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嗡！”

    阿希夫已經很老了，老人就喜歡打盹，所以他即使在圣殿長老會這種場合都是半睡半醒。

    今天他做出了“禁止海瑟琳穿那件新裙子”的決定之后，本來以為再打一個盹就可以散會了，可沒成想一聲“嗡”的聲音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純粹到極致的光明伴隨著那聲“嗡”，在大殿中點亮，令阿希夫那雙老眼有些睜不開。

    那光明實在是太耀眼了。

    海瑟琳已經閃到了查爾斯長老的面前，以一種無比輕蔑的手勢掐住了他的脖子。

    “海瑟琳，快放手！不要這樣”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希芙，她看到查爾斯被掐住了，自然的反應就是趕緊勸解，而沒有考慮到為什么圣級強者會被人掐住脖子。

    “海瑟琳，你太放肆了，你會被關進禁獄，終生無法再見到光明，你”圣騎士佩奇遠比希芙要激進，但他那威脅的話卻沒有說完。

    “嗡！”

    殿內的光明又熾亮了幾分，眾人再次“聽”到了那聲“嗡！”

    希芙和佩奇全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因為剛才伴隨著那聲“嗡”，他們都有一瞬間的失神，而且頭腦中的意識都出現了令他們驚恐的反應，他們終于明白過來剛才是怎么回事。

    光是沒有聲音的，海瑟琳放出的光明也沒有聲音，而那一聲“嗡！”是光明對他們自身意識的野蠻壓制。

    無論是查爾斯還是佩奇、希芙，還有阿希夫大長老，他們都是光明的信徒，他們的力量都來源于對光明的虔誠，而當真正的光明降臨在他們的身上的時候，他們自身的意識理所當然的感到了畏懼。

    畏懼讓他們幻聽到了那聲“嗡”，短暫的失神意味著什么他們更是清楚的很，剛才若是海瑟琳想要對付他們的話，后果是什么呢？

    看看被掐住了脖子像一只雞一般胡亂撲騰，卻始終掙不脫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掌的查爾斯就知道了。

    “大長老”

    “大長老，快制止這個異端！”

    佩奇和希芙急切之間只好求助于阿希夫這個圣殿最強者，但他們的語氣都有些底氣不足，因為這一刻的海瑟琳實在是太強大了。

    阿希夫早就睜大了眼睛，盯著海瑟琳一瞬不瞬的看，即使佩奇的焦急吶喊都不能讓他眨一眨眼睛。

    他看到了，海瑟琳整個人都被純粹的光明所充滿，光明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被繁復折射后又毫無阻隔的穿過了她的身軀，在這一刻，海瑟琳與光明是一體的，她就是光，光就是她！

    “海瑟琳殿下，饒恕過查爾斯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是丟了您的身份！”阿希夫終于開口說話，他的語氣非常復雜，充滿了無奈和……激動。

    “大長老，您怎么能”佩奇聽到阿希夫的話，大驚失色，這分明是低頭讓步的節奏，若是這種事大長老都要遷就海瑟琳，那么自己會不會被事后清算？

    阿希夫猛地瞪了佩奇一眼，嚴厲的說道“佩奇，對待光明的掌控者，你應該表現出應有的尊重！”

    佩奇愣住了，他自從進階圣級并成為圣殿的長老之后，就再沒有被阿希夫呵斥過。

    “光明的掌控者？她本來不就是……”

    佩奇猛的看向海瑟琳，仔細感受她身上的光明，她身軀中那股令他畏懼的力量。

    那是一種隱隱凌駕于自己體內圣靈之力之上的力量，它因為純粹，所以強大。

    最后佩奇看向了阿希夫，喃喃的說道“真正的……光明掌控者？”

    阿希夫點了點頭，眼神復雜難明。

    海瑟琳一直被譽為光明的掌控者，圣殿也宣稱她是光明的象征，但議會中的幾位長老都知道，那只是應圣殿的需求而賦予她的光環罷了。

    海瑟琳充其量只能感悟到光明，距離典籍中記載的借用、掌控光明還有很遠的距離。但歷屆圣女大多也就是達到這個層次，真正能與光明融合的光明掌控者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而海瑟琳在波羅的海上空跟伊莎貝爾戰斗的時候，因為有強大的伊莎貝爾對比，所以萊茵長老才立刻想到了典籍中記載的“身是光明”這個光明掌控者的標志。

    而佩奇和希芙一時之間根本沒往那個地方想，他們只是以為海瑟琳利用光明的特性偷襲了查爾斯，才出現了這種尷尬的局面。

    他倆到現在還在以為，海瑟琳的境界比他們要低，最多也不過跟他們實力相近，至于那種令人畏懼的光明，那本來就是圣女的自身特性！

    “海瑟琳殿下，放下查爾斯吧！圣殿的力量不能損耗在內斗之中！”阿希夫再次溫聲勸解道。

    他再次稱呼海瑟琳為“殿下”，也讓佩奇和希芙還有那個已經不敢再掙扎的查爾斯，明白了阿希夫態度的巨大轉變。

    海瑟琳的憤怒還沒有完全消退，她一邊掐著查爾斯，一邊惡狠狠的說道“我想穿什么衣服是我自己的事，誰也管不著！”

    “當然，那是您的自由和權利！”阿希夫溫和的笑道。

    眾人忽然都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她真的就是因為這件衣服才突然發飆的嗎？還是借著這個牽強的理由爆發她對長老會的不滿？”

    熾亮的光明消散了，只余下海瑟琳身上的微弱光暈，把她的那件潔白紗裙渲染的如夢如幻。

    查爾斯長老獲得自由之后立刻就躲到了阿希夫身邊，他心中非常驚恐，剛剛他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那股純粹的光明對他進行了全面的壓制，讓他根本無力掙脫，即使現在讓他有所準備，他也沒有抵擋得住海瑟琳的把握。

    “阿希夫大長老，我提議解除更換圣女的決定，我們根本不需要新的圣女，我們需要海瑟琳殿下！”圣騎士佩奇一臉正氣的對著阿希夫大長老說道，就如當初他一臉正氣的提議廢除海瑟琳的圣女身份一樣。

    “卑鄙無恥的家伙！”

    查爾斯和希芙都對著這個氣宇軒昂的高大男人怒目而視。

    因為他搶了兩人的臺詞。

    阿希夫臉上的笑意濃的化不開了，圣殿在他的手中再次團結一致，而且實力更加強大，在他的有生之年可以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

    “海瑟琳殿下，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我對以前的錯誤決定感到非常抱歉！那么……”

    “阿希夫大長老，我并不打算繼續做圣女，你們還是讓那個小姑娘繼續領悟光明吧！”

    海瑟琳打斷了阿希夫的話，轉身往殿外走去，須臾之間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哼！讓我做圣女？讓我繼續清心寡欲？讓我繼續冷漠無情？你們想多了，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呢！”

    海瑟琳出門之后想了想，嘴角上勾，轉了個方向往沃恩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