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2
與她不同的是﹐我非常幸運﹐還未體驗過何謂真正的失去﹐因此﹐較難想像失去一個人會有么多痛·一直以來﹐家人·朋友總是陪伴在我左右·可周映沁告訴我﹐那將是一種痛到椎心刺骨的折磨﹐每每會使人在夜里輾轉難眠﹐深陷無法挽回的極致 思 念·是徒勞﹐卻無法壓抑﹐再怎么想念也于事無補·心中永遠會有個填滿不了的缺口﹐連呼吸也會覺得疼。 單就外表來看﹐是無法感知到一個人的靈魂已然傷痕累累的。 當然﹐我也無從得知她在遇見我之后﹐是否純粹只是耽溺于失而復得的假象之中﹐強顏歡笑罷了·畢竟這世上﹐每個曾經的存在都是無法被取代的。 就個性上來說﹐我欣賞她不矯作的個性﹐討厭什么就直接了當地明講﹐不會刻意隱瞞喜好﹐也不會故意為了得到什么而去 討好 別人﹐但她這種不懂修飾的哈辣性格﹐也總是常常得罪人﹐有時候甚或被形容成驕縱。 說真的﹐她直言不諱的脾氣﹐也未必真正稱得上是優點﹐有些時候﹐實話往往能夠比謊言把人傷得更重·在感情方面﹐她草率的處理方式很不成熟﹐足以讓人詬病﹐連身為她好友的我﹐都看不下去。 也許是天生缺愛﹐又太儒執于想在人海茫茫中找到對的人﹐現實與理想兩相矛盾之下﹐她換男友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這點 幾乎 全校皆知﹐但不知何故﹐總有一堆不死心的人慕名而來﹐搶著追求她·而她也從來不考慮太多﹐只要當下認為對方條件不 錯﹐ 就會同意交往﹐并開始鉆牛角尖研究這人是否符合她幻想中的理想型。 好幾次﹐那些可憐的男孩被甩后﹐私下跑來問我﹐周映沁何以停止愛他們的真正理由。 我很同情他們。 出于同情﹐我坦白地告訴他們實話﹐我說﹐總有一天她會定下來的﹐只要找到對的人。 她到底覺得誰才是對的人?他們自言自語般的低喃﹐甚而有些人眼眶禁不住紅了﹐還泛出了心有不甘的男兒淚。 無論是在學校多么威風耍狠的風云人物﹐只要愛上她﹐都不得不拜倒在她的制服裙底下·每一名被甩的男孩﹐在一夕之間竟變得如此狼狽﹐如此不堪﹐叫人不敢直視﹐露出的絕望表情宛若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就是愛情的代價·對愛情的渴望﹐同時摧毀了雙方一— 「好了,妳考慮如何了? 」 見我陷入無止盡的恍神﹐她拉扯我的衣袖﹐將我喚回現實。 「妳先說對方是誰﹐要幫什么忙﹐我再考慮·」我難得堅持自己的立場。 很久以前就聽過﹐大部分上當的人﹐都是被熟人騙的﹐我真的認為很有道理。 俗話說得好﹐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多農受騙后﹐人總會學乖﹐這回我不打算像往常那樣二話不說地接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了。 「何必這么小心翼翼?」她噯起嘴埋怨。 「周映沁﹐妳可別以為我忘記兩星期前的事了﹐妳叫我轉交一封信給霍琛琨﹐結果他當著我的面拆開﹐發現是封分手信后氣得差點原地爆炸。」 她那封信里只潦草寫了五個斗大的字:滾遠吧渣男。 當時﹐對方氣到整張臉快冒煙﹐覺得澈底被羞辱了﹐一怒之下把信揉成一團扔還在我臉上。 周映沁皺起眉頭﹐說得一臉委屈﹐「給他分手信算很客氣了﹐誰叫他竟敢背著我偷吃﹐害我淪為學校群組的笑柄°J 這倒是﹐在她陸續征服好幾位校園男神后﹐校內外的黑粉數量便呈直線攀升﹐只要一逮到機會﹐黑粉就會大作文章﹐拼命狂酸她。 站在不偏頗的立場﹐男友一個一個換不停的她是該收斂﹐但另一方面﹐霍琛琨的行為也不可取﹐是該教訓·只不過﹐教訓的重責大任﹐不該是當事人親自出馬嗎?怎會是我? 「妳干麻不直接跟他當面講清楚﹐順便教訓一下他也好?」 「那怎么行?萬一我氣到打死他怎么辦?」 這也不無可能。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反正妳以后別再輕易同意交往了﹐要先打聽清楚。J 「打聽清楚?哼﹐我才不要·不親自認識﹐光聽別人評論有什么用?別人講的話又不一定是對的﹐之前大家也謠傳霍琛琨很純情啊。」停頓一下﹐她嘀咕幾句,「討厭﹐又把話題扯遠了·」從裙子口袋里掏出手機﹐滑沒幾下﹐在我眼前秀出一張照片:「我就直接開門見山說了﹐這人啊﹐想請妳讓他拍張照﹐妳對他有印象吧?J 定睛—看﹐我認出對方是和我同為攝影社的南栩陌。 我們連續一超上過好多堂社課。 即使如此﹐我和他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 我對他的印象﹐始終停留在外在形象﹐純粹只是覺得這男生長得真不錯﹐五官深邃﹐輪廓分明﹐連皮膚都比其他人還要白凈﹐纖長睫毛下有一雙流轉著澄激光亮的褐色眼眸﹐煞是好看。 一—如此而已。 因為編在不同班﹐所以除了社課外﹐我和他平日幾乎毫無交集可言。 況且﹐我也不想自討沒趣去接近他﹐曾聽聞這人連在班上都非常不好親近﹐待人處事方面總是冷冷淡淡的﹐對戀愛似乎不感興趣﹐誰也沒見過他交女朋友。 他在學校還有個人盡皆知的封號﹐叫做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顧名思義﹐是位云上之人﹐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萬萬沒想過﹐這名明明只可遠遠欣賞﹑保養眼球用的禁欲系男神﹐會想請我讓他拍照﹖這是在整人嗎? 「我和他根本不熟·映沁﹐妳該不會又想把自己的問題扔到我身上吧?他是不是想追求妳?J 她眼神飄忽﹐「才不是呢﹐我跟他更不熟﹐好嗎﹖國中只同班過一年而已·他主動來問我妳的事時﹐我也很驚訝啊﹐想著他怎不自己去問妳比較快﹐非得透過第三方﹐真是悶sao。」 悶sao? 總不會是故意假裝接近我﹐實則是為了接近周映沁吧? 說起來﹐學校有許多男生會玩這種把戲﹐借故裝熟過來攀談﹐而后又拐彎抹角向我探詢周映沁的事﹐真是不堪其擾· 一想到此﹐我狠下心來一口回絕:「不要。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