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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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殷幫著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妮子把你趕了出來?”高座上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妝容清淡,正是姬殷和姬蕓的母妃新樾。 越芊芊跪倒在地上哭訴,當然不提她自己的所作所為,“娘娘一定要為芊芊做主!” “偽造的奴籍……在大殿上空手擋下耀闌一擊而毫發(fā)無損……那個叫宵衣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物……”新樾眉頭緊鎖,一個個淡青色的光點忽然圍繞著她盤旋。 “你要試試她嗎?木靈。”新樾問,看著空中漂浮的光點。 * 此時此刻,宵衣完全不知道麻煩要找上門,她正忙著把自己的東西搬回姬殷的房間,由于靈犀宮內殿只有箐蕪莼菱兩個貼身侍女,而那兩人也忙著把東西從外殿搬回來,所以宵衣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姬殷靠在睡榻上拿著書卷,看著她來來回回也沒有一點兒表示。 “殷,你幫我搬個衣柜好不好?”宵衣恬不知恥地往上湊。 “你看我像是能舉起一個衣柜的彪形大漢嗎?”姬殷拒絕,繼續(xù)看書。 “你這個壞胚子,你不是動動手指就行了嗎?而且我看你那天和那個紅頭發(fā)的猛男對打也沒什么事。” “所以我受傷了。”姬殷還是拒絕。 “你個沒有人情味的混蛋。”宵衣罵道。 “你可以撒撒嬌看我會不會幫你。” “你好這口?”宵衣不可置信。 “……看來你還是沒學到什么東西。”姬殷拿起書卷敲了敲宵衣的頭,“我只是教你女孩子撒嬌比罵人威脅做鬼臉有用。” 宵衣齜牙咧嘴。 書案上憑空出現一張白紙,姬殷動動手指,白紙飛了過去,上面寫著“送肥豬王后最后一程,別裝病,速來。” 他頭疼地揉揉太陽xue,“真麻煩。” 姬殷挑了一件素色的淡藍長衫,上面的裝飾正式又不繁瑣,穿這件去送王后真是給她面子了。 他扔給宵衣一件同色的衫裙。 “我不想去,上次他們看得我心里發(fā)毛。”宵衣不情愿的說。 姬殷也并不想讓這個闖禍精去,昨夜促膝長談,宵衣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世,但并不足以解釋她為什么能擋下耀闌一擊。今天帶她去相當于羊入虎口,但是不去又不行,很多王公貴族都會前往無相山的帝陵送王后,宮里只留下五大氏族的人手看守,雖然耀氏被滅耀闌死后其余耀氏都被發(fā)配,如今就是四大氏族,但也免不了四大氏族里有人會對宵衣下手。 王朝除了五大氏族都是一些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接下叛臣耀闌一招實在是太顯眼了,就連他自己都不免對宵衣的身份起疑心。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耀闌的頭顱要撞到宵衣身上時,忽然在距離她一步之外停了下來,火焰被熄滅,像失去了所有靈力那樣變回了普通的頭顱。 危險又敏感,他只能將她帶在身邊,時時提防。 * 王后的葬禮自然是辦的隆重的,何況王上對她愛的是死去活來,雖然出身卑微,但排場卻盛況空前。王上也是力排眾議要將美嬌葬入祖輩的帝陵。 一隊人馬,領頭的還是九只蒼鸞,剛在生辰上表演完,又要馱著肥豬王后的棺材去無相山也算是有夠戲劇的。 王帝的坐騎是一只金色的大鳥,緊跟在蒼鸞之后,長得倒是很像古書上的鳳。之后就是殷和宵衣。 宵衣看著長得像老鷹的大鳥,不禁感慨,“殷你這個兒子跟老子差距還是很大的嘛。” “你別亂動,掉下去了我不負責。”姬殷淡淡道。 少女卻不理會他話語,興奮而又一點都不體面地看著底下的山川大河。他們要從皇城到王朝最東邊的無相山去,期間要穿過大半個國土。 姬殷看著大驚小怪的宵衣,嘴角掛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宵衣,過來。”他指尖微動,一雙無形的大手提起少女的后領,扔到座位上。 少女愁眉苦臉苦大仇深地看著他,“你限制我的自由。” 終于熬到了無相山,眾人在山腳下停住,姬殷必須陪在王上身邊徒步上山,宵衣原以為能夠掙脫殷的魔爪了,卻不料姬殷把她交給了弟弟姬蕓看管,死活不讓她自由活動。 “宵衣姑娘,王兄讓本王照顧你。”姬蕓頂著一張純良無害的正太臉,一本正經地說。 宵衣一尋思,搬出了一張人販子通用臉,推推姬蕓的肩膀,嘿嘿笑道,“小蕓蕓,jiejie帶你去玩好玩的吧。” 五好少年姬蕓,紅著臉拒絕,“不行,王兄讓我看好宵衣姑娘。” “真是無趣,”宵衣撇撇嘴,跟著送葬的隊伍走在后頭,但她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主馬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姬蕓扯起來。 “聽說你比我年紀大,為什么長得那么小?” 姬蕓紅了臉,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難過,“母妃說本王這是被jian人下了咒。” “你說的jian人是那個肥豬前王后?” “是。”姬蕓低頭。 宵衣笑嘻嘻的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你小子怎么那么容易臉紅。” 然而這一切被一個綠衣公子看在眼里,折扇一搖,嘴角一彎。 大隊人馬在半山腰停了下來,接下來只有王上和長子才能跟馱著肥豬王后棺材的兩只巨獸一起前去帝陵。其他人都在半山腰的平地等候。眾多貴婦人耐不住長途,一停下來就叫仆人搬出了座椅休息,端茶送水,那架勢讓人不禁感慨封建王朝的腐敗。 宵衣依舊被姬蕓盯的死死的活動范圍僅有一個圈那么大,就是西游記里孫悟空外出時給唐三藏畫的那個圈。她只能支著胳膊以打趣姬蕓為樂。 “那你有沒有被安排過女官上那種實踐性的生理保健課?你哥哥呢?” 看著姬蕓羞紅了臉真是人生一大樂事,真不能把眼前的靦腆弟弟和那天晚上劍術高超的少年聯(lián)想在一起。 “喲?這位姑娘天人之姿古靈精怪,是否就是傳聞中大殿下養(yǎng)在深宮的寵姬?” 男人輕浮的聲音響起,入目是一雙鑲滿寶石的靴子,散發(fā)著金錢的味道,抬頭看去綠衣公子當真乃不凡之人,將一身綠衣穿出了金錢珠寶的華貴,上面墜滿了玉石生怕是別人不知道他家有錢的樣子。墨色長發(fā)隨意披散,一顆淚痣將一雙漆黑的瞳仁襯的比殷的桃花眼還勾人,雪白的膚色,若不是裝束很容易被認成女人。 花花公子,四個大字在宵衣腦袋里一閃而過。 “你誰啊,好sao哦。”宵衣由衷感嘆,如果再有同色系的帽子搭配,那就真的走在時尚前沿了。 靜默…… 姬蕓和綠衣公子都被她的言行震撼。還是綠衣公子率先反應過來,折扇合攏拖起宵衣的下巴,繼續(xù)他似笑非笑滿目含春的表情,“姑娘果然有趣。在下雙年,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雙哥哥,”姬蕓覺得氣氛微妙出言制止,卻被雙年駁回。 “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貌似你調戲的這個才是小孩。 宵衣倒是自如,耀闌一事之后她找莼菱箐蕪科普了一下王朝五大氏族。 水靈守護的姬姓王室,信奉木靈的朝暮府新氏,擁有風靈之力的常周府雙氏,供奉星靈的憫安府司氏,還有就是剛被剔除的火靈秦西府耀氏。 眼前的雙年正是常周府雙氏的少當家,人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此人四處留情撒種,卻穩(wěn)居‘皇城女人最想嫁的男人’榜三,而前不久已經晉級到了榜二。 “我叫宵衣啊,”宵衣轉頭戳戳姬蕓軟軟的臉,“難不成皇城小道消息‘殷年塑料兄弟情’是真的?殷沒跟他提過我?” “你那里來的這種小道消息……”姬蕓默默地移開了宵衣的賊手。 “我與大殿下情同手足,宵衣姑娘不必懷疑,”雙年繼續(xù)勾人笑道,“這只能更加看出宵衣姑娘對殿下有多么重要。不知我向殿下討要宵衣姑娘,殿下是否愿意?” “他可能只是覺得我說出去丟人而已,”宵衣滿不在乎,“他愿不愿意我自己可不愿意。”嘖嘖嘖,四處留情的種馬,要是有什么花柳病,她年輕貌美的一輩子也算是玩完了。 “那我要怎樣才能打動宵衣姑娘的心呢?” “嗯……你能帶我去山林里轉轉的話!”宵衣眼前一亮,能逃出生天了? “那可不行哦。” “那你別想了。” …… 此時在形同虛設的姬蕓眼里,這兩人的談話成了通jian的證據,眼神的接觸也帶著天雷勾地火的意味。 危險! “那個,那個雙哥哥,王兄……王兄讓我看好宵衣姑娘,不讓別人同她講話,所以,嗯……那個……”姬蕓漲紅了臉,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雙年了然一笑,把玩著折扇,“既然這樣,宵衣姑娘,我們后會有期。”語畢,邁著大步長揚而去。 雙年走到遠處,張開手掌,手心是一顆將要熄滅的淡青色光點。 “你還得謝謝我呢,殷。” * 山頂帝陵入口。 自從心愛王后去世,君王的白發(fā)與日俱增,就在巖虎抬著王后的棺材走進帝陵之時,他也差點跟了上去。 “嬌嬌,孤的嬌嬌,你不要離開孤!”失態(tài)的君王抱著棺材不肯松手。 然而棺木之中不過是一頭燒焦的肥豬而已,姬殷站在遠處厭惡地看著他的父王。 “殷,父王的好兒子,你再來看看,嬌嬌是不是真的死了,是不是真的不會回來了。”君王滿臉涕泗縱橫。 “嗯,父王,王后不會回來了。”姬殷回答,就是我費勁心思讓她去死的,她就應該去死。 “孤的嬌嬌,孤沒了你還怎么活啊。” 姬殷看著年邁的君王像個孩子一樣倒在地上哭泣,冷笑一聲。 父王還真是深深的愛著那個王后,所以那個女人毒害他后宮所有懷孕的妃子他不管,那個女人在宮里飼養(yǎng)男寵他不管,那個女人奢靡成性壓榨封地百姓他不管,那個女人縱容巨獸食人只為娛樂他不管。 他還真是愛著他的王后,把所有的愛全都給了他的王后,不愿意給予旁人一分一毫。 真的是可笑,只不過是出生雛鳥的錯誤感情而已。 “殷,事先沒有告訴嬌嬌要擒拿耀闌,這件事你也有責任。”君王終于收拾好了自己的感情,“我要你在你母后的靈前發(fā)誓,你一定會誅耀氏全族給你母后陪葬!” 開什么玩笑? “父王,既然母后已經魂歸帝陵那就讓她安息吧。”姬殷扶起他只剩下一把骨頭的父王朝山下走。 懦弱無能,他絕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由于在帝陵口拖延的時間太長,他們回到山腰時已經晌午,那些王公貴族沒了平日里的驕態(tài),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驚懼,怎么回事?他扶著君王,眼神卻在紛亂的人群中搜尋。 姬蕓的傳音忽然鉆進他的耳朵。 “大事不好,宵衣姑娘不見了!”