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淵眀趕到酒吧時，舒靈正頭發(fā)凌亂地閉著眼靠在座位上，而罪魁禍首方晗心虛地看著他。

    他將舒靈抱到副駕駛座位上，以為她已經(jīng)醉的昏睡，伸手要幫她系上安全帶，她突然開始喃喃囈語。

    “不要走，不要走。”

    方淵眀將安全帶扣好，看著舒靈微紅的臉蛋，輕聲道：“我不走，在這里呢。”

    “嗯……別走。”舒靈微微皺了皺眉，咂了咂嘴扭動身體，“Theo……別走。”

    “誰，讓誰別走？”

    舒靈沒有再說話，安靜地縮在座位上，像只乖巧的小貓。

    方淵眀看著熟睡的舒靈，以為自己是出現(xiàn)幻聽。

    車發(fā)動沒多久，舒靈又開始喊著：“Theo……”，似乎陷入什么回憶，手臂小幅度地擺動。

    方淵眀自從回國之后，甚少用到英文名，簡稱和舒靈的口中發(fā)音類似。

    想起曾經(jīng)蘇瑜不愿意叫他的英文名，剛認識時只會小明小明的喊著，直到他不耐煩才改口叫他小遠，而蘇瑜也分享了自己的小名，她說這是專屬于他的稱呼。

    方淵眀將舒靈抱回房間蓋好被子后，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上收到一張新的照片，顯示林語施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蘇家門口。

    *

    項目進展加快，通過資格預審之后，就剩下最后的開標現(xiàn)場。

    在此之前，童家?guī)退?lián)系上局里內(nèi)部人員。

    對方答應在城北的一個山莊見面。

    會談進行到一半，原本輕松的氛圍忽然變得緊張，男人淡然地抽煙，緩緩開口：“你們的方案很好，既然能找到我，想必一定知道這些早已內(nèi)定好。”

    方淵眀預料到那幾個公司的動作，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正想開口，身后的林語施搶先一步。

    “您為何不再多考慮一下呢？方程這次合作的幾家企業(yè)都是本市稀缺的新型產(chǎn)能，不僅只對這個項目有益，后期對工業(yè)區(qū)的產(chǎn)型升級也有幫助。您知道那幾家的投資可不是輕易能拿到的，方程也愿意在其他方面幫助牽線。”說罷，林語施拿出信封遞上。

    男人身子往后靠著，笑了笑沒有回答。

    林語施將信封放在桌上：“建議您打開看一下，這個好東西您肯定不想錯過。”

    男人猶疑地看著信封，思慮片刻后滅掉煙，信封打開的一瞬間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訝異。

    隨即再次勾起嘴角，將信封扔回桌上，慢聲道：“這個似乎對我沒有用。”

    “有沒有用也得看是交到誰的手中。”

    男人看著林語施，語氣明顯帶著一些急躁，扯了扯領帶，“陳年舊事產(chǎn)生不了什么影響，威脅的手段不像是你們方程的風格。”

    “您言重了，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聽聞最近評選您是候選人之一，如果走漏不好的風聲，想必也會對您產(chǎn)生影響。現(xiàn)在的事情真真假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輿論風向在哪里。”

    男人面上覆著一層涼涼的寒霜，緊緊盯著信封。

    林語施再次開口：“所以，希望您重新考慮一下方程，給我們一個機會。”

    會談結束后，方淵眀站在大門口看著林語施的背影，好奇地問：“剛剛那個東西是什么？”

    男人看到信封里的東西后變臉的樣子都落在他的眼里，他好奇是什么把柄會讓對方這么快就妥協(xié)。

    “不能告訴你。”林語施看了眼手機，“草稿已經(jīng)發(fā)到你的郵箱里，記得查看。”

    舒靈此時坐在二樓，看著女人鉆進方淵眀的車內(nèi)，手里的包滑落在地上。

    盛媛媛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車子發(fā)動很快就消失在視線里。

    “你怎么了？總是心不在焉。”

    盛媛媛好不容易才預約上這家餐廳，看著舒靈魂不守舍，忍不住用勺子敲她的頭。

    “沒事。”舒靈收回目光，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可能沒休息好。”舒靈忘不掉那天許至深的話，對于過往的糾結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間，她不敢繼續(xù)探究，怕發(fā)現(xiàn)更多難以面對的事情。

    “這個山莊還挺大的。”舒靈看著外面大片的草坪，感嘆道。

    “何止是大，藏龍臥虎啊。”盛媛媛意味深長地壓低音量，“沒聽說過這里是偷情圣地嗎？”

    山莊的保密性好，非提前預約無法入內(nèi)的，據(jù)說許多高層的情人都住在這里。

    舒靈遲疑地點了點頭，剛剛匆忙沒有看清女人的臉，但是身材和上次在畫展看到的女人相似。

    她給方淵眀發(fā)了條信息，幾分鐘后收到回復。

    【今天公司有些事情，可能很晚回來。】

    舒靈放下手機，表情嚴肅地提問：“媛媛，你有沒有懷疑自己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