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做飯，我餓了。”顧城無視她的不滿收拾起來，看著塞滿衣服的柜子，自言自語地道，“看來還是要再買個柜子。”

    “你現在是私闖民宅！知法犯法！”朱砂怒目而視。

    “對了，家里的后備鑰匙在哪里？給一套我。”

    “顧城！你夠了！”

    “我調文職了，以后每天都可以回家吃飯。”

    “顧城！”

    “乖，去做飯。”顧城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我就毒死你！”朱砂說不過他，撥開他的手下了樓。

    陸志宇已經離開，朱砂開始做飯，顧城收拾完，拿出工具箱修理浴室翹起的門檐。

    她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面。

    那時母親病了，朱砂代替母親去雇主家做鐘點工做清潔，打掃完后，無意中發現衛生間門前的燈壞了。

    她從工具房里找到燈泡，扛著梯子打算換掉壞的燈泡，結果發現換了兩個燈泡也沒亮。

    “你在干什么？”一個全身臟兮兮，上半身濕透，頭發還沾著枯葉，身上還帶著泥味的男生突然出現。

    朱砂心想，這人是在泥土里打了個滾了嗎？

    男生穿著破舊的名牌運動服，鞋子臟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頭發很短，皮膚很黑，高大魁梧，肌rou發達，明明很帥，但不茍言笑，看起來很兇……

    “燈沒亮，程工沒在，我順便換了，但換了兩個燈泡也不亮，可能是開關或者線路壞了。”

    男生走開開關，試了一下，燈果然不亮，然后，他去了工具房，拿來工具箱，“應該是開關滑絲了。”

    他戴上電工手套拆開開關，檢查后發現，果然是開關滑絲了。

    聽說程工的兒子也是又黑又高又帥，是他嗎？

    “你是程電工的兒子，小程嗎？”朱砂直接問。

    男生輕笑，回頭，“我跟程電工長得像嗎？”

    朱砂看著他的笑容恍了神，委婉地道，“不像，程工不高又有大肚子，但他堅稱自己的兒子又黑又高又帥。”

    “的確有人叫我‘小程’。”男生又去了工具房拿后備開關，換掉壞的，叮囑她，“沒有電工證，不要修理帶電的東西，知道嗎？”

    朱砂聽話地點頭，“嗯，那你考證了嗎？”

    “沒有。”

    朱砂：“……”

    修完開關，男生便上了二樓，她也離開了。

    直到后來的后來，她才知道他是蕭寒山的發小——香城四公子的顧家長子顧城，一個在云端的貴公子。

    那次，他休假期間遇到緊急突發任務，完成任務后，因為太臟，于是跑到附近的發小家洗漱換衣服，發小不在家，倒是遇到她，還她誤會自己是程工的兒子——“小程”。

    七點多，朱砂做完叁菜一湯。

    “從科研局回來大約七點半，要是我不回來，我會打電話給你，你就不要等我吃飯了。”顧城坐在飯桌上等她給自己盛飯。

    朱砂將飯端給他，還對著他呲牙，“誰等你吃飯，不等！”

    顧城不以為然接過飯碗，用心品嘗她煮的菜肴。

    飯后，他主動去洗鍋刷碗，朱砂的氣才順了一點，畢竟，她愛做飯，但非常討厭洗鍋刷碗。

    朱砂休息了一會，便帶著大黃去散步，顧城跟著出去。

    “它叫什么名字？”

    “大黃。”

    顧城摸著狗頭，“大黃，我是你姐夫，記住哦。”

    大黃吠了一聲。

    她看著他，覺得很諷刺，結婚七年，兩人都沒試過像普通夫妻一樣吃完飯去散步。

    “你搬過來是想套我的話，查出殺你弟一家叁口的真兇嗎？”朱砂開門見山地問。

    “你是這樣想我的嗎？”顧城反問。

    “不想嗎？”

    “想，但不能從你的嘴巴說出來。”

    “誒？”這一次輪到朱砂想不明白了了，“為什么？”

    “不殺你，是殺手最大的破綻與提示，既然你能熬過酷刑也要守著這秘密，那就一直守著，誰也不能說，包括我。”顧城搭著她的肩摟她入懷，“對不起，我家人做了傷害你的事。”

    “那你不想知道兇手是誰嗎？”

    “或者就如你說的那樣，真相一旦揭曉，顧家就會陷入危機。”

    “難道你已經……”

    菜市場的攤主收攤回家遇到兩人，熱情地跟朱砂打招呼，“朱小姐，這帥哥是你男友嗎？”

    朱砂熱情給她介紹，“我前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