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要錢
第一百零四章要錢 “噗通!”一個錦衣青年被扔在了大員軍營門之外,積雪融化后的泥水沾滿了他那精美的貴族袍服,從他袍服的式樣來看,他竟然是一個侯爺家的世子。 “秦沫,你那對‘大王’獠牙不賣就算了,為何如此欺辱于我?”青年等身上沒有一絲力氣,他的隨從趕快把他扶了起來。 秦沫恨恨的說道:“我的獠牙不賣你們早就知道了,今天我就讓你們再知道一件事,我大員軍中一草一木都是無價之寶,都特么別癡心妄想了。” “你秦沫你軍中私藏女眷,也不怕人恥笑,我會去大將軍府參你的。”錦衣青年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只好撂下狠話就往外走。 “本世子這里沒有女眷,只有戰兵武士,再說了,我這里是部曲私軍,可不是禁軍,軍規戒律還能管到我這里不成?你腦子真是壞掉了。”秦沫懶懶的聲音響起,讓那錦衣青年差點再次摔倒在泥水里。 “殿下,甲斐又給您添麻煩了,不若我和姐妹們搬出大營居住吧!”甲斐姬就站在秦沫身后,臉上帶著憂容,身穿秦沫設計的漢服,更顯得他長身玉立,姿態撩人。 “甲斐,你記住,不遭人忌是庸才,不為人喜是丑女。他們幾次三番都看中了你,那是因為你的美麗出眾而已,若你是個丑八怪,他們會買你嗎?” 這幾天秦沫煩透了,一波一波的勛貴來拜訪秦沫,拐彎抹角的想買那對伯努利斯大王的獠牙,秦沫自然不賣。結果他們又看見甲斐姬姿容出眾,要買甲斐姬,讓秦沫大為光火,今日終于按不住性子,把旬陽候的世子打出了門外。 在大夏,勛貴間互換侍女算是風雅之事,互換侍妾的都不鮮見,今天這旬陽候世子也是倒霉,無意中碰到了秦沫的逆鱗,自己的侍女那就是女秘書啊!你見過把自己的女秘書送人的嗎? 那旬陽候世子還真的就去了大將軍府哭訴,結果大將軍府直接回應道:“成田甲斐擊殺獸人族將軍辛撒,得功三轉,是地道的戰兵。”讓看熱鬧的勛貴武將們都熄了那份心思。 等到英武軍、英勝軍、英寧軍三支帝室精銳到達了買賣城的時候,趙啟睿終于決定拔營北上,劍指北海。 北海的湖面已經開始融化,烏蘭烏德和伊爾庫斯克之間的聯系已經全靠舟船,而趙啟睿沿著色格楞河北上直抵烏蘭烏德,把烏蘭烏德圍成了一座孤城。 周淵不知所蹤,趙啟睿和布萊克漢再次陷入苦戰,大夏軍和獸人族也打成了膠著之勢,讓那些做夢都想著軍功的貴族世子、長子們從夢中醒了過來。這時候再看看秦沫的軍功榜第一,也都不那么眼饞了。 秦沫的部曲在攻城中不斷的死亡,死亡數字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雖然大將軍府把拓本藥劑不斷的兌換給大員軍,但陣亡的人數已經接近了秦沫的心理底線。 “世子殿下,大將軍請你去議事。”趙啟睿的親衛又來請秦沫,他看秦沫的眼中已經沒有羨慕了,只剩下了麻木,:“這特么還是人嗎?幾天幾夜獵殺獸人強者,獠牙都是論‘袋’算的。” 殊不知秦沫也是有苦說不出,大員軍中要么是老爹給留下的叔伯加子弟,死一個都要心疼半天。要么就是沒有修士撐腰的扶桑戰兵,哪一邊都離不開自己的照顧啊?連艾倫都幾次出手了,可見戰事激烈到何等程度。 “賢侄,我觀你呈上來的戰報,你大員軍為何死傷人數如此奇怪?”趙啟睿見到秦沫沒有廢話,劈頭就問。 “不知伯父覺得哪里奇怪,小侄可以為伯父詳加解釋。” “你的部曲當場陣亡一千有余,但傷殘致死者不足一百?這是怎么回事?”趙啟睿見秦沫一頭霧水的樣子,覺得他不應該是在這數字上作假,語氣轉的柔和了一些。 “獸人力大、兇猛,所用都是重兵器,所以我部當場死亡的不在少數,至于傷殘致死人數少,那是我大員傷兵營的功勞,伯父若是不解,一觀便知。” 趙啟睿做事雷厲風行,立刻就去往秦沫的傷兵營查看。離得老遠就覺得大員軍的傷兵營和其余各軍的有區別,但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同。 進了傷兵營,先聞到一股嗆人的石灰味。傷兵營的地面都鋪了石灰,算是一道簡單的防疫措施。然后就是干凈,大員軍傷兵營里簡直干凈的不像話,比之他的書房也差不了多少了。 另一股熟悉的味道讓趙啟睿皺起了眉頭,“你這軍中戰時不禁酒?還是用酒使人迷醉,減輕傷者的痛楚?” “這個…伯父,用烈酒擦洗傷處,可以消腫去毒,以免傷口化膿。”秦沫有些懵,他記得剛到買賣城的時候跟趙啟睿提起過酒精的事。 趙啟睿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還圓,胡子也開始亂顫,他盯著秦沫看了片刻,不再搭理他,轉身進了軍帳。 趙大都督翻遍了傷兵營中所有的床鋪,每一個傷兵都被他撩開被子看了個仔細,終于確定沒有一個傷口化膿的。 秦沫的衣領子被人一把抓住,然后雙腳就離了地。一張黑透了的臉杵在他的面前狂噴口水。 “烈酒有這等效用為何不早稟報?你延誤了多大的軍機?害死了多少漢家兒郎?嗯…………?” “小侄…對你說過的,伯父第一次請我吃飯時就說過的,是伯父嫌貴一直未曾前來采買,怨不得小侄。” 秦沫看著周圍擔心的大員軍兵卒和捂著嘴偷笑的大將軍府親兵,無奈的做出辯解。 趙啟睿愣了愣,仔細回想一番,好像秦沫確實說過此事,可自己好像覺得他是在趁機倒賣酒水,就置之腦后了。 趙啟睿堂堂征北大將軍,豈能任秦沫毀了一世英名,他大喝一聲道:“都是帝國袍澤,你還想要錢?” 秦沫的兩眼已經開始翻白,這不是被趙啟睿掐的,是氣的。 “大員地處偏遠,人困地貧,賢侄為了征召而北上,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了,不要錢?……辦不到。” 秦沫一邊用手掰著領子上掐著的大手,一邊誓死抗爭,沒錢啥也別談,別說是伯父,皇帝喝酒也得付錢。 趙啟睿一把讓秦沫飛出老遠,鄙夷的說道:“你欠了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海鹽生意做的多大,你小子都富得流油了。” “那可不是我自己的錢,那么多叔叔伯伯跟著我爹一輩子,連副上等的棺材板都買不起……”秦沫捋了捋衣領,小聲嘟囔。 趙啟睿的眼神頓時暗淡了許多,他沒有再搭理秦沫,而是來到了治傷的帳篷,仔細觀摩。 一個剛成年的新兵被羽箭射穿了手臂,兩個比他更小的扶桑女子正為他治傷,一根木棍塞進了他的嘴里,四肢綁在了床上。 女兵小聲的安慰著新兵,利落的剪斷箭桿,用銅棒纏起紗布,沾滿酒精,順著胳膊上的傷口就捅了進去,新兵額頭上的汗水立刻淌了下來。 女兵的年齡還很小,她的眼中已經開始落淚,可她的手還是很穩,來回把傷口里外擦拭干凈,麻利的用羊腸線縫合。傷兵也很小,嘴上剛長出絨毛,可他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只是眼角滲出的淚花顯示了他的痛苦。 趙啟睿上前拍了拍傷兵的肩膀,說了一句:“不錯的小伙子。”然后轉身就對著秦沫惡狠狠的說道:“這烈酒本將軍要了,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