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策馬初回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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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這回的新戲,博得了個滿堂彩。 蕭靜之雖然對高朋滿座習以為常了,可他也明白,不是挾著朝歡的名義,觀眾就會全盤接收,所以對於這次的新作品,他仍是極其要求與努力,務求將一切做到完美。瞧今日觀眾反應熱烈,他的心情自然也是愉悅的。 下戲後,他卸去妝容、褪下繁復華美的戲服,換上平時慣穿的素白長袍,更散落了發,有股洗去鉛華的素凈。 落幕許久,觀眾們早已離去得差不多,戲樓里眾人也收拾完畢,正要一起走回戲班住宿的宅院,蕭靜之也走在眾人之間,與他們毫無隔閡地說說笑笑、一面從後臺的小門離開。 走出戲樓才幾步,蕭靜之便敏銳地察覺對街停放的一輛小馬車邊,有個人一直看著自己。 「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蕭靜之向眾人說道,便在戲樓門外停下了腳步。 只見戲班夥計們走遠了一段路後,對方就跨過街道,朝他走來。蕭靜之的猜測并沒有錯,那人確實是在等他。 蕭靜之身為戲班紅人,有一眾死忠的戲迷也是理所當然,可他平時并不會因為這些人的守株待兔便停下腳步。他之所以留步,正是因為他看出了,這人并非朝歡的戲迷。 「蕭姑娘您好,我家爺乃是禁軍都虞侯段浪,有事想請姑娘到府一敘。」那是個有點年紀的男人,態度謙和而有禮。 蕭靜之聞言,曖昧地一彎眉眼、掩嘴呵笑了兩聲,笑彎的眉眼中,竟有幾分方才在戲臺上的惡作劇之意。大抵是今天的滿堂彩,讓他心情愉悅得有些過分了,他爽快地應允道:「好呀,請帶路。」 那人領著蕭靜之上了馬車,隨即攀上駕駛座一拉韁,在月色下長驅而去。 下車的地方是一座幽靜的宅邸門口,那人領著蕭靜之穿過前廳,來到廳後一座小苑里。這後苑占地雖不大,卻舒心雅致,苑中有座傍著垂柳的小亭,里頭佇立著一道人影,背對蕭靜之站著,挺拔且巍然。 不難猜想,此人便是身旁的家仆口中的段浪。 「蕭姑娘,這便是我家大人,您請入座慢敘吧。」來到亭前,惠伯退到一側一擺手,示意蕭靜之入座後,便恭敬地退下了。 蕭靜之步入亭中,不急著坐下,也不急著和主人打招呼,反倒是環視了一圈,見亭中矮桌上擺著幾道下酒菜、中央還用小爐溫著一壺酒,他這才抬眸望向那人的背影笑道:「段大人真有雅興,不知今日特地找靜之過來,有何要事?」 段浪這才緩緩背過身來,一雙劍眸迎上蕭靜之的。四目相望,蕭靜之雖愣了一瞬,卻毫不意外,反露出幾聲輕笑。 「看來靜之是得罪到不得了的人物,要惹禍上身了。」 段浪本來故意繃起了臉,有幾分給人下馬威的意思,聽這話便知對方壓根沒讓自己嚇著,只好無奈一笑,擺手示意。 「坐。」 蕭靜之從善如流,順了順衣袍後在他身旁落座,正要執起酒壺替他斟酒。段浪先一步拎起了酒壺,在兩人杯中滿上,隨即舉起了自己那杯。 「蕭姑娘不只有膽識,暗器身手亦是不凡,段浪先敬一杯。」說完,仰頭飲盡。 「段大人真是折煞靜之了,如此大氣,靜之焉能落於人後?」隨即,蕭靜之也飲盡了自己那杯酒。 「看來,你不打算為這個向我道歉?」段浪好整以暇地看著蕭靜之將酒咽落,方從衣襟里掏出一物,拈在指間──是方才蕭靜之射出的那只袖箭。 「靜之不記得有傷了大人啊?」蕭靜之不卑不亢,探出手想拿回段浪指間的袖箭。 「所以說你身手好,就是膽子忒大。」段浪手指一屈,將袖箭握回拳頭里,讓蕭靜之的手白白懸在了空中,他只好柔腕一轉,提起酒壺替兩人再斟上。 「論膽子,段大人也不惶多讓啊,您可是第一個在靜之的戲臺下睡得那麼香甜的觀眾。」蕭靜之明眸婉睞,笑意盈盈。 「哈哈哈!蕭姑娘膽子大、心眼倒小了,這麼計仇。」段浪雖是唇槍舌劍,但極給面子,蕭靜之方斟上的酒,他又是一個仰首飲盡。 「段大人與靜之萍水相逢,就能如此熟知靜之脾性,真令靜之受寵若驚。」蕭靜之這次倒沒那麼豪氣了,拿起酒杯就啜了幾口。這里還是別人府邸呢,喝多了失態可不好。 「段某自知今日失禮,想蕭姑娘累了一晚,想必肚子也空了,我特地讓人布上這席簡單的酒菜,權當給你賠罪。雖然寒酸,還望你接受段某的歉意。」段浪落落大方,指著滿桌酒菜說道。 「段大人大度,靜之不如。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靜之當然是餓了,也不客氣,在主人面前逕自拿起箸筷用了起來。 段浪見這女子氣度大方、毫不忸怩,心里不禁也卸下了幾分拘謹,與蕭靜之隨意漫聊起來,或聊今晚的戲、或聊朝歡這個戲班,段浪更順道解釋,自己今晚之所以會在戲樓里睡著,實是為了趕回汴梁就任新職、連日奔波之故。 蕭靜之雖自嘲愛記仇,卻也沒真心眼小到會將這事放在心上,又敬上了幾杯酒,恭賀段浪升官。 兩人對坐酌食、把酒言歡,雖是初見,氣氛卻毫不疏冷。 此時的蕭靜之卸去了鉛華,露出一張素凈容顏,有別於方才戲臺上的盛麗絕容,卻同樣光采照人。可段浪瞧著這張臉,卻愈瞧愈覺得有股熟悉之感…… 他不避諱地端詳了蕭靜之許久,又打量了他一身上下,只見他身上那襲月白長袍,比起他的容貌更讓他有莫名的印象──竟是白日街上替他拉住馬匹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