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想通了一點，鑫耀明顯做了退步，看著他，又繼續說道:“我查出了一點關于筱書姐的，可能對你有幫助，四年前的夏天，她被撞人撞傷遺棄在郊外，當時調查這個案子的就是茍隊你。”

    說完又低下頭，默默走開，鑫耀回到古樹下，把被涼水浸泡了一天的西瓜從水里抱了起來，放在桌子上，余下的水被用來澆給古樹，做完之后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坐在樹下靜靜發呆。

    南筱書恰巧在這個時候醒來了，外面天已經漸黑，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暈了還沒有給鑫耀他們做飯，趕緊從床上起來，來到外面，茍志嘉和鑫耀在古樹下切著西瓜，都背對著她。

    來到廚房一看，菜已經被切好，只剩下鍋這一環節了，兩個人還是圍在西瓜出，頓時懂了他們的意思，聽到廚房傳來的炒菜聲。

    鑫耀才知道，茍志嘉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親自下廚，因為茍志嘉了解南筱書，如果醒來發現他們做了飯，只會讓她心里有芥蒂，用這樣的方式，是雙方都能接受的范圍，既沒有剝奪她為他們做飯的義務，也能讓她繼續安心留下來。

    “有人嗎？”朝著聲音的方向輕輕開口，沒有人回答，夾著潮濕的樹葉，心里不由得緊了一些，壯著膽子走了走，突然腳下一滑。

    “小心！”

    突然被人扶住才沒有摔倒，定神一看，是茍志嘉！

    茍志嘉把她攙扶著，生怕她腳上會打滑，南筱書一愣，難道剛剛的聲音就是他，想要從他的攙扶下起身，可是茍志嘉依然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強硬扶著她。

    “山里的霧氣重，樹葉有水，小心打滑。”

    她懷有身孕，他怕她……要不是他一向睡得淺，聽到她起床，跟了出來，那他剛剛就扶不了她了，難道她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嗎，還這樣亂跑，要真的出了事，那該怎么辦！

    所有的一切情緒被他藏在眉間，還是沒有開口責備她，南筱書只好讓他扶著，突然瞥見一朵小蘑菇，眼里一陣驚喜，茍志嘉也看到了，把她扶到一個緩坡底，這才有轉身去摘那朵蘑菇，放到她的籃子里。

    “謝謝——”

    鑫耀和茍志嘉誰都沒有告訴她，她在溪邊暈倒的事，昨天的菜也照常做好，她也不知道，兩個人早就通過老醫生的嘴里知道了她懷孕的事。

    看著她興致勃勃，也只有一時興起才會選擇來采蘑菇了，誰讓他跟了出來，就得護她安全地回去，一路上采了不少小蘑菇。

    “以后——如果要出來，一定要記得和我說，特別是進山。”輕輕抬眼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南筱書，她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臉，她不想被他扶著，茍志嘉只好換一個方法，讓她拉著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

    朝后一瞥，她的手微微攥住他衣角，沒有太用力，茍志嘉又轉過頭，朝前開路，眉間藏著的憂這才慢慢隨著林間霧氣化了一些。

    她微微囁嚅著唇，茍志嘉好像比她自己都要關心自己，想起昨天被切好的菜，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睡就睡了那么久，雖然他們誰也沒有說，但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另一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腳下一停，茍志嘉感受到衣角被扯住，也跟著停了下來，看著她。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不是問句，她就是肯定地對他說，茍志嘉安靜地用自己如水一樣的眼睛打量也她，她低著頭，似乎是缺乏某種自信，甚至是自卑，把她嘴角的酒窩填平。

    見他沒有回答，南筱書抬起頭:“我……我……”她想說她有了別人的孩子，可是現在眼前的偏偏是茍志嘉，她開不了口，像是被石頭堵在嘴里，特別是他的眼睛，他的表情，每一刻都提醒著她對不起他，這么想著，拉住他衣角的手漸漸滑落，卻又在一剎那被茍志嘉及時拉住。

    “我不在意你的過去，但是現在，你還不能放開我。”

    憂郁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別有所想，他帶著她的手重新抓住剛剛被放開的衣角，轉眼看著四周的林子，邊找著蘑菇邊看路，他還要帶她出去，回到鎮子里。

    他算是回答了她，她的過去……微微紅了鼻頭，他那個時候，也說著永遠等她來著呢，而她呢，恰恰是她沒有等他，以為他執行任務的時候遭遇了意外……

    縮了縮肩膀，跟在他身后，南筱書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每次只要有茍志嘉在，她就格外安心，這次，多了逃避。

    一前一后來到鎮口，在鎮邊的女人們立馬就認出了是茍志嘉和新來的姑娘，大家都叫她姑娘，因為不知道南筱書的名字。

    七姑看著兩人，眼神狡黠:“看看小茍，也沒見對鎮上哪個姑娘能和他關系好成這樣，這一大早就帶著這姑娘從山里回來，關系不一般啊。”

    幾個人聽著有道理一樣點了點頭:“七姑，上次你說這姑娘懷孕，到底真不真？”

    “啊，懷孕了？”瞥了瞥南筱書纖瘦的身體，似乎是不相信，剛好七姑在這里于是就好奇一問。

    算是問到點上了，七姑揚了揚下巴:“我看人那是一看一個準，這姑娘雖然看著瘦，但臉很潤，特別是走路的時候，腹部很穩，腰不扭，準是懷孕了。”

    七姑都這么說了，大家也沒有不信的理由，觀察著越來越近的兩個人，茍志嘉也看到鎮口的大媽們，輕輕點頭示意，采蘑菇的籃子也是他拿著，雖然是他在前，南筱書在后，但是無形中還是形成了一層保護，只要他一抬手，就能攬住她的腰。

    “小茍，回來了啊！”

    “喲，采了不少蘑菇呢！”

    茍志嘉禮貌地朝她們說的話一一回復著，十分討喜。

    婦女們看著兩人進了鎮，這才又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南筱書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茍志嘉的，如果不是怎么人家姑娘會大著肚子來找他，清河鎮總算又多了一起茶余飯后可以討論的話題。

    七姑看了看兩人的背影，撇了撇嘴，忍不住打岔:“八字還沒一撇，我看這事，不簡單。”

    因為南筱書顯然就是想和茍志嘉保持距離，而茍志嘉也沒有那種為人父的喜悅感，這孩子的父親，恐怕還要再斟酌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