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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帶來的震驚使梁赫忘記了要坐車回去的事,沿著大路走出來一截才想起問沈喆現(xiàn)在住的地方。 沈喆說這片是學(xué)區(qū)房,租金比較高,他住在另一片區(qū),但也不算太遠(yuǎn),溜達著走回去就可以。說完自己的情況,他問梁赫:“你呢,住哪?” 梁赫報上自己所在的街區(qū),不確定接下來的話題走向,又不愿陷入冷場,狀似隨意地抱怨起現(xiàn)在的居住環(huán)境:“隔音太差了,我還想換個地方……” “換哪里?” “?。俊敝皇菫榱苏尹c話說而產(chǎn)生的嘮叨,他根本沒慎重考慮過,“我也不知道,慢慢找吧,單位附近沒有……交通方便點也行?!?/br> 沈喆沒再說話,低頭盯著馬路牙子,好像在踩自己的影子。 “怎么沒去當(dāng)中學(xué)老師?”或許是怕無言的時間太久又會難以開口,梁赫再次打破寂靜。 “好的公立中學(xué)現(xiàn)在要研究生,”路燈光斜映下來,沈喆的一側(cè)臉龐出奇的亮,“而且中學(xué)多累啊,學(xué)生也難管?!?/br> “我還以為你更愿意跟大一點的孩子打交道?!?/br> “怎么會呢?”沈喆深深吐氣,“小孩子挺好的,可塑性強?!?/br> 梁赫的腳步稍稍停頓,沈喆便扭過臉來,兩人驀地對視。 為了調(diào)節(jié)氣氛,沈喆笑了一下:“告你一件事,我高考數(shù)學(xué)還是考砸了?!?/br> 梁赫放松下來:“砸就砸吧?!?/br> “考研英語又考砸了。” “可能你某方面太有天賦,吸收了別的……別的科目的靈氣?!绷汉找槐菊?jīng)地說。 沈喆失控地笑起來,不是大笑,卻停不下來,肩胛抽搐,想要結(jié)束的時候,不受抑制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跳竄至眼角,突然酸脹發(fā)癢。梁赫的手機響了,適時替他解了圍。 沈喆微微背過身,但還是聽到了電話那頭過亮的嗓音。 “讓你聯(lián)系沈喆你到底聯(lián)系上了沒有???!”聞昊大叫,“這周末有同學(xué)會來不來?” “他——”梁赫一手握著手機,目光投射過來。 只是一晃的工夫,沈喆已調(diào)整好情緒,重新面對他,伸出右手:“我跟他說吧?!?/br> “喂,”他拿著梁赫的手機,對聞昊說,“我跟梁赫在一塊呢。” “哎?”聞昊驚訝地問,“你倆又混一塊啦?那好……周六晚上咱有個同學(xué)會,你們過來嗎?在悠然居?!?/br> “我可以?!鄙騿纯聪蛄汉?,以目光詢問,梁赫沖他做了個“行”的口型,“他也可以?!?/br> “那就好,到時見啊?!甭勱辉挷欢嗾f,消息傳到,立即掛上電話。 沈喆把手機還給他,兩人立在路邊,都沒有立即再向前走。一瞬間,梁赫的心有些提起來,怕沈喆問他為什么不再聯(lián)系,是不是在躲著他。 但是最后,他只輕聲地說:“我住的地方快到了,這條路走進去就是。” 梁赫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大致明白了他家的方位。 “我這邊的房子隔音挺好,就是每天晚上七八點前面的小公園有跳廣場舞的,如果不關(guān)窗戶會有點動靜?!鄙騿匆豢跉庹f完這些,“也許你可以考慮,有不少空房在出租?!?/br> 他說的是租房的事。梁赫的面部肌rou開始僵硬,不知如何自然地做出反應(yīng)。 “想看房子可以來我家?!彼a充了一句。 梁赫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機械性地說:“今天太晚了。” “誰說今天了?”沈喆又笑了,“有空過來吧。” 小路透出淡弱的光,有著柔和的蜜一樣的色彩。梁赫點了點頭,注視著他轉(zhuǎn)身,漸漸被蜜色包圍。 “沈喆,”梁赫突然大喊,“留個電話可以嗎?” 沈喆回過頭來。 映在流光中的臉與記憶中某個時刻的相重疊——多年前在四中附近的馬路上,那人沖他喊“留個電話吧”。 他們像完成了一個回環(huán)。 “嗯?!鄙騿丛俅纬邅?。 這夜,受鄰居家細(xì)碎噪聲的影響,梁赫睡去之后沒過多久便睜開了眼。 過了一陣,四下終于沉寂。半開的窗送來夜風(fēng),徐緩柔長。眼前的一片虛空里,他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似乎還是高中時的樣子。 他突然坐起來,點開手機查看上面的年份,2007年。 然后翻到通訊錄,一個新加的名字:沈喆。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小陣曖昧,我最近好喜歡雙向暗戀~ 第51章 你希望我談戀愛嗎 同學(xué)會定在八月末的周六晚上,雖然是假期時間,但高中同學(xué)大部分已參加工作,能來的除了留在本地工作的,就是準(zhǔn)備繼續(xù)讀研的,比如這次活動的發(fā)起人周馨。較早轉(zhuǎn)學(xué)的徐文珊因為和班上同學(xué)幾無往來,不在參加者名單中。最后表示一定到場的只有二十幾人。 悠然居是一家自助餐廳。為了方便聚會,周馨包了一間小廳,又請工作人員將四人桌兩張兩張地拼在一起,擺成三排。 梁赫與沈喆乘坐不同路的公交車過來,巧的是還沒走到門口就碰上了,進了飯店自然坐一起。 人沒到齊,大家互相和身邊熟悉的同學(xué)閑聊。梁赫見沈喆穿的還是前兩天那件白襯衣,便問他:“你怎么沒換衣服???” “換什么衣服?” “這不是那天穿過的嗎?”梁赫一手指著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