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安危與君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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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樹所栽之處,已是園子邊緣,滿開的花樹雖然從園中便能望見,但樹下燈光幽薄,難以從遠處看仔細。 蕭靜之假意賞花,實則觀察四周,趁四下無人注意時,一個閃身便竄到了通往廂房的回廊上,此時所有家仆要不在別院中收拾、要不在園子里服侍,他便趁著回廊上空無一人,壓低了腳步疾速探過一間間廂房。 蕭靜之探了許多間,都無功而返,可終於在廊道最末,發現了一間較其他間寬大、門閂上又上了鐵鎖的廂房。蕭靜之露出隱微笑意──徐廷肅對這間房如此戒備,無論名冊是否在其中,他當然都得好好探探。 蕭靜之捧起鐵鎖,輕輕撫過鎖面,隨即抽出簪於發上的珠釵,一頭亮麗烏絲登時如墨瀑般傾瀉而下。 他將珠釵尖端深入鎖孔,順著鎖孔里的構造搗弄著,不一會兒,清脆喀啦一響,鎖條應聲松開,蕭靜之迅即將鐵鎖從門閂上落下,壓開門扉一縫,閃身竄入。 觀房中一張方正桌案上擱著文房四寶,書案後方還有座屏風,掩去後方一張供主人累時暫且休憩的躺椅,此地顯然是徐廷肅的書房無誤。 事不宜遲,蕭靜之將鐵鎖擱在桌案上,隨即開始翻找起名冊,他手腳輕柔、將聲響壓至最低,一一翻過書案的所有抽屜,翻完又小心地將所有東西物歸原位,就怕啟人疑竇。 他找完了書案的抽屜,又翻了書房中所有斗柜,徐廷肅用品清簡,雜物不多,抽屜、柜子里有些什麼東西,一開便一目了然,但蕭靜之仍是謹慎地將書冊類的東西揀出來全部翻過,即便如此──他仍一無所獲。 「怪了……」蕭靜之將一本兵法放回靠墻的斗柜中,不解地低喃道。 按理說,徐廷肅特地將這間房用鐵鎖鎖起,里頭理應藏了不可外流的重要之物才是。這是他自己的府邸,就連這等宴會他都只邀相熟的人,可見進出府內的人士相當單純,徐廷肅沒有故布疑陣的必要,特地用鐵鎖鎖起,想必是他大多時間在軍中,不欲讓家仆自行入內灑掃。 既然如此,若有名冊,就應該要在此處才是。 蕭靜之不死心,想在確定放棄此地前再搜索過一次,這次他不再翻抽屜與柜子,他敲著墻、敲著地板,猜想這房里或許有暗格也未必。 另一方面,段浪與徐廷肅在柳氏帶走了蕭湘後,便將話鋒轉到了兩人有所交集的軍中事務上。 「段大人榮升回京至今,將近半個月,一切可都還習慣?」徐廷肅招來隨侍在園子一角的奉茶家仆,讓他倒了兩杯茶,并將其中一杯遞予段浪。 「多謝徐大人關心,一切都好。畢竟我在赴任河北營指揮使前,原就在汴梁的云騎軍營,雖是闊別三年,但還不致生疏。」段浪捧起茶盞向徐廷肅致意後,淺淺啜飲了一口。 「人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段大人這次升任云騎軍都虞侯,可有何新的軍政欲施呢?」 「軍政不敢,不過就是把我這些年在營中行軍時所遭遇之窒礙處,諸如馬匹、糧草管理等,提出來與軍指揮使、副指揮使相商,若是可行,便呈奉三衙參酌。」段浪謙遜地回道。 「那末將可得好好期待一下段大人大展身手了。」徐廷肅笑道,笑中隱有些許深意,半晌,他話鋒再啟,「不過,天朝如今漸入太平,軍政的擬定已不如往昔決斷風行,除了三衙審議外,較重大者還得經陛下過目,難免曠日廢時,待到真正施行,又得好一段時日,只怕末將要奉行段大人軍政之時,營中又是一片新面孔了。」 「哦?難道徐大人營下已至更戍之期?」段浪明白了徐廷肅言外之意。 「可不是嗎,好不容易將底下的兵士們帶得順手了,轉眼又到了輪戍之期。」徐廷肅有些悵然地說道。 段浪豈會不知他提起此事的用意?徐廷肅私納親兵,想必是反對更戍之制者,如今他的話中意有所指,段浪當然得好好探探他的心思,更遑論他今日在此之意,就是要拖住徐廷肅的時間與注意力。 「禁軍之中,對於如何帶兵、c練,都有一套流程可循,即使是未識之兵,按理說也應當不成問題才是,莫非徐大人在帶兵上遇到了什麼瓶頸?」段浪故作積極親切地反問道,同時他目光暗瞥柳氏所在那頭,只見那團團女眷中,已不見蕭靜之身影。 「瓶頸倒不是,只是這帶兵也得帶心,如此一來才能凝聚眾人之志,發揮軍營最大之力啊。」徐廷肅嘆著氣解釋道。 「段某明白徐大人之意了,只是……這更戍之法乃是先皇所立,為的便是免除前朝將領專擅之弊,段某欽佩徐大人帶兵的用心,但所謂的帶兵也得帶心,還望徐大人萬勿再向段某以上的大人們說出這句話了,因為天朝所有兵士的心──都只能服從陛下。」段浪給了徐廷肅一個軟釘子,一面委婉表明自己的態度,一面好言相勸,也算自己能盡的一點心意。 徐廷肅聽出段浪弦外之意,不免露出些許失望神色。 「若是云騎上下,不──若是禁軍上下將領,都能有徐大人這番認真,禁軍又何愁不強盛?徐大人毋須自己背負太多。」段浪寬慰道。 段浪連番話語,既已委婉表明態度,便是要讓徐廷肅自己收斂說出口的話,畢竟自己與他立場不同。徐廷肅何嘗不知這個意思,可段浪話中帶著善意的勸告,又讓徐廷肅不禁覺得段浪是能諒解自己的,竟一時將滿腹不平沖口脫出: 「段大人也明白的吧,免除前朝將領專擅之弊,不過是堂皇的說法。不正是因為帶得兵心的將領,更能發揮戰力,才讓陛下忌諱──」 匡啷── 一道瓷杯摔碎的清響驀地壟斷了段浪與徐廷肅之間的所有聲響,碎聲過後,瓷杯緣口碎片在地上左右晃擺未止,刮出嗡嗡聲響,蕩漾在兩人耳邊。 「哎呀,我真是手拙,竟然摔了徐大人府中的杯子。」段浪撥著被茶水濺濕的衣擺,面露歉色地說道。 徐廷肅彷佛登時被那碎杯聲砸醒了一般,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出了多不妥的話,他怔了半晌方回過神來,趕緊問道:「段大人無礙吧?可有被那茶水燙著?」 「無礙,只是這杯……段某回府後便遣人送還一個,還真是失禮了。」 「段大人千萬別介懷,末將謝過段大人提點都來不及了,怎能計較區區一個杯子。」徐廷肅自然明白,段浪刻意摔了杯子的用意。 「徐大人多禮了,段某什麼也沒做。」段浪一貫佯傻以對,但心里也明白徐廷肅已經收到了自己的暗示,這話題不能再繼續,是時候該換個話頭聊,「對了,我看這園子打點得雅致,但尊夫人這陣子應是忙著照顧令公子,不知這園子可是徐大人親自打理的?」 「這些都是內人得空時打點的,末將實在是不擅長擺弄這些花花草草。」徐廷肅腆然笑答。 「哦?那徐大人平日在營外又有些什麼愛好呢?」段浪接續問道。 「說來不好意思,末將近來喜愛鉆研機關之術,在府里的閑暇時分,都在搗鼓這些了。」徐廷肅抓著頭說道。 「機關之術?」段浪狐疑地問道。 「是啊,我近日學著打造了些機關,畢竟偶爾會有些軍中機要文書呈至我這兒,為了防止軍機失竊,機關就設置在書房內,不過……就容末將不能展示給段大人觀賞了。」 乍聞此言,段浪表情微微一僵。яΘúщê.мê(rouwen.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