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東京塔、棉花糖與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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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新人生,已經(jīng)可以開始了。” 女人看著他。 蓬松的褐發(fā)貼著頸側(cè),愈發(fā)顯得白皙細(xì)膩。 “是!” 少年微微張著嘴,片刻后慌忙大聲道:“說的沒錯,我……是人類!” 柏崎智江撲哧一聲:“什么啊,ai驗證?” 冰織羊不好意思地扯扯袖子。 “我能找到嗎?想做的事……” “當(dāng)然。” 智江篤定:“如果現(xiàn)在沒有確定想做的事情,不如回顧一下小時候的愿望。消除遺憾對成長也有幫助吧。” 羊輕輕點頭,若有所思。 叮—— 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柏崎智江點開收信,緩緩皺起眉毛。 “今天就到這里吧。”她披上外衣:“我出去一趟。” “Blue Lock外面?” “對,港區(qū)——東京塔那片。” 柏崎智江提上鞋跟,看向跟到門口的少年:“怎么?” “剛才您說小時候的愿望……我其實一直很想去東京塔。” 他有些局促:“我在附近下車就行……!當(dāng)然,如果您不方便的話……” 女人揉了揉額角:“你的比賽——” “沒有比賽了!” 羊趕緊補充:“這輪的「適應(yīng)性試驗」,除了Top6外,其他人只有一次上場機會。” 柏崎智江無言。 她當(dāng)然清楚機制,只是推辭罷了。身為京都人,竟沒明白她的意思么? “不行嗎?” 少年懇求道。 他雙眼皮很深,在眼瞼上勾出一道圓潤墨線。 睫毛簇簇,盯著人看時,總有種含嬌帶嗔的清麗。 “…” 反正她是經(jīng)受不住美少年色誘、意志力相當(dāng)薄弱的類型。 而且總歸是她出的主意——就好人做到底吧。 “這是票……還有零錢。逛完就在旁邊的公園等我。不要亂走。” 紅白相間的高塔下熱鬧非凡。 約會的情侶、遠(yuǎn)道而來的游客,還有成群結(jié)隊的小學(xué)生……晴空萬里,附近的可麗餅攤位散發(fā)著源源不斷的甜美香氣。 “好的。” 高個少年穿著隨性的帽衫和衛(wèi)褲,柔順的水藍(lán)短發(fā)在陽光下輕盈透明。 “兩小時后我來接你。” 柏崎智江再次叮囑:“即使有人搭訕,也別透露你是Blue Lock的選手。” 這個計劃的保密性至關(guān)重要。大賽在即,不能讓任何細(xì)節(jié)外泄。 “嗯。” 冰織羊笑起來。 在珍珠白色的陽光里,少年本就俊秀的眉眼更顯清晰,連耳腔都透著薄粉。 “我會乖乖等您。” ... “健三叔,久等了。” 桌上擺著一杯草莓芭菲,是她和理奈幼年時的最愛。女人不禁舒展眉目,心頭涌起些溫暖的回憶。 “有段時間沒見了,智江。” 對面的人笑呵呵的:“關(guān)于理奈的案件,我需要和你討論下——不要皺著臉,小事、小事!” 中村健三已經(jīng)近五十歲,兩鬢斑白,笑紋在眼尾堆迭。 他穿著套深青西服,擰身去拿公文包時,圓滾滾的肚子從下擺漏出來,像只笨拙的海豹。 “減肥又失敗了?” “唉,風(fēng)采一去不復(fù)返呀。” 中村拍了拍肚子:“不像伸夫,什么時候見他,腹肌都板板正正的。” “畢竟工作強度擺在那里。” 智江微微一笑:“而且mama也喜歡。” 二人隨口聊著,面色淡然——盡管口中所提及的,是早已去世八年的人。 柏崎伸夫,曾經(jīng)轟動一時的泰拳王。 在名聲達(dá)到頂峰時選擇退役并結(jié)婚,開了一家拳館。多年后在地下拳賽中被新晉拳手擊敗,當(dāng)場死亡。 “雖然最初只判了一年,但是有新動向。” 他遞出一迭文件:“那位仍在搜尋能推翻現(xiàn)有判決的證據(jù),似乎想讓理奈受到更嚴(yán)厲的懲罰。” 法庭文件有所更新——新增了一份證詞,這名證人與理奈同校。 “真是睚眥必報啊。” 智江翻看著,哼笑一聲。 當(dāng)年父親在那場拳賽中喪生,憑借中村律師的協(xié)助,她成功爭取到了一筆可觀的賠償金。 然而,拳場老板顯然不甘心這樣的結(jié)果。 自智江出國后,他便多次唆使手下的拳手挑釁理奈。最終,那幾人被揍到粉碎性骨折,造成了幾乎是終身的重傷。 理奈也因此被告上法庭,關(guān)進(jìn)少管所。 “保持警覺,智江。他很可能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你。” 中村啜了一口茶:“我會繼續(xù)跟蹤他的動作,并準(zhǔn)備一份詳細(xì)的法律應(yīng)對策略。此外,我建議你記錄所有可能與此案相關(guān)的接觸和交流,以備不時之需。” “現(xiàn)在你為足聯(lián)工作,一定要避免任何可能引起爭議的行為,保持低調(diào)。” ... 繁華的東京都心,紅白相間的塔身直插云霄。 從250米的觀景臺上俯瞰,城市呈現(xiàn)出一片干凈的青冷色。 羊摸著涼絲絲的玻璃,伸展五指。 從記事起,他就在全國各地的體育場奔波,盤旋而下的觀眾席,位于最底部的綠茵場。 他似乎總是被世界俯視。 訓(xùn)練間隙,每當(dāng)仰望頭頂?shù)乃{(lán)天,少年就會生出一種啼笑皆非的虛無。 仿佛被困在斗獸場,單單為了人群的歡呼而不斷地廝殺、角逐,周而復(fù)始。 “沒想到是這樣的……” 羊低聲呢喃。 自上而下看去,高低錯落的建筑群不過薄薄一片,還不如晴空中浮卷的云層宏大。 三樓設(shè)有一個以VR技術(shù)為主的高科技電玩城。 他試了cs槍擊、過山車、攀巖乒乓、曲面屏賽車……不知何時,身周聚集了一群小學(xué)生。 “好厲害哦!” 女孩吸溜著鼻涕。 “哼。”一個男孩指了指旁邊:“要不要比一場。” 地上投射著一個迷你足球場。 這個項目依靠ai捕捉動作,二人需要守好自己的球門,并嘗試攻破對方的防線。 羊試著揮腿。2d的足球圖案瞬間彈射而出,向?qū)γ嬗稳ァ?/br> “啊!!再來!!” 男孩急得跺腳。 冰織羊不禁莞爾。 只需踮起腳尖,輕輕一扣,球便如同被線牽引般,直挺挺地滑向?qū)Ψ角蜷T。 虛擬球場上足球數(shù)量越增越多,他仍然游刃有余,每個動作不帶一絲多余的力,散步一般悠閑。 男孩氣鼓鼓的。 他拼命地奔跑,試圖阻擋那些一一穿過防線的球,手忙腳亂。 “大哥哥好棒——” “好牛的踢技!再進(jìn)一個!!” 小學(xué)生們啪啪地鼓掌,紅撲撲的臉上笑容燦爛。 啊…他在被「期待」著。 可不知為何,卻并不令人生厭。 孩子們的書包嘩啦啦地響。他們帶著黃色的小圓帽,歡呼聲一波又一波。 恍然間,冰織羊再度回到那個放課后的下午。 【接下來一起去公園吧!】 【來玩警察抓小偷——!】 “哇,是足球!” 圍觀的人群中,鉆進(jìn)一個藍(lán)發(fā)的孩子。 他才湊上來,就立刻被同伴攥住手,加入了尖叫的行列。 【我……我也想加入!】 這一次,沒有面容扭曲的雙親。那幾個黃色帽子的小小背影,開心地將自己拽入其中。 【嗯!】 【一起玩吧羊君!你來當(dāng)警察哦!】 冰織羊心頭一緊,停下了動作。 回憶與現(xiàn)實交織,他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真切的歸屬感——他與這世界緊密相連。 “嘿!看我的!” 隨著比賽結(jié)束的哨響,男孩猛一踹,終于踢進(jìn)一球! 他晃到流鼻涕的女孩身前,神氣極了。 女孩呱唧呱唧鼓掌:“陽太君,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這也是「期待」,卻是柔軟的。 冰織羊一直過著被期待的人生。 為了回應(yīng)雙親的期待、把自己殺死的人生。 “或許,回應(yīng)期待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 少年走出電玩城。 腳下是透明的玻璃地板。夕陽緩緩沉落,映亮了密集的建筑群。 要為自己設(shè)立期待、為自己而活。 如果他能這樣做——就會找到人生的意義嗎? “吶,柏崎教練。” 羊摸著暖洋洋的玻璃,伸展五指。 “那兩人總說,我是為了世界第一而生。慢慢的,一想到踢球是贏取虛假愛意的手段,我就感到無比惡心。” “或許一開始不是這樣的。或許我并沒有那么討厭足球。” 視線所及,整個東京似乎都在腳下閃耀。 他站在云端之上。 “足球?qū)ξ襾碚f究竟意味著什么……我想在Blue Lock找到答案。” ... 華燈初上。一座滑梯靜靜立著,紅色滑道在路燈下泛著微光。 “抱歉,我沒手機。” 冰織羊擺擺手,拒絕了前來搭訕的兩名女性。 “欸~你不是一個人嘛!” 她仍不死心:“附近有家很棒的居酒屋哦,一起去吧!” “對呀,你沒有手機,我們可以借你~” 柏崎智江趕到時,身材頎長的少年正抱膝坐在滑道末端。 他冷著臉,旁邊圍著兩名咄咄逼人的女白領(lǐng),好生可憐。 “兩位。” 她清了清嗓子:“我是這孩子的監(jiān)護(hù)人。” “哈?” 一人見她與自己年齡相仿,怒道:“喂,他是我先……” 話音未落,就見那水藍(lán)短發(fā)的少年“嗖”地起身,躲到來人身后。 兩人對視一眼,悻悻離去。 “教練,您晚了。” 冰織羊垂眼看她,聲音有點哀怨。 “……抱歉。” 因為健三叔的提醒,她去買了支錄音筆,又回家多安了幾個攝像頭。 女人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遞。 “喏,這是補償。” 竹簽上裹著一圈軟蓬蓬的粉色巨云——是路邊攤位買來的棉花糖。 少年撇了下嘴,不情不愿地接過。 智江挑眉:“不喜歡?” 羊小聲道:“這東西看著大……實際上就是砂糖和空氣,您不覺得被騙了么?” 印象里少年總是怯怯的,溫聲慢語,沒想到還有這么鮮活的一面。 “是嗎?” 女人收回手:“那我吃了。” “…不要。” 少年拽住簽子:“這是給我的補償吧?” 就著微涼的夜風(fēng),兩人站在公園中央,享用起同一朵棉花云。 軟紗似的糖絲融化在舌尖,變得滑潤而粘稠。 “您喜歡吃甜點?” 冰織羊啃下一片。 “只是今天……格外想吃。” 智江想起那杯草莓芭菲。 父母仍在的時候,一家人總會在周末去附近的家庭餐廳吃飯。 她和理奈一人一杯,吃得吵吵鬧鬧。 女人垂著眼。 在她身后,東京塔亮起了層層交錯、粉白相間的彩燈,像是無數(shù)星星從天而降,落在這座城市的心臟。 她也被裹上了一圈茸茸的粉光。 “...” 少年看得有些癡了。 又是一口,棉花糖在擠壓下往里陷。冰織羊試圖往回扯,卻突然頓住了。 隔著一層甜絲絲的紗,他碰到了她的嘴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