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想說那樣最好不過……”

    “怎么？”原樹清看了張放一眼，他的目光中飽含著居高臨下的審視，“也許以前世網娛有無數理由限制異能者，但現在我在這里。”

    張放無奈地轉過臉，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們準備違抗神明嗎？”

    原樹清沒有理會沉默的張放，他站在臺階邊緣，向前踏出一步。

    虛空中無形的力量悄然出現，支撐住了這個狂妄的神明，令張放不由側目。

    “我知道世網娛是你們手中的棋子，而我的要求是在讓你們放棄這個棋子。”原樹清站在虛空之中，緩緩上升，“但請你們認真考慮一下，拒絕一位神明的后果。”

    張放沉默著抬起頭，看著原樹清消失在夜空之中，久久無言。

    ……

    “歡迎來到綠花亭……”

    姬青坐在辦公室里面，看著眼前虛擬的女醫生不耐煩地開口：“全方位精神檢測。”

    醫生愣了一下，然后臉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姬青知道，那是真實的某位心理醫生代替了原本的機器人。

    “您好先生，您確定要進行全方位精神檢測嗎？根據相關法規……”

    “世網娛，第六機密辦公室，警號甲0000000000302。”

    醫生的臉上閃過一個明顯的驚訝表情，然后對著姬青點點頭：“歡迎您警察同志，我馬上為您轉接。”

    姬青一臉不耐煩地等待著，然后他面前的虛擬醫生在一陣白光中徹底換成了另一個人。

    那是一個一臉疲倦的中年人，他看上去已經很累了，但還是對著姬青擠出了一個微笑：“您好警官。”

    姬青點點頭。

    “那我們開始吧。”

    姜瀾站在姬青面前，辦公室另一邊的墻邊，虛擬的房間另一邊看不到的地方，看著姬青從頭到尾，做完了一整套檢測。

    時間緩緩流逝，從深夜，直到天亮。

    姜瀾一直站在那里，直到一切結束。

    清晨的第一縷煙光穿過廢墟，從窗戶照進房間，在遙遠的地方，城市正披上偽裝，藍色的天空從上而下一直沖到地平線。

    “結果你看到了吧。”

    姬青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姜瀾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那就走吧，那個把我從樓上扔下來的異能者還在……”

    然后姜瀾長長地嘆了口氣，打斷了姬青：“等等。”

    “怎么？”

    姬青抬起頭，訝異地看了姜瀾一眼。

    “你已經一夜沒睡了，至少要休息一天一夜才能補回來，先睡覺吧。”

    “現在？”

    姬青抬起頭看了一眼窗戶外新升的朝陽。

    “你就把這當做是命令吧。”

    姜瀾一臉疲憊地從陰影中走到陽光下面，瞇著眼睛看了姬青一眼，然后擺擺手走出房門：“我也撐不住了，反正天塌下來睡醒了再說。”

    ……

    “真是悠閑，作為一個無論如何都能夠決定人類未來的異能者，你居然在命運轉折的時間點上呼呼大睡。”

    姬青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金屬大廳之中，身邊就是巨大的玻璃窗，窗外是漆黑的宇宙與蔚藍的星球。

    這里是在地球軌道之上，克拉克之環。

    世界是如此清晰，讓姬青感覺自己真的已經身處太空。

    但他知道，實際上自己還躺在防守嚴密的辦公室里面，呼呼大睡。

    這是個夢。

    “沒錯，這是個夢。”

    原樹清站在姬青身后，身處巨大的金屬艙體中心，滿臉倨傲。

    姬青轉身看了原樹清一眼，然后轉身朝著艙門走去。

    但原樹清在他身后舉起一只手，姬青就停了下來。

    這一次他沒有感受到任何束縛的力量，卻無法再移動一絲一毫。

    “在這里，我的力量變得更強了。”

    原樹清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走到窗邊，背對著姬青看著遙遠黑暗中明暗兩邊的地球。

    “這是最后一次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為了人類的進化，為了美好的未來，為了消滅這世界上所有的悲劇，而努力嗎？”

    姬青面無表情地開始深吸氣。

    “我說過，在這里，我的力量被加強了。”原樹清看著姬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你根本不可能反抗，更不可能醒來。”

    但姬青充耳不聞，他大口吸氣大口呼氣，然后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

    然后在某個瞬間，姬青突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太陽已經升到天空中央，就算有窗戶遮擋，房間中的光線依然比夜晚更亮。

    姬青迷迷糊糊地抬起右手，然后玻璃窗上的光線調整程序關閉，刺眼的陽光如同洪水洶涌而至。

    然后姬青向后倒在床上，呻吟著轉過臉，讓自己背對窗戶。

    ……

    “所以說，你在同步軌道空間站里面看到了那個原樹清？”

    姜瀾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如此毫無準備地面對一個對手，甚至連姬青都變成了他必須擔心的部分。

    “只是看上去像。”

    姬青有氣無力地嚼著油菜葉子，就像是一只羊站在圈中嚼著嘴中的青草。

    “你確定？”

    “所有空間站中間的螺絲都會漆成白色防止氧化，但是那個空間站里面的螺絲都是銀光閃閃的。”

    姜瀾突然有點想笑。

    “所以說，那還真的只是個夢？”

    姬青沉默著點點頭。

    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點無奈。

    “我原本以為他真的在太空站，通過異能將你拉了過去。”

    姜瀾笑著搖搖頭，從桌上夾起半個煎雞蛋塞進嘴里。

    “這么說，他至少沒有真的跑進某個空間站里，如果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姬青搖搖頭：“現在一樣麻煩，他很強。”

    “至少他還在地上，這里，”姜瀾嚼著煎雞蛋含混不清地說著，抬起右手向下指指，“是我的地盤。”

    姬青面無表情地又夾了一筷子油菜桿，像是想笑，又搖搖頭沒有笑出來：“你說了算。”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異能者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出現的，他的異能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姬青搖搖頭，“不過這些不重要，找到他就行了，只要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