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黃血癥
“三年未眠,其實并不符合常理,黃前輩你面黃肌瘦,形容枯槁,連雙眼之中也滿是暗沉之色,在我們中醫界有一種說法,三日不眠,紅眼不褪,三月不眠,眼無星眠,三年不眠,眼無明色,所以你說三年不眠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你沒有說錯,但從西醫的角度來看,一個人不可能三年不睡覺,所以這同樣是一種悖論。” 黃虎倒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竟然還懂西醫,往年擅中之人,大多都對西醫無感,但如今中西互補,已經是中西發展共通年代,眼下這個年輕人竟然能懂中西之術,絕對不簡單。 “嘴皮子利索,你可還沒說怎么知道我患的是黃血病的?還有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黃虎繼續質問,鐘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高高舉起。 “這就更加簡單,三年不眠,在有醫記載之中條例不多,我曾經在一本名為《牧野記》里見過,齊桓公誕下一子,面黃肌瘦,連眸子和血都是黃色,一開始齊桓公以為自己生下了不詳的子嗣,可在一位土醫的診治之下,才判斷那是小兒黃疸。” “那后來呢?” 黃虎聽著也入了神,這故事他確實沒有聽說過。 “可那位土醫給公子配藥,沒想到一眨眼便是三年,公子安然無恙,渾身依舊全是黃色,連血液都是如此,一怒之下,齊桓公便下令將其處車裂之刑,但在行刑之前,此人在牢獄之中寫了一份文書買通牢頭送給看了一位好友,其中說出了自己判斷錯誤,而在獄中反思之后也才清醒,原來才明白那不是黃疸,而是天然黃血頑疾,只可惜沒過幾年,齊桓公也不在相信任何一位游方的土醫最終看著公子死在自己面前。” 聽完鐘寧說的故事,黃虎疑惑他說這些的目的,更加好奇他是怎么猜到自己身份的。 “黃前輩,這黃血癥其實在現如今所發現的中醫典籍里只有兩種治療的方法,第一種是濱海一位病患所發現的辦法,每日服用一種黑芝麻,不過只能黃血癥發作之時,病患全身都會疼痛,痛入骨髓,黑芝麻的方法也只能延緩。 而一種便是您現在用的法子,朱砂丹,中醫講究以形補形,服用朱砂會中毒,黃血癥本身就是一種黃疸衍生出的毒素,所以您的方法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以,青蓮白芷入藥,輔以朱砂,卜芥,當歸,生血,木香,緩解黃血癥的發作。” 黃虎聽得以為是聽錯,鐘寧說著說著竟然把自己獨一無二的黃血癥藥方給說了出來。 “除了藥方,你還知道什么?” 黃虎開始警惕起來。 “自然是您手腕上的傷口,朱砂入藥,藥引子是藏紅花,二味藥材本就是沖血之物,您服用數日,便要引血祛毒,而藥引子之中混合桂枝了,多會導致精神萎靡,但無法入眠,所謂的三月未眠,實際上指的就是精神不夠集中下的入眠情況,黃血癥緩解了,不過您同時已經身中劇毒,深受其害。” 黃虎本想抱著試試晚輩的心態來十方找麻煩,但沒想到鐘寧一語中的,不只說出了其中病癥,還有一些自己配置的藥方。 說話之間,屋外走進了一位醫館的伙計,他是來取藥方和病歷紙的,鐘寧剛剛和黃虎說話的時候已經寫好了藥方,隨之交給伙計。 伙計看了一眼藥方,又小心翼翼瞟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黃虎。 “站住!” 他突然反應過來,將其喚住。 “黃爺,您……” “把藥方放下吧,你可以走了,老吳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 見他已經暴露身份,伙計放下藥方轉身便離開了房間,黃虎拿起桌上的藥方看了一眼,又看向鐘寧。 “你這小子狡猾的很,上面只寫了解開朱砂毒的辦法,黃血癥卻只字未提,哼,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鐘寧一早料到他會這么說,微微一笑。 “您看看這紙的后面。” 黃虎聽著翻開一看,果然在紙張后面寫了黃血癥的診斷,而且還寫一個藥方。 “這是什么藥方?我怎么沒見過?” 黃虎又特意多看了一眼。 “第一頁寫的是解毒方,后面寫的是治療黃血癥的辦法,您身上的劇毒已經深入心脈,不過黃血癥卻在朱砂丹的作用下壓制得還不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這一年里都未曾犯過病吧?” 黃虎聽完,表情變得頗有些意外,他看著此人也不像是在說謊,而且自己也確實因為朱砂丹的麻煩時日無多,可他還是不信一個毛頭小子有這種能耐。 鐘寧看著他沉思插了一嘴。 “您其實不必糾結這個藥方是真是假,朱砂毒的藥方我已經寫好了,如果您不信我大可先服用您信得過的,您應該也清楚這藥方的作用,后面那一副您可信也可不信,或者可以再服用朱砂丹壓制黃血癥,一樣不礙事。” 黃虎看出了鐘寧的自信,面對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方才悔悟,自己確實太小看了他,齊桓公的故事他沒聽說過,自己的藥方也能一一說出來,大概從見到自己第一眼開始,就已經知道自己得了什么頑疾。 “你師父是誰?” “無師自通,黃前輩,我算是過關了吧?” 黃虎以為鐘寧不想提,不過倒也再追問下去,只是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輕嘆了一口氣。 “罷了,看來是老夫眼拙了,這次是你贏了,不過接下來的麻煩或許會更大一些,那些世家子弟有的是自己的能耐,你好自為之。” 鐘寧倒是不太在意,轉而起身走出房間,離開之前頓足回頭看了一眼黃虎。 “黃老,您是青囊的國手嗎?第幾位啊?” 黃虎笑了笑。 “青囊第九位,蒼嵐醫館,黃虎!” 鐘寧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便離開了房間,獨留下黃虎一人輕嘆著不知在感慨何事。 回到十方席位,所有人都在,他才發現自己是最后一個進來的,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樣,有的無奈,有的惋惜,有的陰郁,有的憤懣,還有的甚至很高興。 “喲,我們的第十席出來了啊,這么晚才出來,怕失了顏面在里面睡了一覺吧?哈哈哈哈。” 宮衣所的領隊看到鐘寧便又開始了他的嘲諷,結果話還沒說完,一把大刀便直挺挺得落在了他的桌面,刀身還在不斷顫抖,發出聲響。 “哼,你別以為找了個保鏢就能嚇唬住,你倒頭來還不是一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