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好好刷題。”魏琛催促他，“你的外援輔導老師這么厲害，想必很快就要進入校隊集訓了，到時候都未必有時間再理你。”

    桑文祥一聽立刻緊張起來：“那我往前趕趕。”

    這天晚上，夏天接了六道題目，賺了六百塊。然后，她看著自己手機里面的余額，依然還是只有三位數(shù)，無聲地嘆了口氣，收回手機，繼續(xù)做題去了。

    吃過午飯，夏天正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去，順便溜達一會兒，消消食，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個點兒，微信找她得，肯定是衣食父母。夏天也沒耽擱，立刻就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不過，對方這次發(fā)過來的，不是題目，而是一個鏈接。

    “大神快看，曾經(jīng)參加海選的被淘汰選手們揪出黑幕了！”

    凌晨探過頭來瞅了一眼：“什么黑幕？”隨即又明白了過來，“別人也打聽到了？”

    夏天點開了鏈接，跟她一起看。

    是發(fā)表在數(shù)學論壇的一個帖子。

    發(fā)帖人應當花了不少時間，認真研究了《數(shù)學王》第一期的全部內容，不光是答題部分，包括鏡頭、主持人、參賽選手，甚至剪輯，都一一做了數(shù)據(jù)分析。

    這個id很眼熟，夏天稍稍思索了一下，就回想起來了，是競賽試題專區(qū)的管理員之一，也曾是某屆的競賽選手之一，不過天賦一般般，止步于省隊，大學專業(yè)和工作，都是專門搞大數(shù)據(jù)分析的。

    “這人好厲害啊，連每個人分到了幾分鐘的鏡頭，都計算到秒了！”凌晨驚嘆。

    夏天“嗯”了一聲：“他就專門做這個的，大數(shù)據(jù)分析，是專業(yè)內的大神了。”

    這車翻得，毫不意外。夏天還記得，當時宣傳大張旗鼓，吸引了好多數(shù)學大神，論壇里大家都很興奮，還以為能再次重現(xiàn)當年數(shù)學競賽的盛景，結果選手水平就這樣，引起反彈實屬意料之中。

    通過發(fā)帖人貼出來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表，以及畫面截圖，很輕易就能理解，節(jié)目的意圖了，根本不用特意去打聽。

    第一期節(jié)目，剪輯之后總共時長50分鐘。進入海選的總共是16人，到結束的時候要淘汰7人，剩下9人參加第二期。

    所以，總共也只出了7道題目，每道題淘汰一人。

    第一部 分，就是分析了這七道題目。

    發(fā)帖人十分憤怒：“簡直就滑稽！老鐵們自己看吧，對比當初海選的試卷一起看，更加下飯。”后面還附了鏈接。

    凌晨沒太懂：“下飯？”

    “就是讓你更加生氣，化憤怒為食量。”

    凌晨：“……”

    這一段發(fā)出去之后，大家就已經(jīng)議論紛紛了。

    “給九年義務教育一個機會？”

    “隔壁那套題不是海選，是給數(shù)學天才過過癮。”

    “懂了，海選試卷，大學生和研究生看不上，高中生知難而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學雞上了節(jié)目。”

    “老哥，精辟！”

    ……

    凌晨也懂了，表情就很復雜：“怪不得你考完了就跟我說穩(wěn)妥了……”

    第19章 夏天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真正有能力的, 在海選之后就看不上這個節(jié)目了，畢竟海選試卷也就那樣了, 沒有太大的挑戰(zhàn)性；看得上的，要么是奔著錢去的，要么是自信過頭卻又實力一般的。

    夏天急需要錢，所以無論如何都愿意去，可不就是必得第一的機會？

    可惜，誰也沒料到，會被卡在準考證照片上。

    “早知道, 你應該用宋珊珊的照片貼上去，節(jié)目開播了戴口罩就行。”

    夏天拒絕：“她臉太大，口罩遮不住，一看就跟我不是同一個人, 會被人看出來, 到時候給不給錢都不一定。”

    “……也是。”

    不過凌晨還是希望, 這個帖子能夠更加熱鬧一些, 這樣，說不定夏天就有機會去參加后面兩期了。

    這么想著, 凌晨靈機一動：“你把樓主發(fā)言截圖給我。”

    “你要干嘛？”

    “當然是轉到人更多的地方去啊。”

    第二部 分，發(fā)帖人分析了節(jié)目的意圖，通過大量的截圖和對每個選手的個人情況分析，最終, 把目標定在了6號選手身上。

    一個22歲的女生, 今年大四, c9某校數(shù)學專業(yè)學生，跟之前夏天得到的情報一模一樣。果然，大神就是大神。

    “這應該就是節(jié)目組的目的了, 為了捧紅這個新人。這位朱云麗小姐，此前就參加了好幾個選秀節(jié)目，也曾小有人氣，但無奈美貌和才藝都不是最優(yōu)解，火花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就湮滅了。”

    “我想，這應該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出道節(jié)目。證據(jù)如下。”

    “一、全程50分鐘的節(jié)目，在有16名選手和一名主持人，三個導師的情況下，朱云麗的鏡頭時間是十分三十三秒，高居榜首；第二名則是主持人，只有五分十一秒。有意思的是，四名女選手，都在倒數(shù)五名內，加起來總共七分四十八秒。”

    “二、妝容。我是個直男，看不出好壞，但卻分得清美丑。場上所有的女性，都比不上這位朱云麗，這是在歧視咱們數(shù)學專業(yè)沒有美女嗎？當然，此條意見過于偏頗，我特意去請教了公司的妝容大神，對方信誓旦旦，朱云麗小姐的妝容，比其他選手高了好幾個等級，差不多小學生和大學生的區(qū)別吧。”

    “三、閑話結束，咱們就試題來看。不是我說，c9什么時候就這水平了？雖然看上去朱云麗小姐確實答題又快又準確，在全場之中著實矚目。但是別急，我們每道題目都來看一下。”

    夏天點開其中兩個視頻短片看了一下，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這些題目，要是夏天來做的話，大概三十秒左右，連筆都不用拿。

    但是答得最快的朱云麗，第一題用了兩分半，第二題用了三分鐘。

    其余人也差的不多，朱云麗提交了答案之后，剩下的選手也紛紛出示了自己的答案。

    就像是彩排好的。

    石錘無異。

    夏天將手機收了起來，沒再關注。

    除非給錢，不然，這些事情不值當她在意。

    當天晚上，事情就出現(xiàn)了轉機。

    凌晨二叔的經(jīng)紀人，打了電話過來，問道：“還想上《數(shù)學王》嗎？”

    “能憑真本事拿一等獎嗎？”

    對方忍不住笑：“這個不能。不過，現(xiàn)在有個能賺到幾萬的節(jié)目，也就半天的時間，要不要來試試？”

    夏天猶豫了一下：“真的？什么節(jié)目？”

    “一部mv，就幾個鏡頭，不需要演技，臉好看就行。”生怕她不答應，經(jīng)紀人張蜀又透露了一個消息，“之前朱云麗的經(jīng)紀人，想要幫她爭取這個角色來著，但是長相不符，被拒絕了。我向你保證，這個mv的熱度，絕對比《數(shù)學王》要高得多。”

    夏天：“……倒也不必。”

    她真的沒有想這么多！她的腦容量都用來刷題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哪里值得她浪費時間去記住啊？

    張蜀再次確認道：“我?guī)湍惆褧r間安排在周末，可以按時過來的吧？”

    凌晨催促她趕緊答應：“想想你的冬令營！”

    夏天立刻就應下：“好的，時間地點發(fā)我，我一定不會遲到。”

    周四下午的時候，月考試卷就已經(jīng)全部下發(fā)，各科目的成績也都公示出來了，大家各自算了下自己的總分，有人歡喜有人憂。

    “夏天，你多少分？”

    “總共扣了四十二分，大概能進年級前五。”

    凌晨羨慕地研究都快要直了：“哇……底子好果然就是不一樣。”

    “你也可以，別灰心，慢慢來，一定能趕上來的。”

    凌晨點頭：“嗯，我會的。”

    許耀東已經(jīng)兩三天沒有跟兩人說話了，主要是夏天太忙，除了做題就是做題，就連吃飯都是食堂湊活一下。

    凌晨雖然沒有那么努力，但時間也被補課安排的滿滿的。兩人通話兩次，都是凌晨勸他也要好好學習，許耀東不耐煩，就故意不理她了。

    這會兒聽到兩人談論起成績來，更加覺得茫然又疏遠。

    他們，追究不是一類人嗎？這一年來的時光，好不容易讓他覺得學校里還有點值得留戀的事物，打算老老實實待到畢業(yè)的。但是現(xiàn)在，朋友都沒有了，真的還呆的下去嗎？

    要不，早點出國算了……

    夏天轉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凌晨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湊過去，小聲說道：“他爸不做人，好像要立遺囑，嫌棄他沒出息，把家里的產(chǎn)業(yè)都給他的弟弟meimei……”

    夏天眨了眨眼：“一會兒下課后，你再具體給我說說。”她其實知道一些，許耀東現(xiàn)在家里的產(chǎn)業(yè)，都是外祖父打拼下來的，他父親算是入贅。

    但這個鳳凰渣男，本事不大野心挺大。

    許耀東的母親就是被他活活氣死的。是在他外祖父生病住院的時候，不僅將小三帶回家，甚至直接將小三的兩個孩子入了戶籍。

    但最終，許耀東的外祖父還是撐著活下來了。夏天一直以為，在這場拉鋸戰(zhàn)中，只要這位老人家還在世，許耀東就有起碼80的把握。

    但是現(xiàn)在看來，怕是又出了什么變故。許耀東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滿十歲了。

    凌晨連忙點頭：“好。你看看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現(xiàn)在的夏天，在她心中的形象無比可靠，無論什么事情，都一定能夠想到辦法。

    下課鈴聲一響，凌晨就立刻站了起來：“我去打飯，你先去看看自己的名次。”

    夏天應下：“好。”

    許耀東沒有著急回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佛失了魂似的，托著下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跟周邊的喧囂格格不入。

    猶豫了片刻，夏天伸出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說道：“走吧，一起去吃飯。”

    許耀東回過神來：“你請客？”

    “請啊。”夏天看著他，輕松自在，“走吧，去食堂，晚了就沒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