也陷入到了片刻的沉默中。

    “是誰？”蘇余盯著那份資料看了幾眼，看見下面的位置列出了一張家庭關系表，上面清楚的寫著白楚有一對親生父母，還有一個繼父，以及一個離異后和自己同父同母卻不同姓的親生哥哥。

    “他哥哥。”顧晏寒手指指向上面的那幾個字，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卻代表的是那個已經快在他記憶中變得模糊的名字：“進ICU那個Alpha。”

    “什么？”蘇余一下眼睛瞪得比什么時候都大，扭頭看著顧晏寒，懷疑他在和自己開玩笑。

    顧晏寒確認了一遍，雖然并不想記得，但這個名字既然出現過，他自然完全記得，再往下劃了一部分，露出了那個人的照片：“是他。”

    蘇余嘴角抽了抽，心里感慨幸好顧晏寒機智，發現白楚在接近他之后立馬讓他別去學校了，顧晏寒高中的時候身上的這兩件事，奠定了他冷酷無情的名聲，結果現在發現，這兩人居然還是一對兄弟？白楚對顧晏寒那可真的愛恨情仇全都集齊了。

    遞過去一個試探的眼神，蘇余壓低聲音問：“后來……這個人怎么樣了？”

    “殘疾了。”

    蘇余咽了咽口水，感覺這個故事比自己想想得要殘酷很多。

    “他惡意挑釁患有失調癥的Alpha，撕下阻隔貼信息素破防，但他已經付出了代價，所以顧家最后沒有起訴他。”

    蘇余沉默了一下，知道這對于強調信息素邊界的法律來說是一項不小的罪名，尤其對方是失調癥患者的情況下，這樣的行為更會被判定為惡意破防，他先叫囂著來打我啊來打我啊，然后一拳就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那白楚……不知道和他哥哥感情怎么樣。”蘇余腦海里突然有了一個輪廓，隱隱的在黑暗的夜里浮現，勾勒出了故事的形狀，如果白楚和他哥哥感情很好的話……

    屏幕向下繼續滑，附帶了一些照片，初中畢業照片，白楚和他哥哥的合照，兩人都笑得很燦爛，從上面的時間線來整理，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已經離婚了，這個時候他倆還能這樣笑著站在一起拍照，可以看得出來感情并不差。

    “白楚是在他哥出事之后才告白的嗎？”蘇余問。

    “嗯。”顧晏寒明白他這樣問的用意，心里只覺得一陣惡寒，這樣一個人，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靠近了蘇余，但凡蘇余遲鈍一點，或者他遲鈍一點，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無論這份惡意到底是一柄刀還是一枚軟刺，顧晏寒都不允許有任何人碰蘇余一個指頭。

    “在白楚離開學校之前，你注意安全。”

    蘇余連連點頭，對于自己的安全問題肯定不會疏忽。

    “可是你打算怎么讓他離開學校？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打算行兇，也不可能靠著這一份調查報告就能讓學校開除人吧？”雖然學校倚靠顧氏的財力，會給出不少便利，但是對于這種事情，名校還是會有名校的節.cao的。

    “只要他動了這個念頭，就會有蛛絲馬跡。”

    顧晏寒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冷淡，那份冷淡蘇余知道是對著意想中的白楚，他這樣的神情，已經是把白楚當做了敵人在看待，從他深黑而毫無波瀾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來，白楚死定了。

    到了第二天醒來吃過早餐之后，看著庭院外面加派了兩倍的保鏢人手，蘇余覺得自己很安全，不止安全，簡直是被圍在了一個鐵桶了。

    蘇余才在家里呆兩天，到中午，白楚已經發了消息過來，問他什么時候到圍棋社報道，昨天下午的時候白楚就給他發了圍棋社的安排，讓他沒課的時候去一趟圍棋社。

    蘇余仔仔細細看了兩遍聊天記錄，看他發過來的話都看不出端倪，基本都是例行公事一樣，通知他會有活動之類的，多余的拉家常，想要拉進關系旁敲側擊的閑聊基本都沒有。

    把手機拿去給顧晏寒看，他把圖片和白楚的聊天記錄全看了一遍之后，指出了問題所在。

    “他第一天發給你的圍棋社安排里，他假借手機擋光，把下面一部分全部遮擋了，讓當天的圍棋社活動留在了最顯眼的地方，今天再次通知圍棋社的活動，實際是確認你的行蹤，如果你沒辦法去，就得向他說清楚一個不能去的理由。”

    “的確……”蘇余社會經歷比較少，不能像顧晏寒這樣，只看一眼就迅速看清背后的各種意圖，但稍微一說也馬上豁然開朗：“可是我去了圍棋社他又能怎么樣呢？和我做朋友至少也要花費上幾個月，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布局也太大了。”

    “你不用明白這樣的人到底在想什么。”顧晏寒看著蘇余想不通其中腦回路的模樣，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

    蘇余不是想不通，是理解不了，如果白楚最后的目標是朝著顧晏寒而來，是為了給他哥哥報仇，以前做點什么不好？那么幾年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一看見他就躍躍欲試了？難道是覺得他比較好下手，是顧晏寒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