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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其實梁赫叫他是為了緩解那股扭捏勁兒,也不知道要說什么,等沈喆回頭,便順口瞎謅一句。 三月份開始,按學校要求,梁赫和其他走讀生也開始上晚自習。傍晚時間他一般不回家吃,秦穎做的晚飯留作夜宵。既然有這個慣例,叫朋友去外面吃個飯也不算尷尬。 沈喆看上去興味缺缺,沒有立刻答應。梁赫以為他不愿意,正要改口,對方說:“好吧。” 上個月底梁赫和聞昊在外面吃麻辣串還碰見沈喆和徐文珊,四人一起拼了個桌,有說有笑。雖然今天聞昊沒跟著他們,梁赫想到那天的事,不禁懷疑現在提議吃這個是否欠妥,過馬路的時候便問沈喆:“要不然吃別的?” “不用,”沈喆輕輕搖了下頭,“就麻辣串吧。” 他們點了豆腐、里脊、腸等幾樣,攤子邊上等的人多,但速度也快。他們今天運氣不錯,占到一張小空桌,而且沒人來拼。 “謝謝,”沈喆接過梁赫遞來的豆腐串,默默吃了幾分鐘,冷不丁地冒出句話,“其實吧,我也想通了。” “想通了?”梁赫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像你說的,現在這個年紀能做什么呢?”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小時候養過倉鼠,清理鼠籠前,要把它們先抓出來。人的手從籠子里拎起一只巴掌大都沒有的小家伙簡直易如反掌,它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被怎樣的力量cao控。 如今,沈喆覺得自己跟那些倉鼠沒有本質的區別。不過,他不認為cao縱他們的就一定是長輩,或許說是不可測的命運更貼切。他的對立面不是什么具體對象——這樣想來,便失去了不甘與反抗的價值。 “沈喆,你設想過未來嗎?”梁赫并非想求證什么,只因偶爾會被這樣的思索困擾,才問出來。 沈喆不慌不忙地放下剛吃完的竹簽,用紙巾擦拭嘴角,而后干脆地答道:“沒有。” 他們現在快樂或苦惱,與未來又有何相干? “我也沒有。”梁赫忽然覺得放松,其實他們是一類人。 “走吧,快要上課了。” “我再買兩個燒餅,”燒餅攤也在馬路邊上,梁赫沒有征求沈喆的意見,只是問他,“你要甜的還是咸的?” 兩種口味,甜口包紅糖,咸口撒五香粉,都深受學生喜愛。 “我不想吃了,買你自己的吧。” 梁赫還是買了兩份,提溜著兩個袋子在他面前晃悠:“挑吧。” 天色暗了,沈喆隨意拿了一個,分不清是什么陷的,咬下去以后,濃熱的糖漿流出來一些。 第24章 同桌優先權 徐文珊轉學之后,倒數第三排多出一個空位,羅茗鈺重新對班級座位進行調整,沈喆的位置往前挪,聞昊也挨得遠了,梁赫又變成和曹蕾鄰桌。 沈喆的情緒在慢慢恢復,更多精力用在學業上,借以轉移注意。 曹蕾不太習慣上晚自習,加上她成績好,不需要任何監督,跟羅茗鈺申請了照常放學。每天晚上,梁赫身邊的位置是空著的。 晚自習期間教師對班級座位管控沒那么嚴,經常有互相換座位的,沈喆便依舊到他這邊來自習,說可以讓梁赫幫他補補數學或英語。 “這么用功?”梁赫發現沈喆又抱了沓復習資料過來。 “嗯,除了學習,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他的話里似乎仍有一絲無奈的成分。 “你真沒事了吧?”梁赫問。 “沒事,”他笑著搖了下頭,“對了,以后別打我手機了。” “怎么了?” “我把手機還給我爸了。” 梁赫微訝:“你不是說叔叔能理解你嗎?” “是我不想用了,”沈喆不太在意地說,“用處也不大,還容易分心,以后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數日前的一個晚上,沈喆收到了徐文珊發來的最后兩條信息。 【不必遺憾,就當是回到最初的軌跡。】 【你是我遇見過的最溫柔的人,沈喆。謝謝你,讓我擁有過這樣快樂的一段時光。】 沈喆看了許久,本想清空手機里的信息,終是沒能做到,最后關機,取出電話卡,把這些交給了沈思鴻。 他這么說,梁赫也能猜到,手機上應該還有不少過去的記憶,如果留著,失落或許更難消退。 “我也覺得沒啥用,又不讓開機。”梁赫輕描淡寫地附和。 盡管平時住校,電話聯絡的機會不多,沈喆還是把自己家里的號碼給了梁赫,隨后攤開練習冊。 “聽歌嗎?”梁赫晃了晃手上的隨身聽,遞給他一根黑色的耳機線,“邊聽邊做題,效果也不錯。” 沈喆第一次見梁赫把隨身聽帶到教室,他自己也有,但總是放在宿舍。 “什么歌?” “樸樹的,”梁赫把另一邊的耳塞塞進了自己的左耳,“你不是以前還說想借我的磁帶?” 好像是上學期合唱比賽前的事了。 “哦,但是你一直沒拿來。” “我老忘,”梁赫訕訕地笑道,“你也沒提醒我啊。” “我以為你就是隨便說說,哪好意思追著要。” “沒事,現在聽也不晚,一塊聽吧。” “羅老師發現怎么辦?”以前還不明顯,但現在沈喆對他們的班主任產生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提防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